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未來工廠，大將集齊！
如果有幸把你丟進哆啦A夢的口袋裡，你覺得口袋裡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悲觀點的想法，會認為它像賽博朋克，高端技術與無規則政治的結合？
抑或樂觀的想象它會是一件陳列無數神秘科技小道具的博物館？
數十年來，「未來工廠」有幸成為了我的口袋，而我也被譽為「唐國的哆啦A夢」，只是這口袋……
當我推開了「未來工廠」的大門，我以為我會洞悉超越我以往所有關於宇宙的膚淺認知。然而不得不說，唯物論並沒有輕易放棄這間小屋子。
「真是太不一樣了。」那一刻，我沖著屋內的全息投影而不是我以為的上帝吐槽道。
工廠的房間面積和我在外面看到的是出奇的一致，沒有什麼鋼筋鐵架的超大工廠，更別提什麼隱匿於肉眼間的未來飛船。
我見到的就是像極了人類在淘寶買來的米黃壁紙精心鋪設的房間四壁，外加居中放置的一台印表機以及前面的這個……人？他和我親愛的「病友大爺」長得簡直一樣。
什麼未來啊？我當時在心裡狠狠吐槽道，未來是極簡主義嗎？
我覺得還不如工廠外面的田園風更讓我感到愜意，在這裡，我總感覺有幾萬隻眼睛在盯著我，像是在審視著闖進房間的不速之客。
「趙奈何？97年生人，性別男，本科就讀瓷都市冀北理工大學，唔六月一號的生日啊。」
這個疑似「大爺」的人，不知道從哪變了副老花鏡出來，慢悠悠的戴在臉上，看起來和我奶奶看報紙的模樣簡直一樣。
他一邊斜著眼打量著我，一邊又推了推眼鏡看著空中投射出的透明屏幕。
這會兒，他正嘟嘟囔囔念叨著什麼，半響後來了句「身份證拿來我看看。」
我趕緊從口袋裡拿出了我的身份證。
只見他隨手接了過來，然後放到了面前的屏幕上。
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我是說讓我這個二十年代的人驚訝的一幕。那個額外投射出的屏幕竟然可以變成實體的形態。當時的我並不知道射線可以改變氣體的物理形態，就算現在我也不太懂。
總之當我聽到了「叮」的聲音后，我能明顯感覺到，房間里那數萬隻眼睛看我的狀態變得柔和了，像是確認了他們的新主人。
「大爺」從屏幕前取下了我的身份證，雙手遞還給了我。
從那以後許多年，我都要求我的「3C研發部」在各種電子產品中植入多個「叮」的聲音作為通過指令的鈴聲，因為我覺得這個聲音清脆有力，能夠最大程度上給予客戶被認可的感覺。
如果說剛剛進門，「大爺」的語氣像是招生辦主任，那麼現在，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整個人的狀態都更像是我的夥伴了，大於等於助理的夥伴。
「老李的信息我都收到了，從現在開始，這間工廠是你的了，年輕人。」我能從「大爺」的語氣里聽出他迫不及待想要和我一起為人民做貢獻的興奮感，然而「年幼無知」的我卻絲毫感覺不出來這家工廠的「未來感」究竟在哪？還有，老李是誰？
「這間工廠的前廠長叫李志安，我是他的助手李少奇。你應該見過老李，他出去旅遊了，然後臨死前給我發了條指令。」這位酷似「大爺」的人平靜的陳述著。
「那我怎麼稱呼您？另外您是來自未來的嗎？」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不不，我是這台印表機列印出來的。」他指了指身後的那台機器。
「嚴格意義上講，我是個機器人。但同樣我有血有肉，這種事情待會兒咱倆學習《手冊》的時候你再慢慢了解。以後你就叫我老李吧，反正原先我都是和老李互稱老李的，非常慶幸他找了一個不姓李的人來當接班人。」老李哈哈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瞪大了眼睛緩緩的走到了印表機跟前，好奇的觀察著。心裡琢磨難道這間工廠的未來之處就在這台機器里嗎？
「Hello，小夥子～」一個大媽的聲音出現在了房間里，我直起腰來慌忙左右四顧。
「這呢這呢。」大媽叫喚著。
「我靠，未來的機器會說話？」我當時想起了小時候看的動畫片，冰箱電視其實都會說話，他們只在半夜裡用電流的微弱聲音交流，如今見到，真是誠不欺我！
我真的十分敬佩人類的偉大，在實踐中孕育著對這個世界的想象，然後通過雙手將想象變為現實。雖然這雙手，我當時並不確定是不是地球人的，但好歹理論沒錯。
「這裡的夥伴都會說話。」老李在空中打了個響指，然後我聽見了滿屋子的機器嘰里呱啦用著各種語言沖我問好。
「說西班牙語的小東西，你別藏了我看著你了！」我沖著房間大喊道。
「你看不見他們。」老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它們是內置在這間屋子裡的感測器。」
「有多少個？」我問道。
「數億個，老李沒事就會添置新的感測器，我也說不清。」老李攤了攤手，「不過越多越好，未來它們都會是你的得力助手。」
「我相信。」我沖著屋子裡的四處牆壁點頭問好，場面十分搞笑。我現在每每想起還是會笑，不過我依然覺得當時的那個動作是必要的，因為我癱過，深知不能動是多麼悲傷的一件事。
之後的幾個小時，老李就這樣指著空中的屏幕陪我念了上百頁的《工廠使用說明書》。
「翠花姐，你沙發做好了沒有？」我和老李邊學邊用，給印表機取了新的名字。並請她根據我選擇的沙發模組製作了一張沙發。
「快了快了。」我看著翠花姐猶如「拉……」一樣，一張沙發緩緩的從它的出口擠出來。。
「坐上去還是很舒服的嘛。」當我和老李經過四個多小時漫長的站立學習后，終於雙雙又坐回了屬於人類重大發明之一的軟皮沙發上。
「還有多少頁？」舒適之餘，我隨意的問了一句。
「還有1171頁。」老李推了推眼鏡，指著屏幕嚴謹的對我說道。
「啥？」我驚訝的蹦了起來。
「心率118，血氧91%，壓力指數較高，請及時調整。」房間里的感測器準確的反映了我當時的無奈。
只見老李神秘一笑，湊著他那張滿臉褶子和老年斑的大臉問我：「我有個通關秘籍，你要不要？」
有通關秘籍你不早點拿出來？我在內心裡悲痛的嘶吼著。
「要要要。」
「切克鬧！」滿屋子的感測器大聲的回應我。
「煎餅果子來一套～」翠花補充道。
「多年以來，我們和老李第一（也就是病友大爺）的配合方式都是，他提供方法，我評估可行性，翠花落實方案。你也可以這麼辦，畢竟如果你真的把工廠了解門兒清，我也就下崗了。」老李第二末了還感嘆了一句：「我還捨不得這花花世界。」
「亂花漸欲迷人眼。」翠花勸解道。
「淺草才能沒馬蹄～」牆上的小東西們總是喜歡接話茬。
「我覺得靠譜。」我對老李的方案表示強烈的贊同。
「那……我們開始吧？」老李興奮的心情溢於言表。
「我現在就有個想法。」我謹慎的說道。
「說來聽聽？」老李激動的湊了過來。
「emm如果有可能的話，昂，我是說有可能，我還是希望給你換個形象。」我試探性的說道。
「換個形象？」老李愣了一下，「換什麼形象？」
「換個女性形象？」我嘗試的說出了我的想法，看他不說話，我緊張的補充道：「主要是這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和大爺當然是幾十年的交情，兩個老夥伴搭配起來默契十足。（我想起了郭德綱和于謙）那關鍵我還是個孩子呢，是吧？翠花平時也是忙於工作。」
「哼。」我聽到翠花在一旁冷哼了一聲，像是在說「老娘早就看透了你們這群臭男人」。
只見老李站了起來，在房間里溜達了兩圈，不知道從哪還掏出了個煙斗，掛在了嘴邊，一副沉重的表情，狠狠的吸了一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
「啊，那個不換也沒事，反正我和您也聊得來的，也聊得來。」我被煙熏的一邊「咳咳」的咳嗽著，一邊瞅著頂棚沒敢瞅老李，幽幽的說著。
那會兒我感覺我確實是對不住大爺，畢竟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沒他我還在臨安醫院躺著呢，下半輩子多半是在床上夢到自己在工廠裡面活蹦亂跳了。現在能有幸像個好男兒一樣站在工廠里指點江山，別說就是在工廠裡面看著大爺曾經的助手，就是每天在夢裡夢見大爺和他助手，又能怎麼樣呢？我當時在心裡狠狠的訓斥著自己的這種惡劣行為。
半響后，老李說話了，「小趙啊，不瞞你說，老夫我頂著這副皮囊在人世間苟活八十幾年，早就想換個性別重新再活一次了！」老李把嘴裡的煙鬥狠狠的丟到了地上表示著自己的態度。
地上星光閃閃，我和老李緊緊握著彼此的雙手，看著對方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人生知己。
下一秒，老李就快速的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十寸左右的界面，上面呈現的是全球近十年來最著名的女星寫真。
他一邊滑動著屏幕，一邊問我：「你都喜歡什麼風格的？」
我看著屏幕上一個又一個風格迥異、身材火辣的女孩，咽了咽口水，說道：「日式的吧？」
隨著我話音剛落，屏幕一瞬間刷新出了數個日本女星。
「橋本有菜就不錯。」大爺流著鼻血憨憨的說道。
我像是看到了橋本有菜躺在鬆軟的床上在向我招手，心裡猛地一跳，趕緊說道：「不要不要。」
老李一臉奇怪的看著我：「標準不低嘛。」
他又划動著界面仔細甄選著，「宮脅咲良呢？不主動，有個性。」他儼然一副過來人的嘴臉，看透人心的樣子，給我概括著界面里女孩們的特徵。
我突然一愣，「翠花是不但可以列印出女孩們的形象，還可以讓她們展現自己的個性嗎？」我驚奇的問道。
「只能通過目前她們展現給媒體的人設進行人格模擬。」大爺解釋道。
我鬆了口氣，不然這間工廠真的太可怕了。昨晚做夢的時候就夢到了各國為了消滅掉我這間工廠，派了一堆又一堆的國際偵探、特警、殺手，有要拷打我的、有要審判我的、還有更過分的要肢解我的。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要肢解我的，於是我大聲的向他們喊道「老子是地球人，肢解我有毛用啊」。那一嗓子把我喊醒了，把我爸我媽喊來了。然後就看到我爸媽當時像在瘋人院看個怪人一樣看著自己眼角還掛著淚痕的大兒子。
我當時就想，未來數年，能低調還是要低調點。
「我說，當時大爺的選擇標準是什麼樣子的？」我決定參考一下前輩的想法。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老李第一』是決定形象后讓翠花製作的我。不過後面我隱約了解到他是按照他的戰友形象製作的我，植入的信息也是他自己建模一個個代碼敲進去的，而且還非常殘忍的給我選擇了成長模式，陪他一起一年年變老。」『老李第二』沉痛的說道。
「那老李，未來還是咱倆搭夥吧。」我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不要更換掉老李的形象了，這樣依據老李的經驗和當前的性格特質，對我的幫助可能會更大一些。
「你決定了？」老李顯得有些遺憾，還要再向我確認一遍。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到老李一臉無奈的準備關閉屏幕。
「哎等等。」我急忙叫道。
老李立馬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我就知道！」，一臉「我懂你」的表情，「年輕人還是要多些激情，激情燃燒歲月！」這老頭又一本正經的流著鼻血，進入到為自己挑選女性形象的工作中。
「你的形象不變。」我苦笑道，「但我覺得可以為我們這個工廠多添一個夥伴。」畢竟即使是模擬媒體前所呈現的形象，那這個形象也是億萬粉絲喜歡的形象，有了這個形象，以後也能更好的實現自己的計劃。我當時就是這種想法，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沒有錯。
「先在國內女星里挑選一個吧。」我跟老李說道。
只見，界面瞬時間變成了國內女星界面。
「目前國內粉絲最多的女星是誰啊？」我瞅著界面里的李沁、劉詩詩的寫真集問道。
「這……」老李有些為難的看著我。
「有評估難度嗎？」我問道。
「這個篩選標準太模糊，你說最近的新興勢力榜，那肯定是活躍在各大綜藝的現象級小花，但她們的熱度一般到達三千萬就基本封頂了。從這個意義上，即使他們目前的粉絲第一，也只能說背靠資源的助力。」老李幫我分析道。
「而要說積累出來的粉絲量，有不足以說明她們的影響力，畢竟好人緣這種東西在人類社會裡最難維持，一個不注意，崩掉的就是幾千萬粉絲，甚至有可能直接被踢出娛樂圈。」
「有道理，那你覺得如果我想找一個能夠讓人很有安全感的形象……」沒等我說完，我就看到了頁面里跳出來的賈玲。
「emmm賈玲姐確實是我們全家都非常喜歡的演員，但……」大爺一副懂我的表情。
頁面跳出了楊冪的形象，「她自己本身就是個老闆了」，綜合考慮下，我搖了搖頭。
李沁，「乖巧可愛，但感覺太年輕」，我搖了搖頭。
辛芷蕾，「霸氣艷麗，但氣勢上會讓我覺得我是她的員工」，想了想，我又搖了搖頭。
迪麗熱巴，「挺好，現象級女主，維持時間夠長，以後有機會的吧」，我搖了搖頭。
趙麗穎，……，我搖了搖頭。
鄭爽，「這個留著，等以後有機會的，畢竟我們團隊需要一個時刻鞭策我們的人」。
老李嘆了口氣，「小趙，你的計劃是啥？」
「第一步，先屯糧，我打算進軍手機公司賺筆快錢。」我和老李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老李沒有質疑我的決定，他想了想，在頁面里調出了一個女生形象。
「就她了！」我激動的說道。
頁面里，身穿粉色中長款西裝搭配粉色短裙，腳踩棕色高跟靴的王子文此時正側腿斜倚在棕皮沙發上。那銳利的眼神和霸氣的磚紅唇彩似是在告訴我，她就是我未來計劃的最佳人選。
大爺把王子文的形象結合當前國人的審美風格快速做了一些局部修改，然後轉交翠花。
幾分鐘后，一個酷似王子文的女生便活脫脫的出現在了我和大爺的面前，我感嘆著科技的偉大，但也不免有些心慌，但當幾秒鐘后，「王子文」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一切又被我拋之腦後了，我和老李激動的high five！
「老闆你好，我叫什麼名字？」只見「王子文」禮貌的語氣里透著某種犀利，帶著淡淡的攻擊性向我問道。
我要的就是這種直接、颯爽的性格和嬌小可愛的外表形成強烈的反差！我在心裡對自己說道，這種反差美，可以在極大程度上活躍我與未來那些無聊投資商的談話氣氛。
「趙七七。」我回答道。
「遵命。」趙七七向我比著敬禮的手勢，只見小手在她的小腦袋前晃了晃，隨後做到了沙發上開始熟絡的招呼著。
「翠花阿姨，給我做袋蝦米條唄？」
「好嘞。」翠花接收到了趙七七在屏幕上選擇好的零食模版，幾秒后一大袋蝦米條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謝謝翠花阿姨。」七七小嘴甜得很。
「哎。」老李嘆了口氣，估計他也沒想到王子文的模版在現實中是這麼個主兒。不過我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我也很喜歡。雖然後來老李跟我說她嚴格意義上講應該是88年出生的，大我九歲。奈何我長得老呢？
「老李我有一個問題。印表機可以列印出現實中的大部分物品嘛？」我看著七七把蝦米條一根根放進自己的嘴裡，嚼得津津有味。
「口感及營養都和現實中的一樣嗎？」
直到現在，我都認為這個技術十分的夢幻。我一直不敢公開這間工廠以及這台機器，一定意義上也是為了防止造成我預料不到的強烈社會動蕩。如果我一公開，唐國能夠迅速實現物質資源極大豐富那還好。萬一開始了規模量產，引發了什麼重大自然災害甚至地球走向毀滅，那我可真是整個太陽系的罪人了。當時的我，決定先自行探索一番。
「這是個物理問題，任何你見到的物質，都是由最小單位依據它們的排列順序組合而成的。你可以用基礎單位和物質形態的關係來理解。總而言之，我們提供事物的內部形態，翠花負責根據接收的形態信息解構，進而將我們想要的事物分層製作出來。換句話說只要你知道事物在基礎狀態是怎樣構成的，翠花就可以製作出來。這沒有什麼問題。」
我當時木訥的點點頭，對老李的論述將信將疑。然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幾十年後當我在一次演講中無意間說出了老李的這套原理，結果次年，全球「第一台」5D印表機就誕生了。還標榜著這台機器是受我的啟發，在此我只能再次向全球的科研工作者表示由衷的敬意。製作出來都是你們的功勞，我是真不敢當。
至此，我的未來工廠，三員大將全部聚齊。
我：發掘腦洞。
老李：評估可行性。
翠花：從理論到現實。
七七：將現實產品變現。
我的工廠，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