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生離
我心灰意冷。
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想救他，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甚至覺得，他不該繼續這樣逃避法律的制裁，他做錯了事情，應該得到懲罰。
但是，我狠不下心來，因為，他犯的是不可饒恕的罪。
榮柏問我說：「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我跟你怎麼橋歸橋，路歸路？你這是要放棄我的意思嗎？」
他的生意有點大，我喝道：「你給我小點聲，我耳膜疼。」
他放低分貝說：「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不會再有。」
「為什麼？」
「因為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他有點吃驚，也有點不可置信，問道：「為什麼？就因為你看見我吸了一次水煙？我答應你，我以後不會的。」
「不是，是因為我對你很失望，我放棄一切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給我什麼？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所以，我覺得分開比較好。」
他抓住我的手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氣，知道你還在為孩子的事情心疼，我知道你不冷靜，我們以後再談這個問題好嗎？
我們回來，就是因為唐欣榮生病了，現在他也沒事兒，而且馬上就是冬天了，根據你跟韓焱的契約，我們可以把唐欣榮接到海城去住的。
這次有人藉機發揮，這件事情弄得沒頭沒尾，又有Black的事情，所以才鬧成這樣，我們先回海城去吧，給我一點時間處理。」
我瞧著他冷笑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們找不到任何的證據，不能把我怎麼樣的？」
到了現在他還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找不到證據？我就是證據，韓焱也是證據，梁暉也是，你自己也是證據，還有你叔父，人人都是證據啊。
我們都知道真相，你瞞得過所有的人，你瞞得過你自己嗎？你已經沒有辦法在這裡生活，你不懂嗎？」
他搖頭說：「不，我可以的，只是需要點時間，我會打點好的。」
我生氣地問道：「A市多少人認識你這張臉？多少女人跟你上過床，知道你身上的小黑點？多少人跟你結過仇？你打算從哪裡開始打點？
沒有證據不意味著沒有事實，你要正大光明地活著，你就只能離開這座城市，你懂不懂？」
他聽了我的話，有點驚慌，不停地說：「我可以的，你給我點時間，我會把那些人的嘴全部堵上，我可以回來的。」
我看他都有點魔障了，然後又說：「一定是有人故意整我？不然事情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Black它能夠開起來，為什麼會有警察來清查呢？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麼偏偏那晚過來？」
然後，他得出結論說：「是韓焱，一定是他想要整我的，他想要分開我們兩個，所以，他設計讓我去Black，設計讓你去那裡，設計讓警察清查，設計讓我被抓……
他這是想要把我逼走，對，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他告訴我說：「雪兒，你不要上他的當，這只是他把你從我身邊奪回去的手段而已，我們兩個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不可以就這麼分開的。
相信我，跟我去海城，我們把孩子也帶走，好不好？」
我搖頭說：「韓焱一直都在生病，而且，他是知道真相的人，他要整你，不必這麼麻煩的……
有人強逼你去那種地方的嗎？有人誘惑你吸那種東西嗎？過去的事情，都是別人逼你做的嗎？你自己的人生亂七八糟，你用什麼來給你幸福？
我不僅僅是我，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我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你懂我的心疼嗎？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沒有『孩子』的概念……」
他的後背靠在牆壁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無助地瞧著我說：「我怎麼沒有『孩子』的概念？我不是一直都把你當成孩子一樣的保護著嗎？
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非要離開我？為什麼？明明可以不用離開的……」
我冷冷地說：「你當我想給你個教訓好了。」
他跑過來眼巴巴地瞧著我問道：「所以，教訓完了，你還會回來是不是？好，那好，我吃這個教訓，我以後不會做錯事，走錯路了，我知道這個教訓有多痛了。」
他要抓我的手，我閃開了，他還想要跟我說什麼，我也避開了，眼睛不看他，耳朵也不聽他說。
外面有人敲門進來，陳默說：「雲總，航班就快起飛了，我們走吧……」
他搖頭說：「我不走……」
我命令道：「你趕緊走……」
「我要帶你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喊道：「我現在這幅樣子，我離開醫院，我就會死，你信不信？你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好不好？
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安心地養身體，才能夠好起來，你懂嗎？這一次的調查警察只找了韓焱，下一次呢？下一次會不會找到我這裡來？
你敢說，你可以把榮柏的所有過去都刪除嗎？你敢說，這件事情永遠也不會有人提起來？還是你覺得自己的罪過不夠判死刑？」
被我這麼大聲的吼著，他似乎也無話可說了。
「這次是因為吸水煙被抓，下一次呢？若是有人存心想抓你，成千上萬種方法等著你，別讓我這麼操心，行嗎？算我求你了……」
陳默抓著他的胳臂，他點頭說：「好，我走，我走……我在海城等你，那邊的冬天很溫暖，你帶著唐欣榮過來找我，好不好？我等你，等你們……」
我喊道：「等等……」
榮柏激動地回了頭，我問道：「你愛我嗎？」
他拍著胸膛說：「我愛你啊，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愛嗎？」
「如果真的愛我，就聽你叔父的話，早一點找個女人結婚生子，你是雲澈，你會過得很幸福的，這樣，我們彼此才能夠更加安心地睡覺。」
榮柏被我這話給傷到了，說：「你還沒有在海城過過冬，你去試試，也許你會喜歡那裡的，四季院的櫻花那麼美，聚賢山莊的景色那麼旖旎風光……」
我道：「陳默快點帶他走……」
然後把頭縮進了被子里，他說什麼我都不想聽了。
我好後悔，要是不去南陽，要是我不答應跟他好，就不會有今天的情景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生與死還有什麼事情算是人生的大事兒呢？
韓焱說：「還有生離……」
沒有相聚，就不會有分離。
【九個月後】
「唐欣榮……」我高聲喊道。
正在房間里里自己玩著玩具的唐欣榮回頭「啊」了一聲，問道：「媽媽，喊我什麼事啊？」
「是不是你乾的？」
我拿著我的畫冊，氣沖沖地問道，臭小子，又把我的畫冊塗得亂七八糟了。
他一看他媽媽要發火了，蹦躂著他的小短腿，一副很聰明地樣子，跑了起來，嘴裡念叨著：「快跑，快跑……」
我一把抓住他說：「往哪裡跑？往哪裡跑？把手伸出來，我要打你……」
他在我懷裡扭動著身體說：「不要，媽媽不要打，不要打……」
我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說：「誰讓你不聽話啊？這麼不聽話，我生你幹什麼啊？越長大，破壞力越大，你兩歲半了，知道嗎？懂點事兒吧你！」
他憋著嘴巴說：「媽媽，好凶，我要去找爸爸……」
正說著，韓焱在外面喊道：「雪兒，唐欣榮……」
唐欣榮聽見他的聲音激動得不得了，急忙從我的懷裡鑽了出去，跟只兔子一樣地朝外跑去了。
「爸爸、爸爸……」
「哎，我的乖兒子……親一口……」
「嗯啊……」韓焱一把將唐欣榮抱了起來，唐欣榮很是愉快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我問道：「你怎麼來了？」
「剛好去超市，就給你買了點生活用品送過來。」
林立擰著兩大包東西進來說：「確定是『剛好』，不是『特意』嗎？」
「哪來那麼多的話？」
林立擰著一個袋子去廚房說：「少爺，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了，我會辭職的。」
「你欠我的，你這輩子還得清嗎？還想要辭職？」
自從去年小彧從軍之後，就再沒有回來過了。
去年過年的時候，韓焱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就跟攀著情郎歸來的小姑娘，說部隊過年總不能不放假吧？
結果等到除夕那天才等來小彧的一封信。
信上說，他在部隊的表現特別的好，於是在入部隊三個月的時候，被選拔上了特種兵。
於是要去一個秘密地方訓練，這期間是不能與外界聯繫的，時間可能需要很長，知道韓焱不會答應，故此，也就不先跟他彙報了，於是，又自作主張了。
順便還寫上一句說：「雪姐姐，請你幫我勸勸我大哥，讓他不要怪我，我知道他時時刻刻都牽挂著我，但是，我終究還是要自己去飛翔的。」
於是，韓焱也就不客氣地把當時瞞著他的以我為首的一干人等，罵了個狗血淋頭。
別說勸了，還沒有張嘴，就是一句「你還意思說，還不都是因為你」。
林立也沒有逃掉連累，韓焱說：「別人也就算了，你是我的心腹啊，你在唐家工作多少年了？說你是吃唐家的飯長大的也不為過啊？」
於是，林立就好像被他給長期奴役了。
而這大半年裡，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提一下，那就是林立交了個女朋友。
某一天，他說要帶女朋友給我們看，我們作為常年的僱主，有種見兒媳婦的感覺，我還特意準備了紅包。
於是，他把余煙帶到了我的面前，說是那時在醫院裡仗義打渣男，就結下了不解之緣，活生生地把人家一個海城姑娘，背井離鄉地弄到A市來了。
順便求著他的老東家在唐氏給她在企宣部謀了個不錯的職位。
韓焱問我說：「孟家的請帖，你收到了嗎？」
我說：「我是孟子琪最好的朋友，她家的請帖，我還不得第一個收到啊？」
「那你去不去？」
「去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孟伯伯怕又要白費心機了，孟子琪現在人影都沒一個，這個生日派對搞不好沒主角兒啊？」
孟子琪一直在外面飄，孟伯伯是想方設法地把她往家裡圈，可是都無果，她就跟長了翅膀一樣，滿世界飛。
這次也不知道為什麼，孟伯伯竟然以孟子琪過28歲生日為由，在朋友圈裡廣發請帖。
過十八歲生日，我可以理解，成年嘛，過28歲生日是什麼意思？成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