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舊愛別離相依偎(4)
之前還記著這事,但是Sue開業加上LS之星的準備,我竟然把它忘得那麼徹底。
匆匆離開茶坊,下樓陳楠的車就停在門口,探出頭問我:「你怎麼都下來了?」
「我媽媽今天出獄,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我拉開車門跳上陳楠的車。
「也是佩服你,這麼重要的事要是你昨天能想起,好歹就會上也能控制下不是?」陳楠搖搖頭,對我極度無語的說:「這次長了教訓,以後喝酒要量力而行了吧?你這酒品,可別是不是個人,就這麼去喝。」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行不行!從今開始我不酒,你也別叫我喝。」
真的是喝酒誤事,不僅誤了舒岳陽的事,還讓他這麼……
陳楠開著車又跟我巴拉巴拉說了些大道理,什麼酒是可以喝但是性子不能亂,什麼煙是可以抽但是毒絕對不能沾,各種高談闊論的言下之意就是,所有的惡習都不代表品性,只要能夠守住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不知道這番話是說給我聽的,還是想要在將軍面前闡述什麼觀念。
總之她說的時候,將軍一直都側臉看著他。
「看我幹嘛?說得不對?」陳楠白給將軍一眼,繼續目視著前方說:「別以為賢良淑德的全都是好女人,也別覺得五毒俱全的都是壞女人,好壞都是人心不在表面。」
「嗯。」將軍應了聲,把頭扭了回去。
我是真的對他們現在關係的轉變特別好奇,只是我自己那攤子麻煩事讓我,沒有心思去八卦和多問。
等陳楠把車挺穩后就趕緊下車,客氣的跟將軍道了別,飛奔著往小區裡面跑。
走進到客廳我就聽到,二樓上傳來我媽媽的聲音:「呀呀,這個床單的花紋好俗氣,我要那種的大朵的紅玫瑰,看起來又喜慶還上檔次,毛巾這質地我也不喜歡,太厚了,我要換一張薄點的,還有這個,這個.……」
上樓就看到卓瑪站在我隔壁那個房間門口,手放在面前垂著頭在聽我媽媽使喚。
我三步並作兩步去推開卓瑪,媽媽立即就朝我撲了上來:「我的琪琪啊,媽媽可是想死你了!你個沒良心的,媽媽在裡面吃苦受累,你可倒是好,在這兒住這麼大的房子還有傭人伺候。」
「媽,這些東西都挺好的,換掉幹嘛呀?」我回頭讓卓瑪先下樓。
「好算什麼呀,住在這種房子里,什麼東西都得用最好的你知道嗎?再說,他舒岳陽派來接我的人都說了,讓我有什麼需要跟傭人說就可以,都是自己人我跟他客氣什麼呀?」
「自己人?你什麼時候跟他是自己人了?」
「我說你這丫頭,你都住到人家裡還不是自己人?那滿大街男人那麼多,你咋不住在別人家裡呢?」媽媽戴著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一條Cucci圍巾,笑得都合不攏嘴的說:「我是沒想到,這等著我出來的日子,會有這麼美好!」
這個房間之前沒人住,我不知道卓瑪是什麼時候收拾出來的,也不知道衣櫃里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我媽媽這個年齡穿的大牌衣服和包包,總之媽媽打開衣櫃一件件翻出來,試到晚上都還沒有試完。
原以為半年的牢獄生活,能讓媽媽有所教訓變得內斂,沒想出來以後反而變本加厲的讓我無語。
看她興奮得滿屋子在那轉圈,感嘆著說生我養我這麼多年總算沒白費,總算是能夠讓她享福過好日子的時候,我只能搖頭,肚子里憋得那些關心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對了琪琪,過兩天你跟那個楚旭聯繫下,讓他把煬煬給送回來。別因為煬煬在那,讓舒岳陽以為你還沒有跟楚旭斷乾淨有什麼意見,你既然現在是他的人了,你就要……」
「媽!」我聽了一下午我早都有點忍不住了,見她提到煬煬我忽然就生氣的,打斷了她說:「煬煬在美國挺好的,病情也恢復得很好,你說這回來再是加重了怎麼辦?」
「咋?你以為我不想煬煬好啊?我是讓你和楚旭斷乾淨,先把煬煬送回來,過段時間舒岳陽自然會知道,要安排煬煬再出國去治療,誰說煬煬病情好轉就一定要靠他楚旭啊?」
媽媽不僅是變本加厲的物慾,還變得比以前敏感和脆弱了許多。
我稍微那麼提高聲音反駁了她一下,她就從剛開始沒完沒了的謾罵:「要我說你也是個白眼狼,你自己說說這半年你除了拿錢,來看過我幾次?你來的還不如人家舒岳陽勤!」
半年前,媽媽要我死心塌地跟著楚旭的時候,也是像現在誇舒岳陽那樣誇他好。
不知道她是壓根不知道還是忘了,藥品的那件事到底是誰布局的,最後執意要把她送進去的人又是誰!
她只知道舒岳陽幫她還了那80萬的債務,知道她坐牢了楚旭沒事去了美國,知道在裡面的時候是舒岳陽經常去看他,也只知道現在出來后和好日子,是舒岳陽給到她的。
所以她就不管不顧的,要我一定要牢牢抓住舒岳陽,說他才是那個讓我們這家人翻身的資本。
我對媽媽的這些言論向來反感,但看她那麼敏感脆弱,我又不敢再反駁。
為了躲避我起身說要去做飯,媽媽立即把我給攔下來說,家裡有傭人哪兒需要我做飯,說著尖著嗓子把卓瑪叫了上來,完全是高高在上的態度,點了大堆她喜歡吃的川菜。
卓瑪紅著臉說:「對不起太太,我只會做藏餐。」
「什麼?你連川菜都不會做,還留在這個家裡做什麼?」媽媽氣得不行,轉頭來拿我的手機給舒岳陽打電話,我攔都攔不住就聽她在電話里,咋咋呼呼的說:「岳陽啊,你家做飯那傭人,只會做藏餐那怎麼行啊?」
「好好好,那可就麻煩了你呀。」
不知道舒岳陽跟我媽媽說了什麼,她接完電話又喜笑顏開的,讓卓瑪先下樓。
接著又跟我講著大道理教訓我說,「琪琪你看,我這一通電話打過去,人家就專門給咱派個川菜廚師過來,你說這日子多好?你可是呀,要好好珍惜把這金龜婿給拴牢。」
媽媽就像個話癆似的,不管說到什麼話題她都要拿出來,長篇大論的教訓我一番,真的是比唐僧念經還要讓人頭痛。我給陳楠發消息讓她給我回個電話,跟著就借口說Sue叫我過去有事。
「要我說啊,你那個什麼破酒吧就不要做了,呆在這家裡.……」
「嗯,媽媽你等我回來,我們再繼續聊啊。」沒等她把話說完,我趕緊跑了出去。
回來之前那種親情的思念,和對媽媽失去自由的內疚和心疼,在見到她以後這短短的時間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還在心裡深深的鄙視了下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冷血,連自己的媽媽也不知道去體恤?
Sue綵排還沒開始,陳楠又和將軍在約會。
我開著車隨便找了家咖啡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發獃。
人潮湧動的街頭,有來自世界各地各種膚色的人們,我無聊的在那兒瞎猜,他們到底是遊客還是在這邊生活的人。思緒漫無目的地飄散,目光落在了一對年輕男女的身上。
男的抱著吉他坐在花壇上彈奏,女的拿著話筒在那哼唱。
裝吉他的箱子打開放在他們的面前,來來往往的人們偶爾會駐足停留,偶爾也會往裡面仍點錢。
看了很久,忽然在人群中看到,舒岳陽那張熟悉的臉。
他仍了幾張百元鈔進去,蹲在那也投入的在聽,然後那對男女就一直對著他一個人在唱。過了會兒不知道舒岳陽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收起吉他和音響,跟著舒岳陽上了他的車。
舒岳陽的車剛好就停在我車的旁邊,跟著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我在附近哪兒?
「我……我在樓上咖啡廳。」
「下樓。」
結完帳下去,舒岳陽把那對男女介紹給我,幾乎是命令著說:「你把他們,安排去Sue駐唱。」
媽媽被舒岳陽擅自做主給接到別墅的事,還讓我心裡有個梗在那沒消失,現在他又是直接在街上撿了人就要往Sue送,讓我更是反感,於是拿捏著說:「這是我說了不算,要不你們先跟我回.……」
「我說了就算!」舒岳陽直接打斷我:「帶他們回去,晚上我來!」
如果不是舒岳陽這種毫無商量的命令式語氣,我大概會感謝他幫我們找歌手這事,然而他這種態度我只有厭煩,但還是帶著他們回了Sue,交給VIVA去安排。
試了下音,VIVA很驚喜的問我,是從哪兒挖來的寶貝。
我隨口說是街頭賣唱的,聽他們唱的還不錯就給拉了過來,估計是剛剛來LS。
「他們的和音真是棒極了!等我們組合的時候,跟他們好好交流交流!」VIVA的眼裡只有我們組合參賽。
而我的心裡卻想著,晚上舒岳陽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