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聚會馬腳伏暗湧
過了幾日,收到了胖琪的短信:“我明天就到北京了,見見吧。”
拿著手機有些忐忑,有些害怕見她,總怕自己哪裏就穿幫了。卻又不得不見。回了條:“你來北京住哪裏?”
她回了北四環附近的一個酒店。我上網搜了下附近的飯店,有家大鴨梨分店,可以吃烤鴨。便給她發了短信約在那裏吃飯。
之後便一直有些心神恍惚,把衣櫃裏的衣服來回挑了一遍。我的衣服自己買的比較便宜,也有些是子越讓李秘書買回來的,去了價簽,我也不認識那些牌子,但估計也不便宜。生怕穿的漏了馬腳。選了件裙子特意放出來搭在椅子上。
子越晚上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沙發上剝著榛子吃。看他過來,拿起一個逗他:“要不要吃?”
他搖搖頭,坐在我身邊閉目養神。看著有些疲憊。
我拿起一顆榛子塞到他手裏,哼哼唧唧著:“剝不開。”
他睜開眼,看著我眉梢一挑:“越來越耍賴。”剝出來遞給我,我伸手要接,他反拽著我的手不鬆,頗有意味的看著我。
耍賴的人原來近在眼前。心中哀歎著,把他的手抬起放到唇邊,輕輕吻上去,他的手一鬆,榛子落到我手裏,我狡黠的衝他一笑,不輕不重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他眉頭一蹙,笑著咬牙,把我打橫抱起上樓:“不懲罰越發沒規矩了。”我咯咯笑著貓在他懷裏。
上樓他把我輕輕放在床上,看到了我搭在椅背上的裙子,問道:“明天要出去?”
“嗯。”我頓時笑意斂去,歎了口氣,“老家來個同學出差,我媽讓捎了些湯餅來。”
子越微微一怔:“怎麽約的?”
“晚上我和她一起吃個飯。”我咬咬嘴唇。說起我的家鄉,我的同學,和他之間,仿佛有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剛才的甜蜜幸福,仿佛倏地就凝結了。
他的臉色有些沉鬱,方才的輕鬆柔情一掃而空。看著我的神情有些頹然,有些自嘲似的扯扯嘴角:“那你注意些,吃飯別忘忌口。”
我忽然有些抱歉,他可以帶我去見他的朋友,他的交際圈子,可我除了艾雲,誰也不敢帶他去見。可是又的確無法帶他去見。我和他,所處的位置以及麵臨的壓力,本來就不同吧。
第二天他一早出去,臨走又問了我句:“在哪兒吃?”
“北四環那邊的大鴨梨。”我回著,看著他的神情有些赧然。
“下午我讓司機送你過去。”他淡淡說了句轉身離去。從昨晚知道我吃飯到今天,他的情緒一直有些低落,我明白他的期冀,可我隻能狠心裝作不知道。
子越的司機我很少見,他一般隻在公事的時候用,很少私事用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笑嗬嗬的。路上開的很慢很穩。我不由讚道:“您的車開的很好。”
司機笑笑說:“我平時開的快,馮總囑咐我別超過80,今兒是悠著開呢。”我心裏絲絲的甜蜜,化作唇際一個淡淡的微笑。
到了大鴨梨,要了個包間,等了會兒,胖琪和一個女生一起過來了,看起來比我們年紀大幾歲。胖琪介紹著:“我同事,一起出差過來的。曹露。”我忙打了招呼。
上次見胖琪還是春節的時候同學聚會。我和她平日的來往也不算多。但按照我們那裏的習俗,來者是客,東道主總該請吃頓飯表示一下的。
我點了菜,自然是要點這裏最特色的果木烤鴨。又讓胖琪選了幾個她們愛吃的。一邊等菜,一邊聊著。
“你出差來是做什麽啊?有業務?”我問著。以為我一直在公司呆著,公司裏的出差,都是帶著任務去,抱著成績回。
胖琪笑著:“我們是來開會。不過誰聽啊,都溜出去玩了,會議最後一天也組織了遊覽,大家都等不及。”
胖琪是在老家的教育局上班,卻閑的很。聽說以前還邊上班邊開著小店。“你的店現在還開嗎?”我問著。
“早不開了,孩子鬧騰的厲害。沒精力了。”胖琪說起孩子來滿臉笑容。我也不免來了興趣:“你的孩子多大了?”
“都快兩歲了。精力旺盛的很。”胖琪答著。
“還吃輔食嗎?主要都吃飯了吧。”最近看了些育兒知識,情不自禁的問著。
“知道的不少啊。”胖琪笑著,“麵條,粥什麽的都沒問題了。對了,你男朋友呢?怎麽沒來啊?”
她說的還是周亦。我本想說分手了,可又怕招來她一堆疑問,回去還傳的沸沸揚揚,便笑笑沒有回答。曹露去了洗手間。隻剩我兩,胖琪問我:“你現在一個月賺的不少吧?”
“不多。”我抽抽嘴角,這個問題,又要用謊言去應對了,“剛夠生活。”
“別謙虛了,你那包,可不便宜。”胖琪說著瞥了眼我的包,我看了眼,很普通的一個灰不溜秋的包啊,上麵有個金屬扣寫著“Burberry”,也不知道什麽意思,我自己似乎也買過一個類似的包,才一百多。兩個背著背著就混了。今天千萬提防,還是沒注意這個包。
我掩飾著:“仿的。”胖琪伸手把我的包抻過去,仔細看了看,勾起嘴角:“別逗了。真當我是土老帽啊。這包至少得兩萬吧。”
兩--萬?我嘴裏的山藥一下噎住了,我想想包裏揣著的鑰匙手機廣告廢紙,還有一袋開了口的蛋卷,渣渣到處——生生的毀了這個包。看我的表情,胖琪嘖嘖出聲,帶著絲羨慕:“思洛說你男朋友做生意的,果然有錢。你還上啥班啊,在家當少奶奶得了。”
胖琪的話讓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知道怎麽接話。正好烤鴨上來了,我轉移著話題:“這兒特色,烤鴨,快嚐嚐。”
說著我自己拿起一張餅,卷了烤鴨塞到嘴裏。以前烤鴨是我的最愛啊,酥脆的肉,吃的不亦樂乎。可今天很怪,吃的匆忙,烤鴨一到嘴裏,一股油膩的味道撲過來,我的胃裏立馬開始了翻江倒海。抑製不住要吐的衝動。
我強忍著,對胖琪說了句:“我去洗手間。”就衝了出去。剛跑到洗手間,就吐的稀裏嘩啦,滿眼是淚。曹露出來,看我扶著洗手池吐的急赤白臉的,過來拍著我的背:“你沒事吧?”
“可能吃頂了。”我掩飾著笑笑。衝衝嘴,又一陣惡心上來,吐了半天。方才好些。和曹露一起回了包間。
再不敢吃別的東西,隻揀清淡的吃了兩口。又隨口聊了幾句。我已經心不在焉的想走。不到九點鍾,便吃完了。胖琪也要回去早點休息,說第二天還要逛街。
曹露看著我笑道:“你明天有時間嗎?一起去逛吧,我和小琪也找不到地方。”
“你們去西單那邊看看吧,或者崇文門那兒,都有好多商場。”第二天正好也不是周末,我找著理由,“我還得上班,不好請假。”
“就說你別上班,當少奶奶好了,還非得去受罪。”胖琪嘟囔著,對曹露說道,“她男朋友很有錢呢。你看她的包——”
她兩說笑著,我無意翻著手機,發現有條未讀短信,是子越的:“吃完了嗎?我在門口等。”已經發了快20分鍾了,可能剛才光忙著說話,沒注意聽到。
我慌忙叫來服務生結賬,服務生介紹著:“今天的消費可以免費辦會員卡。”接著說了半天會員卡的優惠,本來子越在下麵等著,我有些心急,可為了把她兩先支走,我隻好裝模作樣的表示很有興趣,對胖琪說道:“你們先回吧,我辦個卡。再問點事情。”
胖琪曹露和我道別後先走了出去,她們住的不遠,估計會走路回去。我便慢慢的填著消磨時間,有項身份證信息,便翻著錢包找身份證,裏裏外外的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我估摸著是不是來回倒騰包的時候掉到哪裏了。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說不辦匆匆走下樓去。
拎著湯餅下了樓,子越的車停在飯店左邊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路燈昏黃的勾著他瘦削的輪廓,他正靠在車上若有所思的吸著煙,隻有地上的影子和煙陪著他。在初夏的暖風中,竟有幾分蕭索。
看我出來,他把煙掐了。我走過去,不知怎麽,有種別樣的抱歉,我在裏麵吃飯聊天,他在外麵一個人等著抽煙。不能進去,不能打電話,似乎有點委屈了他。不覺牽起他的手:“等久了吧?”
“沒有。”他揉揉我頭發,露出一絲笑意,“回家吧。”
坐在車上,我有絲內疚:“你可以打個電話早點讓我下去。”
他隨手拿起手機一撥,“你寂寞才找我-——”又高亢的想起來。他斜睨了我一眼:“就這鈴聲,我敢打嗎?”
我吸著涼氣十萬分抱歉的看著他:“我忘了換——”
他從後座拿出一個盒子:“真夠費勁,以後用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