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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等待

  不給他壓力,不能讓他發狂,至於選擇,讓他找到真相以後自己決定。


  我相信他如果不懷疑自己是何連成,絕對不會給何則林打電話,何則林在我面前表現的那麼堅決,絕對不會只是憑猜測行事,或許二人在電話里已經有了約定。


  這些事,原本簡單,但把利益摻進來以後,似乎都不簡單了。


  我小門小戶,人單勢薄,不想摻進來被炮灰。


  他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之下,竟然冷靜下來,至少在我看來他的眼神冷了很多。


  「你真是大度。」他盯著我的眼睛說。


  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讓我有點不解,我不知道他說的意思是在誇我,還是在嘲諷我的軟弱。


  但是,除了我自己以外,沒人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所以不管是誰都沒資格評判我。


  「你想讓我做什麼選擇,對曾經的何連成,現在的你糾纏不休,還是逼你承認與我之前的事?」我問他,「沒有了記憶的人,還能重新走到一起嗎?何況,在你的生活里,現在重要的不是感情,是權和利。」


  我說的或許有點殘忍,但我知道這就是我看到的真相。


  如果不是有那個基金,袁征不會花這麼大的心計保住何連成的命,何則林也不會這麼利索的做出決定。


  他們那些舉動,莫不是為利而動。


  我要怎麼辦?我現在遇到了已經不算完整的何連成了,我還要一無反顧地站在他身邊,為他鋪路架橋,甘心做炮灰。


  在這一場事里,最輸不起的我就是我。他們還沒開始熱身,我這邊就被逼入絕地,潰不成軍了。


  「我懂了,你怕引火上身,哪怕是為曾經最愛的人,你還是有保留的。」程新看著我,眼睛里都是失望。


  這種眼神讓我心疼,我伸手出幾乎是下意識的要撫平他緊皺的額角,但是下一刻我的手就被他冰涼的擋住:「我想請你幫我想一想原來的事。」


  手上傳來的冰涼讓我明白,他不是他,他完完全全失去了關於感情的記憶。


  「你想知道哪些?」我問。


  不管何連成變成什麼樣子,只要我確定了他就是何連成,他提的要求我都會儘力滿足,不為別的,只為那段感情。


  「關於我的從前,你知道的所有。」他說。


  不知為什麼,這樣說話的何連成,現在的程新,給我的感覺是冰涼的,就像是一碗被冰住的書,完全沒有原來一絲一毫的相似。


  我想了想,把我認識他以後的那些事都講了出來,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左右,終於陳述完畢。


  他在我說的過程當中,沒有說一個字,只是認真聽著。


  到了最後,他像是很艱難地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忘記了這些,所以對你說話才會那樣,如果我能夠真正想起來從前,我再決定如何選擇。但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聲明一下。不管我能不能想起從前,只要dna鑒定我是何則林的孩子,我就是何連成,孩子的撫養費我會準時支付的。」


  我剛才熱了一下的心,突然之間又涼了。


  他說的這些話合情合理,沒有一絲無理取鬧,無論站在哪個高度,都不能挑出他話里的毛病,而我知道,他不再是我的連成了。


  「你下一步要怎麼做?」我問。


  「去找何則林做dna鑒定,然後對比何連成留下來的dna報告,對比以後確定我的身份。至於你所說的,袁征在幕後操作了這一切,我拿到證據以後,會去和她對質,確定了我的身份,再說下一步。」他的理智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袁征的辦法確實高明,把一個人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性格完全不相似,剩下的似乎只有理性了。


  「好的,祝你一切順利!」我收起心裡那一點熱度,對他認真的說。


  「謝謝。」他說完,拿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我聽到他在電話里說:「何總,您好。我馬上就到您哪邊去,您已經在醫院了嗎?」


  我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該做何感想,一個人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我卻還在想著,能不能讓他少受到一些傷害!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似乎成了最不重要的人,接下來除了等待,我無事可做。


  公司的業務陷於停頓狀態,我給員工發完工資以後,再查財務帳,忽然覺得折騰了幾年,存摺上的數字比原來還要少了。


  還好,沈末一直在陪著我,時不時的說些分散我注意力的話題,這一次我倒是沒鑽牛角尖。


  我能感覺到,程新其實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何連成,要不他不會費盡心思去用各種理智的證據去證明。


  他所做的一切,我明知結果,只是想讓他自己承認這個結果,需要時間,需要過程。


  一周以後,何則林先找到了我。


  看到他以後,我吃了一驚,一周不見他的精神狀態大不如上一次見面。


  「樂怡,坐吧,寬寬也很久沒見到你了。」他示意懷裡的寬寬過來。


  我伸出手把寬寬抱在懷裡問:「怎麼?他不肯承認?還是說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現在……」


  我沒直接問出來,我害怕聽到那幾個字。


  「他的情緒倒是挺穩定的,只是昨天突然失蹤了。」何則林說。


  「結果呢?他看到了dna對比結果嗎?」我問。


  「嗯,他何止看到了結果,甚至在我面前老老實實喊了一聲爸。」何則林沒有我預料當中的高興。


  我有些不解,程新承認自己的身份,對於何則林來說是天大的好事,難道中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我也以為找回失去的兒子,我會高興。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他想了半天才說出這個詞。


  不僅是何則林的感覺,我的感覺也是如此。


  與程新在一起,只有偶爾的熟悉感,但是絕大多數,我對他是完全陌生的感覺,就像一個剛認識的朋友,需要慢慢去熟悉去適應。


  我們都沉默下來,所有的猜測被證實以後,竟然是這種無言的局面。


  「下一步要怎麼辦?」我問。


  「他如果能想起從前,我願意把公司交給他打理,如果他不能想起來從前,我百年之後事就照原來的安排進行。」何則林說。


  我無意識地點頭,想著自己要怎麼辦。現在既然已經證實了何連成就是程新,下一步怎麼辦。所有的懷疑我猶豫都沒了條件,他就是那個人!


  「樂怡,我覺得你還是有能力讓他想起從前的,要不要再試一下?」何則林試探著問。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他不願意,關於鑒定報告的事,我是通過您這邊才知道了。既然結果出來了,如果是從前的連成,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我,而現在我沒有接到他的任何電話。」我無奈地說。


  不是我不願意參與到這件事當中,而是我沒姿態去參與。


  這件事是個死結,我在結外,我打不開。


  何則林與我之間,到了這一步,似乎無話可說。他臨走時說了一句:「如果他來找你,如果能幫他想起從前,我想請你幫忙。」


  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又過去一周,我沒有等來何連成的任何電話,自己只能演默劇一樣一板一眼的經營手裡的公司。


  否極泰來!


  似乎壞運氣在前一段時間用光了,一切都在慢慢回升。公司重新找到幾家平面媒體簽合作協議,雖然不再是最好的版面,但好歹把所有媒體都鋪開了。


  穩定下來四五家小客戶,慢慢增加了一些廣告投入,現在的收入盈利有點難,卻夠用來維持公司了。


  他不來,我也只能認為一切都如袁征所預料,他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漸漸的恢復平靜,心無掛礙地過自己的生活,重新圍著大寶小寶和寬寬,他們成了我生活當中唯一的重點。


  似乎只有忙起來,我才會忘掉自己有什麼樣的計劃。


  日子就是埋頭,一天挨著一天過去的。


  我終於恢復了平靜,準備把生活過得風輕雲淡。不管是何連成,還是程新,都像是從我的生活當中消失一樣,沒了一點痕迹。


  我以為我會這樣下去,卻不曾想在元旦過後的第一個周六晚上,接到了程新的電話。他的聲音傳出來以後,我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因為他稱呼我為樂怡。


  那邊背景聲很雜亂,聽到震天的音樂在響,他的聲音就像游進大海的魚,一尾一尾的亂跳開去,我幾乎捕捉不到一個字。


  「我想見你,我想見你……」凌亂的,不成語調的聲音,一個一個拼湊成我能聽懂的文字鑽進耳朵里。


  我莫名覺得憤怒,他以為我是什麼人?他以為自己是誰?他想要記起來就記起來,想要忘記就忘記?有問過記憶當中的我的意見嗎?

  「我不管你現在是何連成,還是程新,你都和我沒關係了。如果你是何連在,我對他的記憶停留在三年前,如果你是程新,你對我來說是陌生人。」我幾乎管不住自己憤怒的情緒,話衝口而出,然後一下掐斷了電話。


  手機關機扔回到床頭柜上,外面月色正好,透過薄薄的紗簾照進屋子裡。


  我說完這些話,幾乎脫力。我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了,我沒力氣和他糾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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