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他來了，卻不是為你
宋靜姝生無可戀，底下人也多少有些鮮花配牛糞的唏噓，不過更多的還是願意看這份熱鬧。
整個現場頓時鬧哄哄成了蒼蠅開會。
七號包廂那顆鋥光瓦亮的腦袋不願意了：「徐掌柜，你定錘啦！」
徐掌柜沒鳥他，盯著右側方的2號包廂，眼睛瞪地銅鈴一般大。
宋靜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個方向竟然亮了四盞紅燈。
如果一盞紅燈代表原基數上翻一倍的話，那這就是翻四倍。
宋靜姝目瞪口呆，心裡飛速算著換成軟妹幣那得多少錢，最後無奈發現，自己數學實在是糟糕，根本算不清。只有一個「很多很多很多錢」的概念。
她覺得，那帘子背後的人要是不認識她，那可能是個傻逼。
而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金來的，不是家裡有個金礦，那就是真的有錢了，一般而言真正的有錢人，很少有在花錢這事兒上傻逼的。
綜上所述，「此爆燈金主為熟人」的可能性直線上升。
她方才被抽走的力氣瞬間回來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再次加快，死死盯著那帘子。
不過，這一次直到徐掌柜定錘喊「成交」，那帘子也沒有任何動靜。
被高價截胡的光頭不樂意，大聲叫囂：「你個縮頭烏龜，有本事搶人你有本事露臉啊！」
那邊沒什麼動靜，但光頭被下了面子，十分不爽，越罵越厲害。
拍下宋靜姝的那個包廂門上忽然亮起了一盞會閃的燈。徐掌柜頓時拿起話筒道：「七號位的貴客，露臉與否是每個貴客的權利和自由。您只為美人不怕做靶子，是您的勇氣。他只出錢不出面，是他的自由。請您遵守規則。」
光頭是第一回來，顯然不怎麼把斗寶樓放在眼裡，馬上將火力對準了徐掌柜。
徐掌柜給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後面端槍那波瞬間倒轉槍口，對準了七號包間。
光頭愣了：「你……」
徐掌柜冷冷道：「請被冒犯的2號位貴客裁決，是否銷毀7號。」
2號亮起了一盞幽藍色的燈。幾乎同時，槍響，光頭從包廂里一頭栽下來，底下人群迅速讓開，他就砸在了座位間。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宋靜姝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她不知道光頭死了沒有，因為對她來說，底下的位置依然是黑壓壓的，但她聞到了格外濃郁的血腥味。想來那人也是凶多吉少。
她深深看了一眼那亮著幽藍色燈光的2號房，心裡那些沸騰的喜悅都冷下去。
毫不猶豫選了殺人的那個人，真的會是陸天辰嗎？
徐掌柜使了眼色，馬上就有人去那光頭墜落地處理。
宋靜姝的籠子被緩緩放下來，先是和舞台齊平，繼而落地，又往下沉去，似電梯一般沉入了地下一層后，頂上的地板開合，就將那些喧鬧隔絕在了外面。
鳥籠的門被打開，本應該在舞台上的徐掌柜出現在宋靜姝眼前，無比熱絡地拉起了她的手就笑道：「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會差，果然沒白費力氣。走，帶你去見金主，這驗貨階段最是重要，成了的話，我給你抽三層。」
「三層？」宋靜姝維持著軟腳蝦的樣子，一被她牽出來就靠進她懷裡，整個人都獃獃的。
「啊喲，這小模樣可真招人疼。」徐掌柜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兒，道：「我聽楚江療養院里的護工說，你媽生病在那住著，這三層要是給她治病呀，准夠！咯咯咯……」
宋靜姝整個人都僵了一下，裝出來的溫柔和順都綳不住了。
「你什麼意思？」
徐掌柜掏出手機來，翻了一段視頻給她看：「這是那位護工今早給你拍的，你很久沒見過你媽媽了吧？瞧著氣色不錯的喲。」
畫面里，林婉晴從護工手裡接過水杯和一堆的藥丸，分了三次送進口中。而護工趁著她仰頭喝水的時候，回頭看了藏在暗處的攝像頭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似威脅，似嘲弄。
這一刻，宋靜姝的心比站在鳥籠里被槍口對著都要涼。
她斂了眉眼：「曉得了，你們不要動她，我什麼都聽你的。」
這老女人著實厲害，之前關了自己這麼久，可能就是為了余出時間去調查她，捏她軟肋。
「乖啦~」徐掌柜露出個滿意的表情來，「記牢了，顧客就是上帝，開罪他們對你我都沒好處。」
「嗯。」
穿過長長的走廊，宋靜姝進了一部電梯，徐掌柜親自送她。
電梯開合，出來又是走廊，她柔順地跟在老女人身邊，忽然聽見走廊的盡頭有腳步聲，抬眸一看，卻只看見轉角處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宋靜姝呼吸一滯，心跳都快了好幾分——那人的身形，和陸天辰有七八分相似。可惜走得太快了。
她不敢現在就追過去，於是只能問身邊的人：「徐姨，金主是什麼人啊？」
「我們這就一個規矩，你只能知道自己的金主，至於別人的金主是什麼人，別問也別看，會出人命的。前面不就有個例子么。咯咯咯……」
宋靜姝瞭然。來這拍賣會的，十有八九都是法外之徒，對見光這事兒肯定忌諱。而拍了東西的金主，可能也忌諱招搖。
「謝謝徐姨提點。」
七拐八彎地，終於到了地方，徐掌柜很有古代青樓里當家做主老阿姨風範地將人往房間里一推了事。
宋靜姝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撲倒在了前面的沙發上，直到身後響起關門聲，她才緩緩坐起來。
房間的裝修風格沒什麼太大的特點，唯一算的上特色的，應該是一扇貝殼串起來的帘子。
帘子后的大客廳里，有個男人逆著光，雙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
宋靜姝與他視線相撞，一觸即收，迅速拿過沙發上的毯子裹在身上，心裡是說出是失望還是絕望。
是認識的人，卻不是陸天辰。
林木將宋靜姝的表情盡收眼底，笑道：「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
宋靜姝無語凝噎，進來之前設定的「扮作柔弱可欺，一擊干倒或者俘虜金主」計劃無效了。
這人她是打不過的。而且自己當初能不動手就知道此人自己干不過，想來對方也知道她不是什麼柔弱小女人。
她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怎麼會是你？」
林木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你以為是誰？你的小丈夫陸天辰嗎？他的確是來了……」
「他來了？」宋靜姝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在哪兒？」
林木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裡有同情，也有憐憫。
「他來了，卻不是為你。而是買了另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