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等你……

  韓焱看看手錶說：「才五點多，要不要帶唐欣榮出去逛逛，順便給孟子琪挑個禮物？」


  我說：「她缺什麼？她喜歡的東西又那麼奇奇怪怪的，送得不合心意，搞不好還就那麼扔著，送錢才是最合適的，再說論我跟她的關係，送不送都無所謂啦……不過逛逛還是可以的，突然想吃港式的班戟。」


  我喜滋滋地說著，讓韓焱等我，我去換衣服。


  韓焱問我說：「唐欣榮要不要換？」


  我瞧著那個小傢伙，在他爸爸的懷抱里，一副「我有靠山我要叫板」的樣子，我凶凶地說：「換，順便穿上紙尿褲……」


  他一聽見「紙尿褲」三個字就撲在韓焱的懷抱里了，鼻子不停地蹭。


  他現在都可以自己解決小便大便的問題了，已經培養出規律了，如果不出門是不會穿紙尿褲的，所以偶爾穿一次，會覺得不舒服，有點反感。


  「爸爸……」他癟嘴可憐兮兮地瞧著韓焱。


  「沒事沒事，不穿的話，萬一尿褲子多丟人啊，男子漢……」


  他又喊了一句「爸爸」，韓焱說：「聽媽媽的話，爸爸不是教過你嗎？」


  小傢伙又把鼻子在韓焱的身上蹭，但是，也沒有用，不穿就打屁股，我很強勢的。


  「自己走……」到了商場，我讓唐欣榮自己走，他雙手抱著韓焱的脖子不撒開。


  韓焱笑說：「你這樣他以後會不喜歡你的，沒事，抱著吧，商場人多，別被誰給撞著了。」


  「就是你每次帶他出來都抱著，抱習慣了，所以他去哪裡都要我抱著，他越長越大，我怎麼抱得動嘛，明明可以自己走，幹嘛要人抱著？」


  韓焱說：「那、那你要帶他去哪裡，就喊上我嘛。」


  他這麼說，我就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到了地方，我隨意點了些，我要的是榴槤味的，給唐欣榮點的芒果的，我問韓焱：「你要什麼味道的？」


  「隨便吧！」


  「那就榴槤的？」


  他有點為難，不過依舊說：「那好吧……」


  愛吃榴槤的人就覺得這個東西特別的好吃，甚至還會惦記著想吃，不愛吃的人就覺得這個味道很難聞，無法下咽了。


  我從前也不愛吃，後來不是流產做小月子，身體不是很好，過來看我的朋友就推薦我吃點榴槤，說很補，然後，我就喜歡上這個味道了。


  我看他那麼為難，就說：「那你還是吃芒果味的吧，我怕你吃不習慣。」


  「沒關係，都可以……」


  我喝的是柚子茶，給唐欣榮點的是溫牛奶，我又問韓焱，他說：「你做主吧。」


  「那你就跟我一樣喝柚子茶吧。」


  「可以！」


  吃甜食是可以讓人感到快樂的，我切班戟的時候，手用力沒用好，切碎了。


  唐欣榮指著我的盤子笑說：「媽媽吃粑粑……臭臭……」


  熊孩子！我直接用勺子給他餵了一口，他不愛吃，一個勁兒的往外吐，弄得滿臉都是，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小屁孩的錯又要我來收拾，我拿著紙巾到處擦，幸好唐欣榮的對面那桌沒人，不至於殃及魚池。


  笑的是，小傢伙這幅模樣特別可愛。


  韓焱教訓道：「你怎麼跟他置氣了，他是你兒子，你不能讓著點？」


  我不以為然地說：「眾生平等嘛，不能因為我是他媽媽，就什麼都遷就他啊？口出狂言，是要受到懲罰的，對不對？」


  他朝我伸舌頭，我舉起叉子嚇唬他說：「不禮貌。」


  韓焱說：「我覺得挺可愛的，你就是這樣的，萬事隨著性子來，再怎麼眾生平等，你也該樹立起一個母親的形象來啊？讓他有安全感，你跟一個兩歲半的孩子斤斤計較，你也是好意思的。」


  我看見唐欣榮在笑，我指著他對韓焱說：「你看你看，他知道你在偏袒他，所以就這幅得意的樣子，我跟你說，他的戲可多了。


  晚上想要吃零食，我收起來了，他就坐在那裡乾嚎，一看見阿蘭過來，他就哭得更大聲了，後來沒人理會他，他就自己爬到床上去睡了。


  後來想要什麼，也就不哭了，因為他知道哭是達不到目的的。」


  韓焱聽了，問他說：「是嗎？媽媽說的都是真的嗎？」


  唐欣榮裝著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抱著他的牛奶杯，安安靜靜地吸著吸管了。


  韓焱突然問我說：「雪兒，你的傷好了嗎？」


  「啊？」


  「你要是調養好了，就回到我的身邊來吧！如果你已經放棄了他，那我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我不想你一個人養孩子這麼辛苦，也不想錯誤唐欣榮每一天的成長。」


  其實我覺得我們這樣挺好的，他平常也是工作忙，反正得了空就會過來看我們。


  因為我沒有出去上班，所以，唐欣榮基本上在我這邊了，阿蘭自然也跟著我過來了。


  情況跟從前基本上差不多，我跟韓焱終究還是原配，無論中間發生了多少事情，在他們的眼中，我們永遠都是最相配的一對。


  我低頭吃東西，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那就是我心頭的一根刺，不碰還好，一碰就疼。


  九個月的時間，並不能消減的痛。


  榮柏回到海城之後，基本上是沒什麼消息了。


  據說，是去了國外。


  至於去做什麼，就打聽不出來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去打聽了。


  到了現在基本上是音訊全無了。


  這樣也好，沒消息才是真正的好消息嘛！

  「韓焱，你對我……還有感覺嗎？」


  「你感覺不到嗎？這麼長的時間，我都沒有跟別的女人接觸過，就連葉甜然也開始催我了，說不能看我繼續這麼單著？」


  唐葉與何楚雖然沒有結婚，但是同居，期間還有過一個孩子，後來產檢的時候，說孩子有缺陷，所以不得已流產了。


  唐葉回到公司后，也算是改變了很多，如今竟然成為了韓焱的左右手，在公司獨當一面，倒是難得的和諧場面。


  經過換肝一事兒，韓焱對唐葉也是有了些理解，至少，他該慶幸父親的缺陷基因沒有傳給他跟小彧，所以，算是接納他了。


  至於，葉甜然嘛，他不接納，也不排斥，總之唐家那麼大，也不是天天在一起吃飯，或者見面的。


  加上葉甜然不如從前那般故意挑事兒了，據說還是很和諧的，順便還給韓焱打理一下唐家的事情。


  至少回家，一日三餐是有熱飯熱菜，家裡也不至於空蕩蕩的。


  我低頭說：「我何德何能？」


  若是沒有經歷過榮柏，也許，我真是覺得我為了孩子回到他的身邊，是我的犧牲。


  但是，現在，我覺得如果他還願意要我的話，那是他的胸襟廣闊了。


  畢竟，男人對這事兒比較計較。


  我不是男權，我也不是女權，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正因為男人在意這事兒，所以女人也多少受這方面的影響。


  他說：「曾經我也問過自己，我何德何能？讓你對我那麼好？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包容我的過去，甚至接受我的冷落。


  雪兒，你我之間，不要談這些了，我們不僅僅只是男女之情，我待你，一直是親人。


  我等你，等你好的那一天，等你可以重新接納我的那一天，一年不夠，就兩年，兩年不夠就三年，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別這樣……」


  我感覺壓力很大。


  「你有更好的選擇嗎？有的話，我就不攔著你……」


  「我沒有，但是，你有啊……」


  「有了后媽就有后爹，我不想當后爹，我也沒有心思去考察一個女人是否有能力當好一個后媽？

  如果你想一直這麼單著，那我就陪你一塊兒這麼單著吧。」


  我好奇地問道：「你不是說，永遠也不會愛上我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突然發現，原來我的世界沒有哪個女人比你更加適合我吧？」


  我玩笑著說：「我們怎麼這麼苦，就好像兩列擦肩而過的列車一樣，雖然有著一段重疊的路程。


  但是，卻是一個往東，一個往西，要去往兩個不同的目的地。」


  韓焱驚訝地問道：「我們的距離這麼遠了嗎？」


  「我心如止水，不想再戀愛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有吃有喝，有點小錢，有點小閑，還有個兒子在身邊，挺好的，這麼過一輩子感覺也挺好的。」


  韓焱似笑非笑，說：「你喜歡這樣，那就這樣吧！你高興就好。」


  吃完甜點之後，我們又帶著唐欣榮去兒童遊樂場玩了一夥兒，八點半的時候，我們還吃了個晚餐，所以一直十點多才開車回去。


  唐欣榮就累得睡著了，趴在我懷裡，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我也有點累了，哈欠連天的，韓焱就說：「下次還是不要讓他玩那麼久了，小孩子沒有節制，一下子就把自己給投資了。」


  「他就是這幅樣子，到了地方就不走了，所以，我就不愛帶他出來。」


  到了榮家，韓焱停好車，從我懷裡把唐欣榮抱出去的時候，不知怎麼，他就夢中驚醒了，然後一個勁兒的發起床氣，而我抱著他這一路，我腿都麻了。


  阿蘭最近身體不太好，睡得著，所以晚上都是我自己帶的。


  所以，韓焱就只能哄著，等著哄好了，唐欣榮不哭了，他也捨不得他走，一個勁兒地說：「爸爸別走，爸爸別走……」


  又是撒嬌又是撒潑的，韓焱看著我。


  我說：「你明天沒什麼急事兒吧？」


  「沒什麼？」


  「那你就留下來，剛好你帶他睡，我今天真是累了……」我伸了伸懶腰，朝我的房間走去了，我搬到樓下來住了，因為方便。


  樓上，我很少帶唐欣榮上去，因為，害怕他摔下來。


  我跟榮柏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可謂處處都是他的影子，我想要忘記他，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對於未來，我更是一點打算都沒有，婚姻愛情，就更加想都沒有想了。


  時光對於我，幾乎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大半年過去，唐葉差點當了父親，林立都跟余煙同居了，連小彧都是進步到了「特種兵」，唐欣榮也長高了好大一截。


  而我，依舊是我，絲毫未變，還留在那個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