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瘋瘋癲癲的張老瘸
蘇秀秀瞬間眼睛一亮，陳姨娘的身世特殊，卻被方府的人說是李姨娘的親戚，去了城西，只要查陳姨娘，陳姨娘的身世若是沒問題的話，說不得李姨娘的身世就有問題。
這個辦法好。
柳州府城西。
和城南不同，柳州府城西屬於整個柳州府窮人住的地方，這個地方雖然也有許多宅院，卻不像城南那樣，所有宅院四四方方，和豆腐一樣，整齊羅列。
這裡，宅院都是歪歪扭扭的，衚衕更是小的可憐。
因為這裡的宅院都不是一次性蓋出來的，大多數是蓋了個小的地方，等到有些銀子的時候，再補出一塊，更多的是老院子住破了，不小心塌了，又重新修吧修吧，就勉強住了。
所以這裡看起來怎一個亂字了得。
張老瘸在這裡住了三十年了，如今卻是看上一座空房子，這座空房子已經空了少說五年，據說是李府遠房親戚的宅院，只是五年前這家人不知道怎麼的，全都過世了，讓這地方空置下來。
如今李家垮了，這無主的地方終於可以惦念惦念了。
只是張老瘸膽子比較小，每次都是走進去看看，獃獃，摸摸，也不敢做具體的，這倒是叫這宅院保持的比較好，以前的舊物品，除了能直接用上的，都在裡面。
不過張老瘸這次決定了，決定這麼嘗試一個月，若是都沒人管的話，到時候就搬進這宅院。
到時候就能放棄他那不擋風不遮雨的地方了。
正當張老瘸想著，便見遠遠的三個衣冠精緻的人順著路向這個方向來，張老瘸嚇一跳，趕忙從空宅子里出來，裝作沒有進去過的樣子。
「這位大叔，這前面可是李成家的院子？」打頭詢問的是一位灰衣男子，男子身後是一個活潑，看著就可愛到晃花眼的小姑娘以及一位青衣青衫，長的好看的很的書生。
張老瘸猶豫了下，開口：「是，是李成家的院子，你們是李家親戚來收院子的？」
小姑娘微微一愣：「收院子？」
「是啊。」張老瘸忍不住可惜，又有點防備的開口：「李成家一家幾口早在五年前都過世了，他這院子啊，已經空了五年了。」
詢問的男子眉頭不禁皺起，看向一臉清冷的男子：「柳大人，這可怎麼辦，李成家的人都死了，這豈不是查不了李姨娘的出身。」
柳大人皺眉，看向張老瘸：「老人家，這李府九年前可有出嫁一位姑娘？」
「九年前？九年前太久遠了，我不記得了啊。」張老瘸費勁的回答。
蘇秀秀卻不忘柳大人說的話，直接上前詢問：「那這李家，可有什麼姓陳的親戚？」
她確定陳姨娘的事情，所以分外想在這裡找到有關陳姨娘的線索，無論是什麼樣的線索，她都覺得對她的猜測有用。
張老瘸顯然有些想不起來了，不過卻是開口：「如果還有親戚在的話，應該會來收這院子吧，可是一直沒人收這院子呢。」
「明明這院子怪好的，就是沒人要，我看著可惜，就想留下。」
蘇秀秀心中一動：「老人家，你說這家人五年前過世了，可有親人過來處理後事。」
「沒有沒有，有的話，我也就不會想貪這個院子了。」張老瘸說完，不禁捂住嘴，最終開口：「這戶人家死後，還是我們這些鄰里一起給下的葬。」
說話間，張老瘸微微一嘆：「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麼的了，這裡老的人，一波一波的就過世了，再時間久了，恐怕就沒人了，不過這李成家的院子真不錯啊，住在這裡面，不會淋雨，應該不容易生病。」
蘇秀秀忍不住快速看向柳大人：「大人，若李姨娘真是這戶人家的閨女，家中人突然都死了，怎麼也不可能完全不管，必定是要過來處理家人後事的。」
說話間，蘇秀秀微微一頓，看向劉能：「劉大哥，我記得我剛到方家的時候，方老爺似乎很反感咱們大人仔細查李姨娘的事情，我能問問，你們當時具體的查了什麼嗎？」
劉能一旁看了一眼柳大人，見柳大人沒有不允許才開口：「我們詢問了一些李姨娘入府後發生的事情，以及方府書房的事情。」
蘇秀秀忍不住想起陳姨娘也提及過方府書房，特別是陳姨娘給的那封信里，多次提及方府書房：「方府書房有什麼問題嗎？」
「倒不能說有什麼問題，只是方府有兩個書房，其中一個書房明明都沒有作用，可是方家下人卻看的很嚴謹，而這處地方就是李姨娘死的地方。」劉能說著微微一頓：「李姨娘去那書房之前，似乎還去了一趟方夫人哪裡，只是進去之後，沒有見方夫人，便又離開了，我們覺得這個有問題，便仔細詢問方夫人。」
「不想方夫人被問道這個事情，特別緊張，竟然昏過去了，醒過來后，就說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方老爺便不允許我們多詢問什麼東西，也對我們再去找方夫人憤怒，但是我覺得，裡面一定有些問題。」
張老瘸聽到幾個人說的話，茫然的看了一會，又看了一會，突然開口詢問：「你們是方家的人？」
蘇秀秀微微一愣，看向張老瘸，想了想，開口：「是啊，我們是方家的人，特地過來看看的，聽說我們的姨娘是從這裡嫁過去的，如今姨娘死了，就來這裡看看。」
「方家沒好人，這邊的人怎麼可能會將女兒嫁給方家，這不可能。」說話間，張老瘸一拐一拐的往外走，趕著蘇秀秀和柳大人：「你們趕緊走，別在這裡礙事。」
蘇秀秀皺眉，卻還是湊近張老瘸：「老人家，為什麼說這邊的人不會將女兒嫁給方家。」
張老瘸不理人。
蘇秀秀不禁看向劉能和柳大人。
柳大人看向劉能，劉能趕忙湊到張老瘸身旁：「老人家，其實我們不是方府的人，而是柳州衙門的人，能告訴我們，這邊的人為什麼不會將女兒嫁給方家嗎？」
這話還挺有用，本來不理人的張老瘸就彷彿被什麼刺激到一般，打了個激靈，隨即開口：「這裡住的大多數都是當年邊關兵將的遺孀和家人，柳州城被大家家族控制了許久。方家做的米鋪的生意，他那米，來的可不幹凈，那是人血饅頭啊，吃的是我們子侄在外應該得到的東西，這裡的人都恨方家，自然不會肯將姑娘嫁過去。」
張老瘸的話略略顛三倒四，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除非是這幾年，早些年的時候，這裡的人深深記恨著方家，不會將女兒嫁過去，只是這怨念也只有老人記得。
那批老去的人都死了。
蘇秀秀確定李姨娘不是這裡的人，心卻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想了想，終於忍不住對著柳大人開口：「大人，如果我想查十年前犯人的家屬的年紀，現在還有辦法查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