0970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絢麗多彩的燈光將整個城市裝扮的光彩奪目。各式各樣的廣告牌懸挂在街道兩旁,隨處可見中國的方塊字。儘管已經進入隆冬,但寒冷絲毫影響不了這種千年古城的熱情。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隨著曼妙的音樂節奏徐步漫遊,緊張而愜意。
去日本旅行,街頭的美女絕對是靚麗的一道風景線。有著裝時尚,打扮洋氣的摩登女郎帶著墨鏡冷傲前行,有著裝清純,皓齒明眸的可愛女生三五成群,吃著冰激凌嘻嘻哈哈玩鬧,讓人目不暇接。由於日本靠海的緣故,女人的皮膚普遍白皙細膩,十分養眼。反觀西江省的女人,長年累月吹著西北風,喝著黃河水,吃著土豆玉米,個個五大三粗,體形肥大,一點都沒有美感。
陸一偉忽然愛上了這個城市。倒不是因為美女,而是猛然間找到了靈魂的歸屬。特別是看到大海的時候,他的心是平靜的,所有的糟心事都拋之腦後,隨著搖晃的漁船漸行漸遠。如果將來有一天,他希望留在這座城市,感受著城市的喧囂和大海的寧靜。
看著陸一偉不停地左右觀望,許磊笑著道:「怎麼樣,喜歡這座城市嗎?」
陸一偉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喜歡的話就留下來吧。」
陸一偉沒有說話,而是任憑濕潤的寒風透過車窗拍打臉頰。
到了心齋橋,讓陸一偉驚奇的是,滿大街的人都說著中國話,個個提著大包小包,要不是看到迥異的建築風格,還真以為在國內,原有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
陸一偉不喜歡熱鬧,特別是人多的地方,有種窒息的感覺。拉著許磊道:「我們換個地方吧。」
「為什麼?」許磊疑惑地道:「你來了大阪不來心齋橋是最大的遺憾。」
陸一偉擺擺手道:「你以為還年輕啊,換個稍微安靜點的地方吧。」
許磊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來到道頓堀一家叫赤鬼齋的餐廳。該餐廳的裝飾極具日本特色文化,門口掛著大紅燈籠,木條框門窗糊著白麻紙,服務員畫著濃妝,穿著傳統和服,彷彿置身於大唐盛世,隔世與古人對話。在尊重傳統文化上,日本做得非常好。
來到一間包廂,脫鞋席地而坐。許磊用流利的日語點菜,陸一偉如同聽天書般側耳傾聽。他忽然聽懂了一個詞語「吆西」,這個詞並沒有刻意學過,但在電視里的抗日題材電視劇中經常聽到。
許磊點完菜,笑著道:「今晚讓你吃一下地道的日本菜,就怕你吃不慣,不過挺好吃的。」
雖然沒吃過,但在電視上見過,無非是生魚片、章魚、扇貝、壽司之類的,道:「也沒什麼,入鄉隨俗,正好嘗嘗地道的美食。問你個問題,這個店為什麼叫赤鬼齋?」
許磊道:「赤鬼在日語中的意思和華語差不多,與青鬼相對應,來自於民間傳說。不過在日語中更多代表一種性格,暗指貪慾的意思。當然了,這個店起這個名字並不是這層涵義,而是一種文化。」
陸一偉不解,又問道:「許磊,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日本女人漂亮是漂亮,但一張嘴美好的形象瞬間崩塌,他們的牙齒這麼都不整齊啊?」
許磊笑了起來,道:「你觀察的夠仔細啊,確實如此,這與日本人的飲食習慣有關。你想啊,他們每天都是吃著比較軟的魚類米飯,飲食比較單一,不像我們五穀雜糧啥都吃。另外,有專家研究了,說與當地人不啃骨頭有關係。」
「哦,原來如此。」
「待會了我帶你去看藝伎表演,讓你真正感受下日本傳統文化。」
「還是算了,我沒那方便愛好。」
「想哪兒去了。」許磊見陸一偉想歪了,道:「藝伎在日本的地位相當高的,並不像我國比作三教九流之輩。不過,藝伎在日本已經成了夕陽產業,從事這行業的人越來越少了。」
陸一偉對日本文化一片空白。因歷史原因一直抵觸了解這個國家的文化,現在想想覺得有些可笑無知。世界已經進入一個大同時代,而自己還沉浸在歷史的仇恨中。
「你不是讓我見個人嗎,人呢?」
許磊看看錶道:「快了,應該這會兒就到了。」
正說著,木門打開了,進來一位打扮時尚的美女,陸一偉眼睛都看直了。美女很懂禮貌,雙手合攏鞠躬賠不是,然後很懂規矩地盤坐在一旁。
許磊介紹道:「一偉,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叫前田梨西,你叫她梨西就可以了,現在自己經營著一家公司。」
陸一偉不知所措,如果在國內打招呼握個手,但不懂日本的禮數,尷尬地向許磊求助。誰知梨西大方地伸出手,用流利的中文道:「陸一偉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一樣。」滑過軟綿綿的手,陸一偉突然臉紅了。
許磊見此,笑著道:「一偉,原來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哈哈。」
梨西比較健談,話題自然從兩國文化聊起,聊得相當融洽。情濃之時,陸一偉向梨西鄭重提出邀請,請她到中國走走。梨西大方地答應了。
吃過飯,三人一行來到藝伎館,欣賞了具有日本特色的藝伎表演。藝伎伴隨著悠揚的笛聲淺吟低唱地日本民謠,歌聲婉轉千回,舞姿曼妙可掬,儘管聽不懂對方在唱什麼,但音樂是相通的,能夠感觸到藝伎想要表達什麼。
從藝伎館出來,陸一偉又莫名其妙地問了個問題:「為什麼藝伎臉上要塗成白色的?」
許磊哈哈大笑起來,很輕鬆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古代沒有電燈。」
送走梨西,回到酒店,陸一偉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寬大的床上,腦海里全是梨西的身影。不知為什麼,從梨西身上又想到了邱映雪,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邱映雪可以說是陸一偉心中的一個夢,女神一般的存在,想起在黨校的點點滴滴,就和托婭一樣,一直珍藏在心間。
正回想著,有人敲門。陸一偉起身打開門,見許磊穿著睡衣走了進來,道:「睡不著,過來和你聊聊天。」
兩人坐在沙發上,陸一偉習慣性地掏出煙遞過去,許磊猶豫了下,接過煙抽了起來。從姿勢和動作上,並不像是新手。
「你以前抽過煙?」
許磊低頭彈彈煙灰道:「以前抽過,後來來了日本就戒了。」
「那還是不要抽了。」陸一偉從手中奪過來掐滅。絲許舉動,都有一種親情的關懷,儘管不確定彼此之間的關係。
「你覺得梨西怎麼樣?」許磊突然問道。
陸一偉其實早該想到二人的關係,道:「挺好的啊。」
許磊心情低落地道:「她是我大學時候的戀人,我很愛她,她也愛我。大學畢業后,我本來要留在日本,娶她為妻,成家立業,但遭到我父母親的極力拒絕。為了父母,我只好放棄回到中國,在他們的安排下進了商務廳,一切按照他們設計的路子來。這些年,我表面上很開心,但內心相當壓抑,很想放棄一切,可想到他們我又不忍心。」
許磊的遭遇在中國並非個例,而是普遍存在。傳統的養兒防老觀念根深蒂固,不外乎一些高級知識分子和高官。不過中國自古就是大家庭生活,事事講究團圓,也不能過度指責父母耽誤前程。他不也如此嗎?大學畢業后在父親的建議下回到家鄉發展,都希望把兒女留在身邊。
陸一偉小心翼翼問道:「那你現在怎麼想?」
許磊無奈地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真的。有時候想想吧,到底自己的理想在哪,可越來越模糊,甚至看不清前方是什麼。就這樣吧,我無力反抗。」
「那你完全可以把梨西帶到中國啊。」
「不行的,我爸媽不同意。」許磊道:「他們比較傳統,無法接受。在他們眼中,范春芳才是理想的兒媳。我這麼說你不會介意吧?」
陸一偉道:「或許你知道我和范春芳是怎麼結合的吧?」
「知道。」許磊無奈地苦笑道:「而且我還知道你心中裝著另外一個女人,叫夏瑾和對吧?」
「唉!」陸一偉嘆了口氣道:「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再提有什麼意義呢。一切往前看,過好當下生活才是正事,即便你心裡不舒服,但又能改變什麼。」
「是啊。」許磊道:「我想過了,如果我父母再催我結婚的話,立馬結婚,我身邊女的多得是。」
「何必呢。」陸一偉寬慰道:「我倒覺得你和梨西很合適,回頭再和你爸媽談談,我覺得他們肯定會同意的。」
「算了,不說了。」許磊起身道:「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上午我們就回國。」
「明天就回去?那山藤那邊呢?」
許磊神秘一笑道:「我們還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