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星星墜落後耀眼的光
距離開學已有一個月左右時間,肖露露自從上次遇到冉夏後便主動和班導申請調換宿舍,兩人形影不離的結伴同行倒也過的順暢,除了偶爾會遭到同宿舍小女生哀怨的眼神。
現今唯一讓冉夏頭疼的,一是周末的學業水平測試,二就是季錦嚴。
每每見到季錦嚴的影子,無論他是在課上扶台睡覺還是在操場打籃球,冉夏都選擇了避而遠之。時間長了,冉夏便養成的見到季錦嚴就跑的習慣。
肖露露在宿舍悠閑自在的刷帖子,時不時啃一口手上的蘋果,抬眼發現一邊書堆積滿中的冉夏,不滿道,“你天天這麽跟書耗在一起我可沒空去扒拉你啊。”說完投給冉夏一個閃閃的白眼繼續無視。
待久久沒有聽到冉夏的回音,肖露露心疑的往身後瞥一眼,冉夏正咬著筆頭死死盯住教案上的一道測試題眼神仿佛要在紙上戳出洞來。肖露露哀怨的走到冉夏前邊抽出筆,一副可憐兮兮的鼻涕狀說,“冉夏啊,你看我,都被拋棄了。”象征性的吸吸鼻子,抓住冉夏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冉夏被晃暈了,從書本中抬起頭淡淡的回一句,“那你就失寵吧。”
說完徑自抱起課本出門,不顧肖露露在關門前嘰嘰喳喳的抗議。
迷迷糊糊的拐到圖書室,冉夏找了個安靜有風扇的角落盤腿坐下,翻開課本遮住臉挨著書架睡著了。
不一會,臉上的課本被撤走,涼意使冉夏不舒適的睜眼,季錦嚴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蹲在地上,表情嚴肅又帶一絲微怒。
不等冉夏開口,季錦嚴厲聲問道,“你幹嘛躲著我?”側身伸出長腿攔住走廊,帶點耍賴意味說,“你要不解釋解釋就別想出去。”
寂靜的圖書館頓時喧鬧起來,冉夏意識到快要閉館了,連忙催促推搡,“我還要回去聽講座啊,別攔我行不行?”
季錦嚴不為所動,撐起身子翹起二郎腿,一臉處變不驚。“你要不說,我就不讓。”
冉夏從沒看過季錦嚴像個孩子一樣扭頭耍賴,無奈出口又被季錦嚴攔住,心裏處不禁尷尬又焦急。
看著冉夏變化無窮的表情,季錦嚴樂不思蜀,語氣仍舊是冷冰冰的,“你說不說?”
沉默了幾分鍾,冉夏忽然在距離三步的地方坐在,輕輕抽出一本測試卷,低頭不語。筆尖在紙上揮動,洋洋灑灑的計算起來,完全忽略季錦嚴的存在。
季錦嚴也不惱,眼神有意無意的撇過冉夏的側臉。劉海爬下來被她輕輕劃到耳後,半是認真半是發呆的樣子顯得有些可愛。
似是遇到了難題,季錦嚴搶過冉夏手中的卷子,大略掃過冉夏皺眉不解的地方,指尖向冉夏一彎,沒等冉夏醒悟過來自己把冉夏手中的筆抽走。
題型並不難,略略思考一番便動筆嫻熟的在空白處羅列下一大串方程。隨後合上本子丟給冉夏,還不忘諷刺道“笨,這麽容易都不會。”
受了季錦嚴丟過來的白眼,冉夏憤恨的選擇無視。可惜在圖書館,隻好敢怒不敢言。想起上次的那件事,冉夏一度感到窘迫,雖心存感激,但還是不知怎麽回複。
季錦嚴象征性的輕咳一聲,用下巴指指牆上的掛鍾,提醒說,“喏,時間不多了,你確定要待在著?”他倏的曲腿利落的起身,在冉夏認為他預備離開的時候,隻留下一個背影傳來一句,“我在門口等你。”
冉夏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散落的書本,狡猾的輕哼,“你堵前門我就沒有後門嗎?”她向後轉叫來圖書管理員,謊稱有急事急著趕去能不能幫忙把後門打開,管理員見冉夏一副誠心的樣子,猶豫了幾秒也就同意了。
逃出來的冉夏一路小跑,竊喜季錦嚴沒有追上,算起來離講座開堂的時間不多了,一股勁往大禮堂跑去。
冉夏從後門進入偷偷摸摸的找了個位置休息,翻開卷子發現密密麻麻都是季錦言留下的筆跡,她趴在桌子上用筆描摹著一撇一捺,模仿他的手法寫著他的名字,然後失神的望著紙上的字,眼神渙散。
“季錦言。”冉夏喃喃自語。
“喂,叫我幹嘛?”
冉夏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回過頭,最後一排的位置上,季錦言悠哉悠哉的抱臂勾唇。接收到冉夏震驚的目光,他嘴角一揚,笑得更得意了。
身後季錦言一臉輕鬆的模樣,令冉夏想起剛才自己逃跑的狼狽不堪,頓時氣上心頭。
沒想到季錦言看到冉夏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反而笑得越發放肆。冉夏憤憤的瞪了一眼,抓起書本欲起身,就聽到後排傳來響亮而清晰的聲音,“老師,有問題請教!”
喧鬧的教室霎時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停止竊竊私語都朝同一個地方看去。冉夏就這樣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不知如何是好。
季錦言寵辱不驚的舉起手,眼神似有若無的瞟向冉夏,後者無措的悄悄坐下,扭身怨恨的瞪了季錦言許久。
冉夏心裏從上到下把季錦言的祖宗問候了一百多遍後,咬牙切齒的用唇語說,“季錦言,你記著。”抬起右手做了個摸脖子的動作附加一句,“我要殺了你。”
季錦言讀懂冉夏的唇語默不作聲,隻是含笑的點點頭。
樣子溫順實則腹黑的季錦言讓冉夏一陣氣結,幹脆扭頭無視身後人的存在。
熬過漫長枯燥的上課時間後,冉夏終於可以擺脫季錦言,頭也不回的抱著書快步離去。天曉得在課上季錦言的目光使她猶如芒刺在背,無奈隻好幹坐著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季錦言慢悠悠從座位上站起,鄰座死黨周康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順著季錦言的眼神望向那急促遠去的小小身影,直到消失。回頭好奇的調侃道,“我說大名鼎鼎的季天才會在一場普通的座談課上舉手呢,原來是變相的倒追啊。”
受到季錦言冷冰冰的斜視,周康不以為然的將右手搭在季錦言身上,一臉學識淵博模樣淳淳教導,“可是那小姑娘好像不太待見你啊,還有點炸毛,”停下略一思索,砰然湊近的說,“你惹著她了?怎麽回事?”
季錦言挪開身子嫌惡的遠離那樣湊近的臉,一臉黑線的掰開搭著自己肩膀的爪子,幹脆利落的反手一擰,聽到周康措不及防的痛呼出聲,微微嘲弄道,“我也想知道我怎麽惹她了,還有,我不喜歡別人靠的太近。”季錦言放下手,語氣停頓,狹長的丹鳳眼輕輕眯起,危險的暗暗吐道,“尤其是男人。”
不顧身後某人抓狂的抱怨,邁開長腿徑自離去。
冉夏驚魂未定的扭開宿舍門把時,肖露露哭喪著臉站在門口,一看到冉夏便撲過來委屈不已的嚷嚷。冉夏被她口吐不清的語速弄暈了,一把拽開肖露露正色問道,“你說什麽,清楚點。”
肖露露扁扁嘴,忐忑不安的道,“剛剛季錦言問我你到哪去了,我順口一說就告訴他你在圖書館了。”剛說完肖露露忙抱著腦袋縮回屋裏,待看清冉夏麵色無怒時,才緩緩繼續道,“他去找你了嗎?”
“嗯。”
“那他說什麽了?”肖露露不懈追問。
冉夏放下手中正在擺弄的衣服,抱著枕頭一股子倒進棉被裏,幽幽歎氣,“肖露露,你真是個賣友求榮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