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雨薇

  篆香地界盛產梅子，晒乾了裹上糖霜，又甜又糯。

  魅在屏風後頭吃梅子。偷聽趙雨棲與客卿的談話。

  「現在諸侯們不敢動，是因為只有他李盼權能抵擋北邊的戎狄。等他打跑了戎狄，我們就聯合起來討伐他！北邊紫塞州的宛千騎擅長平原作戰，從北邊壓境。西邊瀾州的幽期騎擅長攻城，從西邊攻破北還關，落羽州的函關騎擅長用弓箭遠攻，城破以後打頭陣，平戎州的旌霓騎和我潭月的破雪騎墊后，奪回九重城！」

  「軍費？」趙雨棲問

  「唉，那些商人都去支持李盼權了，平日里與你兄長交好的那些個富戶都不肯捐銀，銀錢上是個問題。」

  「我還是上京告狀吧。」

  「墉王有錢啊，我們只要跟著墉王就可以了。」

  「墉王的妹妹趙雨薇要嫁給李盼權了。」

  「不過安排一個棋子在李盼權身邊罷了，趙雨薇是女將軍，到時候跟潛伏在城裡的人裡應外合，打他個措手不及。」

  「李盼權是希望你們自相殘殺，他以平亂為由收拾你們。」魅站在一邊說。

  「這小娃說的有理，景陽郡那邊我去談，硃砂礦可以給他們一年的開採權。」

  「那就要看是你的嘴快還是柔歌姐姐的腿腳快了。」

  「穆柔歌是李盼權的人？」趙雨棲說

  「算是吧」魅說「她正忙活著讓你們自相殘殺，最好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樣鬧起來，那樣才好呢。」

  「要不要下令捉拿這個妖女？」

  「你們才抓不到她。」魅嘻嘻一笑就出去玩兒了。

  紫塞州，燕子郡。

  下了一場雨，宮人們都光著腳踩水玩兒，柔歌用紅繩襻膊，提著裙裾在露痕宮前面跟侍女們互相踢水玩兒，更有宮人划著小船駛進蓮池摘荷葉互相潑水。

  柔歌玩兒了一會兒，瓷盅里的雨水就滿了。柔歌擦了腳穿上鞋子就拿著瓷盅去看世子。

  「世子，今天的雨水集來了。」

  「你身上帶著寒氣，離世子遠些。」老嬤嬤說

  「唉，我又不是豆腐，不用那麼小心吧。」世子說「隨我去祭壇吧。」

  柔歌捧著瓷盅跟世子來到祭壇。祭壇前有專司祭祀的宮人戴束髮冠，穿皂羅袍，鳳衣傅帶，朱履方裾。捧著寶劍，雞羽，香爐，長戈。

  柔歌小心翼翼地把瓷盅放在祭壇上，預示著風調雨順。

  世子行完禮，兩個人才退出去。

  紫塞州盛產大米，米粒又甜又糯，口感好。

  一片小麥地，世子騎著馬慢悠悠地走在田邊。為了提供軍需，稻米還沒有長熟就要收割了，麥麩給貧民吃，大米給軍隊吃。

  「唉，勞民傷財。」

  「今年的鹽鐵要拿什麼換？」後面的鹽政官說。

  「李盼權有的是錢，跟他要。」

  「地里要是不長東西，這錢也不值錢。」

  「這燕子城裡的富戶都開始吃不上米了，要是鬧了飢荒怎麼辦？」

  「頭疼。」

  倚翠樓。世子躺在蘇柔膝上，蘇柔抱著他給他唱曲。

  去年人在鳳凰池，銀燭夜彈絲。沉水香消，梨雲夢暖，深院綉簾垂…

  「唉，怎麼辦？」世子趙無相說「柔柔，你說怎麼辦？」

  蘇柔看了柔歌一眼，「柔柔覺得這紫塞州地界不產鹽，可以拿土地去換鹽田。」

  「嗯？這個辦法倒是可行，」趙無相坐起來。「柔歌，隨我回去。」

  大殿里，趙無相據理力爭，跟大臣們掙得臉紅，終於與瀾州使臣達成共識。

  趙無相苦著臉出來。

  「談得怎麼樣了？」柔歌問。

  「談下來了，他們附加了一個條件，要我娶他們的丑郡主。」

  「世子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樣，所有人都要我娶她。」

  趙無相每每遇到煩心事就要去體察民情。

  他最喜歡是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他說這樣的女孩身上有香味，有一種幽香。現在他懷裡就抱著一個喝酒。女孩子把長衫撩起來露出大腿，往他懷裡蹭。

  「勾引我？」趙無相冷著臉，掐了女孩的大腿一把，抱著就親。

  「哎呀，不堪入目。」柔歌說。

  「等你見到那個郡主你就知道什麼叫不堪入目了。」

  「什麼時候結親？」

  「下月初一。」

  初一。

  紫塞州把土地割了出去，迎接公主。

  就在迎親隊伍進城的時候，一群流民一擁而上阻礙了隊伍。

  「就是她，奪走了我們的土地」

  流民把丑郡主拉了下來，把她身上的綾羅扯了下來。柔歌混在人流里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瀾州震怒，郡主當街受辱，紫塞州的土地換不來一粒鹽。

  就這樣，兩國開戰在即。

  篆香郡。

  趙雨棲收拾好行李就帶著魅上路了。

  「公子，我想最後吃一次茄子煲。」

  酒樓里，魅吃著茄子煲配米飯。趙雨棲陪她吃。

  酒樓里說書先生正在分析形勢。

  「趙雨薇是不想嫁的，她喜歡的人是一個蒙古人，她喊他草原哥哥，他倆平時一起訓練，現在這個草原哥哥是李盼權的軍政官，趙雨薇要嫁給李盼權…」

  「什麼亂七八糟的？」趙雨棲說。

  魅吃完茄子煲摸著肚皮心滿意足「我吃飽了，再打包一份。」

  趙雨棲跟魅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