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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三人行2

  婚姻的存在已經成為事實。


  韓焱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在他們婚後不久,他們搬進了唐衡寧贈送的新房裡。


  而實質上,只有夏雪一個人搬進去,他直接住進了自己的別墅里。


  在人前,他們是恩愛夫妻,在人後,他們形同陌路。


  夏雪不厭其煩地給他示好,在工作上或者在生活上,他不想接受,總是冷冷地拒絕。


  他沒辦法轉變過來,那個跟自己無話不談的小丫頭,一下子變成自己的枕邊人?


  那三年,韓焱在矛盾度過的。


  一方面想著,就這樣吧,算了吧,總之已經這樣了,只要跟夏雪在一起,就什麼都好了。


  他的唐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固若金湯,夏雪跟榮柏會無條件地支持他,跟唐葉相比,他們兩個總是要跟他更加親切一點的。


  唐衡寧高興,小彧也高興,夏雪更高興,大家都高興,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他只需要稍微放下架子,與夏雪親切一些,好像就能夠撥開雲層見天明了。


  可是,另一方面,他對姚琪琪有著深刻的眷戀,他恨這個女人在關鍵時刻背棄了他,背棄了他們的愛情,她曾經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並肩作戰,絕不會退縮的。


  正因為如此,他才有勇氣去跟自己的父親據理力爭,才能像個勇士一樣勇往直前,不畏艱辛。


  可是,他對她也有著深深的愧疚,恨自己不能拋下一切,放棄一切,飛往美國,將她找回來,恨自己在這麼多外界的壓力下,選擇向生活低頭。


  終於,他開始憎恨所有逼著他低頭的人,其中甚至包括他一直都很疼愛與寵愛的小彧。


  他想假設沒有小彧,假設小彧跟他媽媽一起共赴黃泉,根本就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他是不是就可以洒脫地離開這個家,就好像當年他改姓一樣。


  沒有人能夠想到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有著這樣的傲氣,他用這樣的行為狠狠地給他那犯錯的父親一記響亮的耳光,幾乎是用「韓焱」這個名字打了唐衡寧一輩子的臉。


  在這一千多個日子裡,他總是有幾天會回到他所謂的家裡,他的妻子對他常年不歸家門的作風,並沒有太多的意見,或者說,她不敢有太多的意見。


  她的意見會挑起很大的連鎖反應,比如,唐衡寧會振振有詞地教訓他說:「你要是在外麵包養了個女人,我倒也是佩服你,可是你一個人找個房子住著算個什麼事兒?這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該做的事情?」


  榮柏就更不用了,在韓焱的人生觀里,榮柏就是個被顏值包裝了的二流子,這二流子是個帥氣的流氓,帥氣到流氓了也讓人覺得他很帥。


  榮柏對他可是從未有過好臉色看的,真的是稍有不慎,就直接動手的,可恨的是,韓焱打不過他,從小就打不過,而且是再怎麼努力也打不過的情況。


  想著他是拿著畫筆的文弱書生,榮柏就是金戈鐵馬的霸氣將軍,這誰能夠打得過啊?


  有那麼一段時間,雪兒一不痛快,榮柏就讓他不痛快,他不痛快,對雪兒就沒什麼好臉色了,連鎖反應是非常強烈的,所以雪兒也學聰明了,她只要痛痛快快的,大傢伙兒也就能夠愉愉快快的。


  他每次回去之前,都想著他要忘記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要跟夏雪好好地培養夫妻感情,他要從那個死胡同里做出來,這樣他才能夠得到解脫。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回去之後,他的態度就會改變。


  這個傻女人,給她點陽光,她就會燦爛好久,就跟植物大戰殭屍里的太陽花一樣,總是能夠釋放出能量來。


  他害怕,害怕自己回報不了她,害怕她對自己越陷越深。


  他總是覺得,即便如此,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更愛的男人,她還是可以得到幸福的,可是如果他因為自己的慾望或者其他原因,就這麼霸佔她,他覺得這是不道德的。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他自然也需要女人。


  他不願意,也不能去找外面的野女人,如果他這麼做了,那他跟唐衡寧,跟他憎恨的父親有什麼區別呢?


  他渴望她的身體,又害怕她的身體。


  於是,他開始抽煙,抽煙與酗酒不一樣,酗酒會讓人失去理智,抽煙不會讓一人忘乎所以。


  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他不痛快,怎麼樣都不痛快。


  直到某一天,姚琪琪主動聯繫他說:「韓焱,你還記得我嗎?」


  他聽到聲音就知道她是誰了?他當然還記得,他從未忘記,那三年他時時刻刻都在想,假設有一天她會回來呢?


  如果她重新回來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從這裡逃出去了。


  夏雪對他的確很好,但是,當你給了一個男人束縛感,你對他再好,他也是想要逃出去的。


  姚琪琪的回國又給了韓焱苦澀的人生里一絲絲的希望。


  但是,分離三年,當他在機場重新看到姚琪琪的時刻,他發現,這三年,他停留在原地,但是很多事、很多人都已經變了。


  姚琪琪哪裡變了?他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變了。


  他再也找不到當年的那種悸動了,更多的是愧疚,特別姚琪琪嘲笑般地問他說:「這幾年你過得很好啊?有沒有想過我在美國是怎麼過的?」


  「為什麼不把我留下來?為什麼不來美國找我?」


  他想要解釋,但是,不懂他張嘴,姚琪琪就把他懟住了,說:「不用說,我知道,你跟夏雪結婚了,你們的婚禮很盛大,我在國外也收到了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啦?面對姚琪琪,他的男兒氣概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總感覺是自己對不起她?


  是他的無能,是他的懦弱,是他當年不能去機場把她追回來,是他為了唐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跟別的女人結婚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假設姚琪琪回到他的身邊,他願意放棄所有,與夏雪離婚,與姚琪琪離開這裡,過一種很簡單的生活,他不想在把自己浸泡在這無邊無際的痛苦裡。


  然而,姚琪琪的重新出現,幾乎是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人生就這樣,用殘酷的現實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你的承受能力,讓你一次又一次低頭服軟,繳械投降。


  他盡他所能的去彌補姚琪琪,給予他想要的一切,他總覺得她在美國背井離鄉地生活了三年,都是自己的過錯,他見不得她那樣堅強的女人,在他的面前表現得脆弱,她放佛是被人捏碎了,所以,她才會哭泣。


  「韓焱……我從未忘記過你。」


  那晚,在歡迎他連續三年任職唐氏集團董事長的晚會上,在姚琪琪被蔣薇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耳光之後消失不見了,他開著車在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一圈又一圈地尋找著。


  直到在某個角落裡看到她孤寂的身影,她滿臉的淚花,雙眼通紅,看到他,迫不及待地朝他的懷抱跑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問道:「韓焱,你還要不要我?」


  他抬著雙手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或者不要?他並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或者他從來都不認為會有人給他這樣的選擇。


  韓焱那一刻才意識到,他以為沒有變化的三年,實質上所有的人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好像他,他已經不在是他是自己,而是一個女人的丈夫,即便他不愛她,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權利在婚內出軌。


  至少,他要為自己守住這條底線,杜絕讓自己變成唐衡寧一樣的人。


  「琪琪……」他柔和地喊了一聲,許久……他與所有人一樣,許久未聽見過自己如此柔和的聲音。


  他以為他可以快速反應的,他以為只要姚琪琪這麼問他,他就一定會答應的,然而,他並沒有。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姚琪琪問他說:「韓焱,你真的喜歡上了夏雪嗎?不會的,你愛的人是我,是我姚琪琪。」


  他自己也說:「我沒有的,我沒有愛上她……」


  可是,夏雪就如同一顆種子一樣長在他的心裡了,他也這是那個時候才發現,夏雪已經埋在他心裡了,他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堅決,也不能如他想象中那麼痛快?

  他陷入了內心拉鋸戰,雖然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一邊是他愛的女人,一邊是他娶的女人,假設給他選擇,他會選擇誰?


  這不該是個問題?可是一旦想到要跟夏雪離婚,很多後續問題,他又忍不住地深思熟慮起來?

  比如,夏雪會不會答應離婚?做不成夫妻,會不會因為而成為仇人?

  怎麼過唐衡寧那一關?怎麼過榮柏那一關?哦,他就算了,他一直都希望他的寶貝外甥女可以把他給甩掉,只是,他肯定是這樣,要離婚也是雪兒跟你提,你是沒資格離婚的?


  是的,他就是這麼霸道,不,也許,這是個事實。


  他得了夏雪那麼多好處,她變賣了她父母留給她的所有遺產,換成了8 %的唐氏集團股份,支持著他成為唐氏的董事長。


  多少次他被股東們質疑,夏雪總是用一種非常強硬的態度支持著他,她的強硬毫無道理,總之我是大股東,我有權這麼干,我就支持韓焱,毫無章法地支持他,就這樣。


  他不能從她這裡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他就這樣把人給甩開了,他的人格不能讓他這麼做?實質上,他也沒有力量這麼做?

  唐衡寧與榮柏是壓在他身上的兩座高峰,他一時半伙是掙脫不出去的。


  他搬回家后,並沒有與夏雪同房,他每一夜都在這樣的考量中度過,他希望了,希望里滿腦子想著這些煩人的問題,直到想透徹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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