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風流債
陸天辰的病房面已經安靜下來了，他敲了敲門而後推門進去，就看見特製的掃地機器人在地板上轉來轉去，監控里看見的那一片狼藉已經不見了。
陸天辰坐在沙發上看窗外，似乎都沒有發現他進來。
「天辰。」他叫了一聲。
陸天辰轉過頭來，一看是陳默，先是一愣，繼而激動起來：「大哥，原來你也在這裡。你來的正好，你帶我去看小姝吧！對了，這是哪兒？達瓦島嗎？那個叫陸君浩的到底是什麼人？」
陸天辰在陳默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沉穩又深沉的。他們初見的時候，他就是那個樣子。
可是此時此刻，這人的臉上滿滿都是焦躁疑惑，連珠炮般的發問讓他看起來像個十七八的毛躁孩子，和他印象中那個深沉內斂的人半點都對不上。
陳默終於明白走的時候，陸君浩提醒的那句「你最好想想別的辦法」是什麼意思。
「問題一個一個慢慢來……」
「那就先見小姝。正好我也洗漱好了。」陸天辰緊繃著的情緒放鬆下來，「她還好嗎？」
「天辰，」陳默將人按回沙發上，「你先等一下，聽我說完，我們再去看她，行不行？」
他幾乎拿出了當初養叛逆期的李少艾時的耐心來。
「小姝還活著，但是不太好……你先不要激動，聽我說完。」陳默緩緩地，將宋靜姝如何在爆炸前找回達瓦島，又如何將他帶出實驗室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同時也說了薇薇安下黑手的事情。
「現在，陸醫生怕解劑研製來不及，所以只能從薇薇安那邊下手，讓她交出誘導劑的序列號，這樣能加快解藥研製，但是，我們沒法撬開她的嘴……天辰，你還好嗎？」
「薇薇安？這女人誰啊？她和小姝有什麼過節嗎？」
陳默愣了一下，「你……不記得了？」
陸天辰整個人都懵了一下「我……應該記得什麼嗎？」
「當年你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你還曾帶著一個女朋友來和我們聚會……」
陸天辰的臉上，懵逼之餘，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如遭雷擊的表情，「我當時有很多的女朋友……你是說，她是女友之一嗎？」
這話槽點太多了。
陳默忍無可忍：「你是在問我嗎？她說她是你女朋友，我怎麼知道！」
陸天辰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來：「我真不記得了。而且，這女人在達瓦島和我剛見面的時候，也沒說和我以前認識啊，就表現地和初見一樣……」
陳默回想了一下薇薇安說起陸天辰時的溫柔神情，又看看眼前一臉困惑和茫然，顯然已經完全不記得薇薇安的陸天辰，頓時無比心累。
如果讓陸天辰就這麼去見薇薇安的話，大概能把她氣到玉石俱焚。
他沒好氣道：「我早勸過你，風流債背多了不好，你哪次都沒有聽。現在好了，冒出來一個，你自己都記不住！」
陸天辰揉了揉太陽穴，顯然還是沒想起來：「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是玩玩，不可能這麼認真吧……」
陳默道：「ok，現在你記得或者不記得，她認真不認真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薇薇安她說她是曾是你女朋友，現在還愛著你，對小姝下手就是出於嫉妒。所以現在……」
「所以我可以靠著迎合她，假裝和她在一起來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是嗎？」陸天辰忽然接過了陳默的話茬，但是神色卻有點冷，看向陳默的眼中滿滿都是審視。
這眼神讓陳默覺得心底被扎了一下，這種被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不信任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可是，他又不能怪陸天辰。因為，他的確不是問心無愧。
「天辰，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如果一會兒你見過小姝，你就會知道，我根本沒有什麼的多餘的想法，我只是希望她活下去。」
「她到底怎麼了？」陸天辰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一腔急切的煩躁。
「副作用誘導劑，就是字面意思。她之前借著強化劑所做的超過她身體本能的事，傷害會通過副作用的方式顯現出來。她拉你出實驗室的時候用力過猛，全身肌肉、血管和皮膚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跳直升機的時候骨折，如果反噬到深海逃生時急劇的壓強變化，就、就來不及了……還剩四五天……」
說到後來，一貫泰盛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陳默都有點哽咽——因為他見過宋靜姝渾身是血，昏迷中還疼地渾身抽搐的樣子，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
而陸天辰眉頭緊皺，眼底一片猩紅，握著拳頭的手微微顫抖，每一個骨節都翻出了青白色。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咬牙切齒道：「我要見她！現在！立刻！馬上！」
這種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她的消息的感覺，本身就糟透了，他們本該是最親密的人！而更糟糕的是，這竟然還是個壞消息。
他快瘋了。
他猛地站起來，想朝外走。可是之前那場宣洩情緒的打砸幾乎耗光了他本就不多的體力，一起身他整個人就朝前撲去。
陳默眼疾手快地接住他，道：「你先別急，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之前送陸天辰回來的那張自動輪椅還在旁邊，陳默扶他過去坐好，就推著他往宋靜姝那邊去。
走廊還是那條走廊，但其實在拐角之後就有一道隱藏的門，根本不需要再往前走。
陸君浩發現陳默竟然帶著陸天辰過來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不過，難看歸難看，他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只是指了指連著病房的一個消毒室：「消毒不滿一小時，不許進去。另外，出什麼問題都別找我。」
陳默有些擔心。因為陸天辰的身體狀況的確不怎麼好。
但這個時候，陸天辰已經自己滾著輪子朝消毒室去了，他只能跟上去。
一小時后，陸天辰終於看見那張圍滿了醫療器械的病床。床上的人靜靜躺著，隔著被子都能看見她瘦的快脫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