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告知畢易安
夜晚，在趙思麥的小別墅里，她與陳若芸正坐在沙發上看《奉晚亭》。
趙思麥拿出一瓶收藏的紅酒，給兩人各斟了一杯。
「光喝酒？不吃點兒東西？」陳若芸建議道，光喝酒嘴巴容易寂寞，而且對胃也不好。
「家裡有滷菜你要吃嗎？反正我不吃。」大晚上的，她才不會碰這些東西，本來喝酒已經夠罪過了。
「那算了吧。」陳若芸見她不吃，自己也只好忍住了。兩個女藝人待在一起，就等於雙倍的自律。
「你怎麼現在還沒看完啊？」陳若芸問道。
「我在二刷。」
「這麼喜歡嗎？」
「真的好看，媽的，要不是這兩男主角是華數和梅享演的，這對cp我就磕了。」趙思麥不禁咂舌，倍感惋惜。
陳若芸敷衍地笑了笑敏色號5室趙思麥5，她年齡稍大，不懂什麼磕cp、耽美的點在哪裡。「對了，我今天來是為了還錢的，順便給你當面道個謝。」
「不用，什麼時候還都可以，這點錢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趙思麥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劇。說實話，她長這麼大，雖然吃過人間各種疾苦，可還沒嘗過沒錢的苦。她的第一部戲就一炮而紅了，後面的片酬就不用說了。況且，她還「傍」了個大款哥哥。
「還是早點兒還了好，還了我就能睡個安心覺了。」陳若芸長舒一口氣。
「不至於吧，姐姐。」趙思麥看著陳若芸為了這筆錢很是焦慮的樣子，便安慰她：「我們倆的交情你還不還都無所謂，我送你一個包就值這個價了，我真的不介意的。」
「這不一樣，你送的和我借的是兩碼事。你向我借錢，我也可以不讓你還，但是我借你的錢一定要還。」
陳若芸這人品，在娛樂圈可是少有的正直。
「好吧，姐姐，反正今天就把錢還齊了。你可以睡個安心覺了。」趙思麥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安慰她。
「對。」陳若芸笑了笑，心中悶著的一股氣好像排出去了一些，難得有這麼愜意。為了還這賬，她在多少個晚上徹夜難眠。當然了，這只是她人生中所遇到的諸多煩惱中的一件，成人的世界，煩惱是無窮無盡的。
「這次咸甘導演給了你多少？」
「六十來萬吧。」
「那你還了錢還可以存點兒了，有沒有想著去哪兒玩？」
「俄羅斯。」
「又去俄羅斯？」
「對。」每當陳若芸有了余錢或空閑，就會去俄羅斯一趟。她喜歡在那陌生又荒涼的國度遊盪，或是在冷清的街道上瞎走，或是漫無目的地在鄉道上飆車。她期待著，迷失在這廣闊無垠的地域里。
「帶上我好不好？我也想去俄羅斯。」趙思麥抱著陳若芸手臂，依偎在她身上懇求道。從小到大，她還沒去過俄羅斯，陳若芸經常去，感覺很喜歡的樣子，她便很是好奇。
「不行，我照顧我自己都費勁，怎麼有空照顧你？俄羅斯又那麼危險，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豈不是只能跪著回來向全國人民謝罪？」
「哎呀，不會的，我會注意安全的。你就帶我去嘛。」趙思麥不依不饒地纏著她。
「可以啊，你哥答應了，我就帶你去。」
「哼。」趙思麥一臉怨恨的樣子，「這說了當沒說。」
畢易安怎麼可能讓她去？陳若芸就是故意找這話搪塞她。
「對了，你看網上的新聞了嗎？有網友爆料你和華數去了一家西餐廳用餐。」
「哦，是嗎？這你都知道啊。」明星的世界，八卦滿天飛，一兩條爆料不足為奇。
「是呀，你的粉絲和華數的粉絲撕起來了，好像還挺激烈的。」趙思麥能想象到確實挺激烈的，畢竟連陳若芸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佛系女演員都知道了。
「她們吵什麼呀？」
「反正就覺得你們倆有些苗頭，說你那啥他，你懂的。」
「勾引？害！我也不想勾引他啊，奈何這該死的女人魅力。」趙思麥抬頭挺胸翹起臀，故作妖嬈地撩撥了下自己的頭髮，洋洋得意道。
陳若芸看著她那一副自我陶醉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網路上雖然已是戰火紛飛，不過在趙思麥這裡還是一片祥和。畢竟當了十幾年的公眾人物，閑言碎語經歷得多了，若不放寬心，那早就被氣死了。
「話說你和華數真的一起去了西餐廳嗎？」陳若芸問。
「去了呀。」
「下次把我帶上呀，三個人去吃就沒有這種煩惱了。」陳若芸開玩笑道，她當然不會覺得趙思麥與華數單獨約出來吃飯有什麼不對，畢竟兩人是好朋友。
「no no no！華數這次約我出來真沒幹什麼好事兒。」趙思麥擺擺食指。
「他幹了什麼？」
「他向我表白了，想讓我做他女朋友。」
「什麼？！」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雖說陳若芸早就知道華數喜歡過趙思麥，但聽到這一八卦還是很興奮。愛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那你答應了沒有？」
「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答應他！？」趙思麥一副「你一點兒都不懂我」的憤慨表情。
「你愛你哥真是愛得深沉啊。」陳若芸感嘆道。
「那是自然。」趙思麥十分肯定地說。
「你和你哥說沒有？」
「沒有。」
「告訴他呀，逗逗他，叫他占著茅坑不拉屎。」
「媽的！你說誰是茅坑？！誰是茅坑？！」趙思麥將一個枕頭朝陳若芸扔過去，然後氣勢洶洶地要去掐她脖子。
「哈哈哈哈哈哈！說的就是你！」陳若芸也拿起一個枕頭，兩個人就這麼鬧了起來。
雖說陳若芸大趙思麥17歲，但兩人嬉戲打鬧的時候，就像兩個沒長大的孩子，並不分什麼年長尊卑。
兩人瘋鬧了一陣子，癱坐在沙發上喘氣。陳若芸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到了十二點半了。
「我得走了。」她伸了個懶腰，緩緩地站起身來。
「就在這兒睡不好嗎？」趙思麥挽留她，抱著她的胳膊撒嬌。趙思麥很愛撒嬌，但人生中的大部分撒嬌都獻給畢易安和陳若芸了。
「不，在你這兒我睡不著」陳若芸拒絕了。
陳若芸從沒在她家睡過覺，不管多晚，她都要回家睡。趙思麥知道她的習慣，也沒多勸，起身將她送到門外。
小別墅里又恢復了安靜，閑下來的趙思麥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她窩在沙發上繼續看《奉晚亭》，喝著那瓶沒喝完的紅酒。
電視里正在上演《奉晚亭》里最經典的片段。慧涯所拯救的奉晚村村民最後逼死了他的摯友問心，慧涯為贖罪，決定餘生守在奉晚亭里為問心超度。「我要贖罪，他們的錯就是我的錯。」臨走時，他向佛祖說道。這也是全局最經典的台詞。
今夜依舊是一個人在家。當她賺了越來越多錢的時候，外婆就越來越忙了，因為她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揮霍這些錢。此時此刻，姜廣梅又不知在哪家麻將館打夜麻將。
熬到了近凌晨一點，趙思麥仍舊沒一點困意。獨自一人的深夜裡，此刻她瘋狂地想念著畢易安。
若是他還沒有休息就好了，她想著。
幾番思量，反覆糾結，趙思麥還是忍不住打通了那電話。
「喂？」電話沒響多久便接了，她的聲音很輕，怕吵到了畢易安。她知道畢易安是肯定會接電話的，不管是睡了還是醒著。
「喂，笑笑。」畢易安接起電話。
「睡了嗎？」趙思麥試探著問。
「還沒，在公司。」畢易安停下手中的活，起身離開辦公桌，趁著打電話的時間站在窗前透透氣。他已經一刻不休地工作了八小時。
「很忙嗎？」畢竟一點了，他還在公司里加班。
「還好，快弄完了。」畢易安點燃了一支煙，「笑笑，有什麼事兒嗎？」一點給他打電話，一定有什麼事兒。
「嗯……」趙思麥思量片刻，說道：「華數跟我表白了。」 ……
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哦？那小子最近不是混得還不錯嘛。」畢易安並沒有循著趙思麥的話問「那你答應沒有？」，而是故意轉變了話題，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逃避這個話題。華數與畢圖善不一樣，他可以理所當然地反對畢圖善，但是華數很適合趙思麥，他又有什麼理由去反對華數呢？
「那你說我答應不答應呢？」趙思麥並沒有受到他的干擾。
畢易安愣住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按理說，他認為華數是不錯的，當笑笑男朋友他可以放心。但是他放心了卻又不甘心，真的要把笑笑送給其他男孩子嗎？那可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啊。佔有慾，他認為自己不會有，但真到了有失去笑笑的危機，這種感受卻本能地爆發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種事情應該你自己決定。」他想捆住她，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最好的回答，就是不說一句左右笑笑決定的話。
「我不知道，你覺得呢？你覺得華數可以嗎？」趙思麥不甘心，繼續追問他。
「不要讓我回答這個問題，你喜歡，你就答應，這種事情不該問我。」畢易安說道。你真的喜歡嗎？他想。如果你喜歡就不會徵求我的意見了。
「我覺得華數人還不錯。」
「嗯。」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看似輕鬆，內心其實已焦躁不安。
「那我答應他吧，他應該是個不錯的男朋友。」面對畢易安的無動於衷，趙思麥慢慢建起的信心再一次崩塌。果然，他還是沒有一點點喜歡她，這段感情的建立，一直都是她一人在孤軍奮戰。哪怕有一個人支持她，她也不至於這麼絕望。
「你決定。」畢易安依舊是那句話，像個沒有感情的人工智慧。
「好。」趙思麥放下手機。之後不久，她壓抑不住那股爆發出來的情緒，開始無助地大哭起來。她沒想到，做這件事能讓她感到如此的絕望。也許，有些事情努力也註定無用，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愛上她。
畢易安掛掉電話后，繼續回到辦公桌前打字。但不管他怎麼集中注意力，思緒依舊混亂。趙思麥的事塞滿了他的大腦，使他不能集中精力做任何事。
他試著找些輕鬆的活兒做，便審閱起下屬交來的項目文件。他看了幾行，便心煩意亂，根本看不進去。
「寫的什麼鬼東西！」他把文件摔在桌子上，咒罵道，一股火氣鬱結在胸里。
也許文件沒那麼爛，但是心情卻足夠糟糕。他索性直接放下手中的工作，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
他打開電腦，放起了《海綿寶寶》，每當他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和疲憊的心情的時候，他就會放《海綿寶寶》來放空自己緊繃的大腦。他做這事兒時通常是因為公司的事情，上次因為感情問題而放《海綿寶寶》的時候還是奚晴。
年輕小女孩兒，果然拴不住的，他想。就不該對這種事情抱有任何的想法。他心煩意亂，即便動畫片上的情節再好笑，他也笑不出來。如果趙思麥交往了，他應該拿怎樣的方式與她相處？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越來越生疏嗎？她受到了華數的欺負怎麼辦？即便他知道，華數不可能欺負笑笑的。
他關掉了電腦，拿起外套，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