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陳桂娘的故事(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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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秀秀好一會才忍住驚訝,仔細觀察院中長一模一樣的一人一鬼。
這麼仔細一看,倒是分出一絲區別,兩人雖然身段相似,眉眼相似,但鬼魂身子略傴僂,透著長期勞作生活留下的痕迹,活著的人卻是線條柔順,顯然生活優渥。
這,不科學。
就在這個時候,院中的女子撤回撫摸菜架子的手,轉身向外走。
不多會,路過蘇秀秀。
蘇秀秀下意識開口:「陳桂娘?」
鬼魂回頭,那女子繼續前行,走了兩步,才回頭。
蘇秀秀忍不住倒退兩步。
「你叫我?我們認識?」女子看向蘇秀秀開口,聲音暖暖的,柔柔的。
蘇秀秀沒有立刻回答,她感覺有些東西,她似乎需要好好消化消化,好一會才開口:「你臉上受傷了?」
這麼走近了,仔細看,才發現鬼魂和陳桂娘眼瞼下都有一道疤,雖然遠了看不清,可近看卻有些猙獰。
也因為這面相,蘇秀秀心中忍不住一驚。
這是先死後生的面相。
按照面相學來說,大致就是,擁有這樣面相的人,都會遇到一次大的變化,只有「死」掉,才能換一種生活繼續。
當然,這變故可以是自己選的,也可能是別人選的。
而眼斂下的疤,幾乎是死過一次的代表。
陳姨娘和陳桂娘長相幾乎一致,所以面相其實也是一致的。
一時間,蘇秀秀心裡有無數猜想。
陳桂娘摸摸眼瞼下的疤痕:「這是陳年舊傷,有十年了,姑娘是?」
「我是賈家菜鋪的新招替換你的。」蘇秀秀趕忙開口:「只是好多事情都不懂,就忍不住過來想問問前輩。」
說話間,蘇秀秀面露羞澀,只是眼睛卻忍不住看向陳閨娘的疤痕。
陳桂娘沒注意蘇秀秀的神色,回憶了一會才認真的開口:「其實很簡單,只要跟著送貨,交接貨,將賬算清了就好。」說完頓了頓:「賈老闆是個好人,不會為難人的。」
蘇秀秀想了想,還是開口:「閨娘姐姐,能問問您這疤痕是怎麼來的嗎?」
陳桂娘下意識撫上疤痕,好一會才說:「疤痕太久了,記不得怎麼來的了。」
蘇秀秀若有所思:「我會點面相,按照面相說,人面上出現大的變化,都預示著生活大轉變,可如果生活轉變很大的話,您應該不會記不得這變化才是。」
陳桂娘抬眼:「不想記得,就忘記了。」
說話間,陳桂娘直接前行。
蘇秀秀不放棄,趕忙跟上:「桂娘你這是要出遠門?」
「柳州城呆的太久了,現在不想呆了。」
蘇秀秀不經意開口:「我聽說你和方家的陳姨娘關係很好,真羨慕你,和那般人物都能交好,我若是能和那樣的貴人交好,說不定也能過的很好。」
陳閨娘腳步一頓:「我要走了,約好了馬車應該已經到了。」
蘇秀秀快步上前:「我送你一程,說到底,我們同在賈家做過事情。」
陳閨娘想要拒絕。
蘇秀秀卻是上手就幫陳桂娘拿東西,硬生生搶過陳閨娘手中一個包袱,幫忙背著。
陳閨娘看著蘇秀秀手中的包袱,又看看蘇秀秀,估計覺得拒絕不了,最終沒有拒絕。
「我看你剛才走出院子,又忍不住在院子里站了會,你看著很捨不得。」蘇秀秀一步一步跟著陳桂娘。
「是啊,捨不得,這裡有許多記憶。」
「那為什麼要離開呢。」
「到了該離開的時候,自然要離開。」
「陳姨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桂娘腳步一頓,才又開口:「一個可憐人罷了。」
「可憐人?」
「是啊,可憐人。」陳桂娘不再說話。
腳步聲一時間有點沉重。
蘇秀秀好奇詢問:「哪裡可憐,方家可是柳州府四大家族之一,吃的好,穿的暖,還不用幹活。」
陳桂娘回頭。
蘇秀秀喏喏的低頭:「我說的不對嗎?」
陳閨娘搖頭,笑容淺淺的,溫柔的,只是看著涼涼的,透著一股陳年的傷痛:「你還小,你不懂。」
「那桂娘姐姐給我說說好不好。」蘇秀秀最擅長打蛇上棍。
陳閨娘腳步一頓:「你很好奇?」
「好奇。」蘇秀秀點頭。
跟在陳桂娘身旁的鬼魂卻認出蘇秀秀,瞬間急切:「姐,快走,這是衙門裡的人。」
蘇秀秀看向陳桂娘身後的鬼魂,若不是不像讓人知道自己能見鬼,說不得會同眼前的鬼魂打個招呼。
只是這會卻看著陳桂娘。
陳桂娘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看了蘇秀秀一會,終於開口:「我快要離開柳州府了,或許以後都不會回來了,陳姨娘的事情便不講了,我給你你講個故事吧。」
「什麼故事?」
「一對姐妹,和她繼母的故事。」
蘇秀秀疑惑,卻認真的看向陳桂娘。
陳桂娘眼睛放遠:「十多年前,有個縣令帶著繼室和一對女兒入駐一座邊關府衙,雖然府衙略破,但一家人幸福美滿,父慈子孝。縣令很善良,想要在邊關做出一番政績,只是。」
陳桂娘微微一頓:「只是陳縣令不知道,這邊關府城被四大家族聯手控制,早就形成很多潛在的規矩,誰也打不破的規矩,輕易碰不得……」
縣令到這邊關后,只是查看一般的事情,觸碰不到利益關係,所以一直相安無事,直到有一天,有個半死的人敲了衙門的陳冤鼓,狀告其中一個大家族收斂不義之財。
縣令細查之下,發現卻有這樣事情的痕迹,便將那大家族的族長請到衙門,而這一請,卻是壞了,這個縣令才發現,衙役差官早就被幾大家族控制。
那大家族家主直接開口:「你恐怕還不知道這柳州城是誰的地方,想要在這裡好好獃下去,便要聽我們的,好了,話也說完了,你就好好在這裡呆著,當好傀儡便是了,否則小心小命都丟在這柳州城中。」
說話間,大家族家主向外走,一往外走,卻是撞上來找縣令的縣令小女兒,大家族家主眼睛瞬間一亮:「你是哪來的姑娘,長的真是標緻。」
說話直接動手,嚇得縣令小女兒直接喊救命,還是縣令和縣令繼室聽到聲音快速趕出來,才制止。
大家族家主眼睛全是興趣,看向那縣令:「沒想到你家還有這等標緻的姑娘,也罷,你不是想好好在這邊關活下去嗎,也簡單,把你這夫人和女兒送給我,我保你一世平安。」
縣令臉色鐵青:「滾!」
陳桂娘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蘇秀秀注意到那呆在陳桂娘身旁的鬼魂獃獃的,不知道在回想什麼,不禁詢問:「後來呢?那家主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吧?」
「是啊,並不善罷甘休。」
「那家主做了什麼?」
「那家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出陳縣令貪污的證據,讓那半死的告狀之人改了口供倒打一耙,指證縣令,一把將那縣令告上去。」
「啊。」
「縣令被告垮了。」陳桂娘閉上眼睛:「縣令的繼室和女兒都拚命的救縣令,都是毫無功用,後來,那家主又來了,說,只要縣令繼室跟了他,便放過縣令。」
蘇秀秀手忍不住握緊:「那繼室跟了嗎?」
「跟了。」
「縣令可有救回來?」
陳桂娘笑了笑,沒有說。
蘇秀秀心往下沉:「再後來呢?」
「再後來,那家主玩弄了縣令繼室后,又要縣令家的小女兒。」
「那縣令的小女兒,如何了?」
「死了。」
「怎麼死的?」
「小女兒為了替換當年替她去那家主手邊受苦的大姐,自殺了。」
一旁的鬼魂看著陳桂娘忍不住開口:「姐姐。」
蘇秀秀深吸一口氣:「小女兒和大女兒長的很像?」
「是啊,她們是雙胞胎。」
冥冥之中,一根線,全部牽在了一起。
抓住陳桂娘,陳姨娘的案子就直接了了,她肯定比衙門的人早查清這個案子。
蘇秀秀的心緊到一塊,陳閨娘這片刻卻站起身,拍拍裙擺:「故事講完了,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