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2
哦!滾!多麽美妙的字眼。
我立馬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蹦躂著沿路邊小跑。可是這完全陌生到讓我搞不清楚東南西北的地方,究竟該往哪邊走呢?我真是懊惱的欲哭無淚啊!
轉身將我笑容燦爛,花容月貌的小臉貼到車窗上,“嘿嘿.……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回第一中學的話該.……”
我突然發覺情況有些不對,車內的男子俯身趴在方向盤上,眉頭緊皺眼睛微瞌,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淋漓鮮血染紅了他的黑襯衣,密密麻麻的汗珠將他額前的發絲打濕浸透。
“你,你怎麽樣?”我輕輕搖晃他的胳膊,“你可千萬別死,實在想死的話也別選這時候啊,不然我豈不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有些手腳無措的看著他,“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別吵.……”他突然抬起頭無比蔑視的瞪了我一眼。
當然此時我是無暇顧及他眼中的不滿和憤懣的。我笑著去拽他,放下心來,“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用受牽連了。”
他的傷口處依舊有細密的血液涔涔冒湧,這樣下去早晚要血淨身亡。唉!我頭痛的看一眼路上稀疏而過的車流,心中已做出決定。正準備下車,一隻手突然用力拉住了我。
我靜靜地看了他幾秒鍾,堅定開口,“你不用說。我想,我知道怎樣做。”
後半夜的天空刮起了烈風,一輪朧月被大片烏雲遮蔽住。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出租車,交代了師傅去最近的一家小診所或者是藥品店。窩在軟軟後座上,我將頭輕靠在墊椅背,看向車窗外。
夜色茫茫,路燈盞盞也溫暖不了這幽暗無邊,秋已漸冷。濃濃的倦意襲遍全身,這一天貌似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如果木洛知道我不見了,找不到我,他會擔心,他會難過嗎?
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淡淡灑照在身邊男子的臉上時,我才驚然發現睡夢中的他,斂去洞察一切冷銳冰霜的眼神竟也是如此俊逸,墨染般的濃眉,鼻若懸膽唇若塗脂,氣宇軒昂的直撩人心懷。
“嘶……”他揉著腦袋坐直身體,驚訝的將自己全身打量了個遍後,怒目瞪向我,“靠!你搞什麽?”
我相當滿意的看著自己妙手生花的傑作,笑嘻嘻回答,“搞你啊……哦,不對,是幫你搞定你的傷口啊!”
“你大爺,哪個龜孫教你包紮個傷口要把人纏成木乃伊的,你是白癡弱智還是沒長腦子?”
他吼完粗魯的撕扯起身上包裹著的白紗。那可是我辛苦忙活了半夜的成果,那一個個死結打得別提有多結實,他揪拽了幾下後見不果眉毛是直接憤豎到了頭頂。
他狠狠地瞪著我,突然傾身湊近我身前,大力推開車門蠻橫的就把我往外推,嘴裏還咆哮道,“你給我滾!”
我死命揪住車把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救了你,你得把我送回學校。”
“我要是不願意呢?”
瞧!這真是隻良心泯滅恩將仇報,十足十的白眼狼。我憤怒加悲憫的看著他,早知道這樣真該將這隻白眼狼丟到馬路中央讓車碾死。不,這樣都便宜了他,應該是活剝抽筋扒皮.……
“你在罵我?”
他冰冷的話讓我不由打了個寒顫,未及開口,隻聽“哐當”一聲,車門已被他粗暴的拉攏,車子啟動,調轉方向,急速飛馳。
“第一中學對嗎?”
我突然強烈的後悔起來,幹嘛抽風繼續坐他的車子,這亡命的開法,真不是我脆弱小心髒所能承受的。
車內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寧靜,我有些坐立不安的把頭扭向右側,閉上眼睛假寐。一夜幾乎未合眼這會兒倒真是有些困了,隻需片刻睡意便將我嚴實籠罩。
混混沌沌中,耳邊響起渾磁低沉的聲音,“昨晚,你怎麽知道我的意思?”
“什麽?”我睡眼惺忪的望向他,想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還不容易,你在路上兜兜轉轉也沒有去醫院,我猜你是怕他們會派人蹲點。如果我把你送去,或是我自己去,半夜三更的肯定會引起注意,豈不是容易暴露。”
“算你還沒有蠢死。”他有些清冽的笑。
我心裏的疑團越聚越大,眼前這個男人眼神犀利如獵鷹、身手矯捷似彪虎、反應靈敏猶雲豹。不近人情、不講準則完全就是高深莫測到讓人懼怕。
夜裏為他清理傷口時,最嚴重的是一道長長的刀口自他左臂直猙獰撕裂到後肩胛。除此之外,他身上零零散散遍布的竟全是疤痕。有刀傷、錐傷、擦傷、甚至是槍傷,望眼所見,幾乎體無完膚。
我顫抖著雙手笨拙的為他塗藥包紮,心裏麵竟大發感觸,狠狠地抽痛起來。不禁唏噓,要多頑強的毅力、多堅硬的心智,才能做到這般錚錚鐵骨。
“你這樣被追殺,是欠了人錢還是欠了人命?”
我從他薄然的笑中回過神。那四個光頭大漢擺明著就是道上混的人,而他和那群人扯上致命聯係,難道他也.……
我張大嘴巴,很是胸有成竹的說,“啊!你該不會是混黑……的吧?”
他斜睼了我一眼,伸手重重拍我肩上,力道之大讓我眼淚差點都要飛濺出來。他嚴厲開口,以命令的口吻,“把你看見的全部都在你腦海裏擦幹抹淨忘個徹底,不然,你麻煩就大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哼!”我揉著疼痛的肩膀,對他翻翻白眼,“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不要你湧泉相報,也不指望你感激涕零,可最起碼的道句謝,你也不懂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直勾勾眼神直叫人頭皮發麻。我心裏打鼓正想提醒他注意開車以此來緩和氣氛。他卻突然幽幽的說道,“難道還要我以身相許不成?”
他這樣一說,我倒是不禁想起了他寬闊厚實的胸膛,以及那欣長完美的身材比例,還有健碩迷人的八塊腹肌。
我咽口唾沫,努力讓自己淡定些,“看……看在你這麽誠心的份上,我也可以……不嫌棄你老了點,凶了點,勉勉強強收.……收了你也成。”
“做你個春秋白日夢去吧!”他淫穢的目光赤.裸裸掃視過我胸前,然後唇角輕揚、濃眉微蹙,“就你這小學生的發育,是個男人都不會再看你第二眼。”
這.……簡直對我是莫大的侮辱。
我抬頭挺胸,氣鼓鼓的說,“誰小學生了?我已經是十六歲的高中生了。”
“十六歲還這麽沒胸沒料沒腦子?你也真奇葩了。”
“哼!”我不服氣的問,“你有胸你有料?”
“唉!你不但沒腦子還更是心智不全。”他搖頭歎息。
“十來年前我像你這般大時那可是迷倒萬千少女一大片,你跟我比簡真是臭水溝與銀河的差距,說說你自行慚愧嗎你?”
……
我一直以為楊寶已算極損毒舌了,真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位絕對是堪稱鼻祖級別的。楊寶若能碰見他估摸著會膜拜的大喊三聲師父,然後在舔臉討問個心德,求取個經法。
車子在臨近學校的前一條街道停下,他雙手抱胸匆略瞄了我幾眼,大聲說,“你可以滾了。”
我萬分憋屈的咬牙下了車,憤恨的對著車門狠踹兩腳。
又覺不夠解氣,食指彈彈車窗,待玻璃搖下後,我指著那張邪戾欠抽的臉破口大罵道,“你個超級無賴粗魯男,去你大爺的。”喊完我麻利轉身撒腳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