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華數告白
趙思麥猜得果然沒錯，從那次螢火蟲慈善晚會之後啊，華數的唯粉和cp粉就開始閑言碎語了。但她們不敢明著撕，只敢指桑罵槐，藉機暗諷。畢竟這事兒她們不佔理啊，藝人在公共場合與別人說話都不行了？更何況是三個人。
她們生氣的點是華數不找梅享聊天，卻在趙思麥身邊呆了不短時間，而且張奧康是後面才加進來的。趙思麥看著某些粉絲的這番言論，內心無比疑惑，這難道不是你哥哥的錯嗎？當然了，在粉絲眼裡，哥哥沒有錯，錯都是對家的。
要是小麥粉(趙思麥粉絲)與數學家(華數粉絲)和話梅(華數和梅享cp粉)真撕起來，那絕對是被吊打的份兒。不過這事兒的嚴重性還不夠大，以至於兩家粉絲頻頻擦槍走火，卻沒有爆發大戰。
但是呢，這華數偏要在這炸藥房裡耍火把，他耍火把就算了，還硬要拉著趙思麥看他表演。
華數在一個月內前前後後約了趙思麥十次，趙思麥每次都用各種理由婉拒了。
這一次呢，趙思麥正在拍戲，電話恰好被周華露接了。聽說華數要約趙思麥吃飯，她一口就答應了。怎麼會沒有時間？即便是沒時間也得找時間。
「我可謝謝您嘞！」趙思麥知道周華露擅自答應了，氣不打一處來。
「你本來就有時間啊。」周華露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她知道趙思麥心裡在打什麼算盤，無非就是想避嫌嘛。她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想趁機炒兩人的cp。同學、朋友、搭檔、同事，這麼多關係加持，不炒cp簡直可惜了。
趙思麥赴約那天，里三層外三層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就差點貼個鬍子女扮男裝了。
「這我看誰認得出來。」趙思麥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出了門。
華數約的地方是家高級的西餐廳，裝修十分豪華，吃一頓得花不少錢。
「可以啊，華數，成了暴發戶了就是不一樣啊。這麼貴的餐廳都請得起？」趙思麥打量著四周，調侃道。明明自己就是個顯貴，現在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一樣。華數沒紅之前，在趙思麥心裡一直是一個沒權沒勢的北漂窮小子，雖然他本人並不窮。
「隨便點。」華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方地說道。還別說，自從他紅了之後啊，那工資是蹭蹭蹭的往上漲，現在他看到銀行卡里那一長串數字，內心已經麻木了。
「嗷——！」服務員小妹進來時，看到華數驚訝得差點兒背過氣。
華數與趙思麥聽到這聲尖叫，平靜地看著她，這事兒兩人都習以為常了。
「華……華哥，我是你粉絲。」女孩子捂著嘴巴說道，眼睛瞪得溜圓兒。
「你好。」華數笑著禮貌地回應道。
「我……我可以跟你合張影嗎？」女孩結結巴巴地說道。
華數那表情是看著想答應的樣子，但還沒開口，就被趙思麥搶先了。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是私下的活動，可能不方便拍照。簽名可以的。」趙思麥笑著婉拒了，但還是給女孩子留了念想。
「好、好！」女孩子愣了愣，立馬拿出一張紙來。雖說不能拍照，但簽名還是挺好的，更何況真人就在眼前呢！
「小姐姐，你看一會兒你一直服務這個包間可以嗎？」趙思麥可不想再多幾個人撞見他們。
「嗯嗯！」女孩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她自然是樂意的。
「你啊，就是笨！什麼合照都敢拍，你要是跟這小姑娘拍了照還不得上熱搜？到時候，我倆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那位服務員走後，趙思麥狠狠地教訓了華數一頓。
華數乖乖挨訓，也不做辯解。他會不知道合照拍不得？只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趙思麥知道自己來赴鴻門宴的，所以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如果沒猜錯的話，華數請她來是要做一件大事兒的。
「我說你，不就是幫了你幾個小忙嘛？至於對我這樣感恩戴德的。同學們之間互相幫助都是很正常的。」趙思麥這話外之意是：你請我吃飯時因為我幫了你，而不是出於其他目的。
但華數當然是出於其他目的。
「是，多虧了笑笑，要不是你幫我拿到了《邪神傳說》的角色，咸甘導演也不會看上我。你和咸甘導演就是我的伯樂。」華數笑著感謝她。
「最近挺忙的吧？我聽李姐說你不接綜藝？」
「是，我這個性格就不適合上綜藝，去了也是尷尬，還不如多找幾部戲拍。」華數並沒有被人氣沖昏頭腦，他對自己還是有很清晰地認識的。
「你現在實現了選劇自由了？」
「實現了。」華數抿了口葡萄酒，笑著說：「最近看了好多劇本，都不差。已經定了五部戲了，三部男主，一部男二，一部男三。」
「能讓你接男二男三的角色應該都是大導吧。」趙思麥說道。華數這種咖位已經是妥妥的男一了，除非是節日獻禮片或電影圈的大咖導演，應該沒有什麼片子他會接男配的劇本。
「男三的那部電影是畢雯導演的。」華數趕緊向趙思麥傳達喜訊。
「哦？厲害呀。畢導可不會輕易用人氣高的演員哦，說明你演技和各方面她還是相當認可的。」趙思麥誇讚道，轉而囑咐華數：「跟畢雯導演拍戲你可小心點兒，她脾氣沖著呢。」
「這個我知道。」華數抿嘴笑道，畢雯導演的臭脾氣在業內人盡皆知。
「不過吧，我倒是不擔心你，你做事挺踏實的，也不作。畢導就喜歡你這種安安靜靜幹活的。」說起畢導，趙思麥的話匣子便打開了。「對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知道。跟畢導工作的時候千萬不要跟她提建議，你覺得哪兒不好千萬不要說，她會發飆的。在她眼裡，我們當演員的就是乾沒腦子的苦力活，她和編劇才是技術員。」
「嗯，好。」華數點了點頭，謹聽教誨。
「對咯，還有一件事，千萬不要讓畢導知道你喜歡過我。」趙思麥突然想起之前畢圖善跟她告白的事兒，還有之前畢易安向她吐槽畢導相中了她當她兒媳婦的事兒。
「為什麼？」
「因為畢導想讓我當她兒媳婦。」趙思麥說起這事兒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我不是喜歡過。」華數糾正道。
「哈？」
「我不是喜歡過你，我是喜歡你。」
趙思麥:「.……」
該來的還是來了。
「哈哈，怎麼還喜歡著呢？我不是告訴你別想了嗎。」趙思麥尷尬地乾笑兩聲，喝了一口酒。
「笑笑，你覺得我現在怎麼樣？」華數突然放下叉子，正襟危坐著，彷彿在接受領導的面試。
趙思麥打量起華數來，他穿著打扮還是比較簡單樸素。就是普通的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和黑色棒球帽。若真要找出什麼不同，就是多了一條項鏈和一隻尾戒，這兩件小配飾讓他身上多了一份星味兒。
「人模狗樣的。」趙思麥肯定地點點頭。這句話可是之前畢易安用來傷害她的，現在她又用這句話傷害另一個男人。
「不是，我是說你覺得我現在這個人怎麼樣？」華數的眼神中充滿了緊張的期待。
「怎麼樣？紅了唄。你在跟我炫耀呢？我告訴你姐已經紅了十幾年了，你就別得瑟了。」趙思麥為了阻止華數，故意會錯意。
「不是這個意思。」華數無奈地扶額，嘴笨地解釋道：「我是說，你看我現在也不是什麼一無所有的大學生了，在事業方面前途也比較廣闊，這樣會不會給你安全感？」
「你前途廣闊關我屁事，為什麼會給我安全感？」趙思麥這張無情鐵嘴啊，連乖乖男華數也忍不住去傷害。
華數：「.……」
「額，笑笑。」趙思麥將華數懟得一時語塞，「我雖然話不多，性格比較悶，但是人還是挺細心的，家務我都會做，照顧你是沒問題的。」
「我又沒老又沒癱，誰要你照顧？」趙思麥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面對人家華數的告白，一點都不配合。
華數：「.……」
「笑笑，你還喜歡你哥嗎？」華數只好轉變說話方式。
「對啊。」趙思麥想都沒想就肯定道。
「不過你哥還沒答應你吧？」
「對啊。」趙思麥點點頭。咋滴？你還想看我笑話？
「笑笑，你應該想一想，他一直沒答應你，也許真的沒法接受你，這樣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你要不跳出這個固定思維，試著去接受一下別的男生？」
「接受誰？」
「我。」華數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指著自己，等待著回答。
「華數，你應該想一想，我一直沒答應你，也許真的沒法接受你，這樣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你要不跳出這個固定思維，試著去接受一下別的男生？」
「接受.……誰？」
「梅享。」
華數：「.……」
好生生一小青年，本只想談一場簡簡單單的戀愛，卻快被自己心怡的姑娘給逼瘋了。
「笑笑，別鬧，我認真的！」華數的樣子極度誠懇。
「那我也認真告訴你，我跟你沒可能。」趙思麥表情變得嚴肅，毫不留情地教育他：「華數，你是戀愛腦嗎？你現在事業才剛起步，有幾部作品拿得出手？你知道你要是戀情曝光了會是什麼後果嗎？直接回你老家養老吧！我告訴你吧，你紅不是因為你工作有多努力演技有多精湛，只是因為你運氣好。這個娛樂圈不缺努力的人也不缺有實力的人，你應該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我不會讓我的工作干涉到我的生活，我是演員，不是idol。」面對趙思麥憤慨，華數表現地很平靜，他對自己的定位一向很清楚。
「可你現在就是靠的你粉絲過活，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沒這麼高的人氣，能接得了這麼多好劇本嗎？」
「那你呢？為什麼要向畢易安表白？為什麼想要和畢易安談戀愛，不怕丟了飯碗兒？」華數依然很平靜，反問她。
趙思麥被問得無法回答，她思索片刻才分析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在娛樂圈呆了十幾年了，即便是沒有人氣也有人脈，要拍戲還是找得到的。再說了，我流量可沒你高，喜歡你的大多數是女友粉，她們能把你捧得多高，就能把你摔得多狠。還有，我就算丟了飯碗我哥養得起我，我跟你談戀愛我倆都丟了飯碗，等著喝西北風去？最後！我不喜歡你，我心裡除了我哥裝不下任何人了。」
「最後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吧。」華數愣了半天，才緩緩地說出這句令他心碎的自嘲。
「是的，最後一句我就能阻止你和我談戀愛。但是我苦口婆心勸你這麼久，就是阻止你想著和其她女孩兒談戀愛。我還是那句話，趁著紅，先為自己的理想奮鬥，愛情還是其次。」
「我沒想著和其他女孩談戀愛，我只想和你。」華數苦笑著說道，他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
華數這嘴，這是那個被日常認為有交流障礙和自閉症的華數嗎？
可趙思麥不吃這套。「不許這麼對我說話，你下次再說這麼噁心的話，我倆連朋友都做不成。」她垮著臉說道，很是冷酷無情。
趙思麥從小到大拒絕別人的追求恐怕有上百次，變態的、死纏爛打的沒少見。她拒絕的手段一向快狠准，對華數這種老實巴交地男人簡直是降維打擊。
「好、好，我不會說了。」華數紅著臉，既挫敗又狼狽。
趙思麥看著他一副狼狽樣，忍不住噗呲一笑，調侃他：「好歹也是頂流了，得稍微有點兒氣勢！」
她必須轉變態度，因為她還不想失去華數這個朋友。
直到這時，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