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卷十七 深淺石中測
“快看，快看！那個白臉原來是癸首的人呐。。。”
“嘖嘖嘖。。。原來北人也喜歡這細皮嫩肉的男子啊！”
“想不到她也有人的七情六欲啊，我還一直以為她的心是鐵打的呢。”
“聲點。。。被聽到，你不想活命了。。。”
周遭議論聲響起，莫長行望著越聚越多的人群，看了看金槍客，又瞧了瞧封曉，知道是打不起來了，營業性的笑容再次綻開，未等自己開口，被稱為金槍客男子先聲道：
“誤會！誤會！和這位兄弟不過是同習槍道，雙方交流罷了，碰巧了，是癸首的人啊！”
金槍客滿臉堆笑，收起了架勢。
“是啊是啊，這位前輩非要親自耍兩式給我開開眼界，當真是關愛後生呐！”
長行挖苦道。
“既是癸首到了，在下也就不好獻醜，後會有期！”
金槍客拱手，轉身隨著人群，一同散去。
招呼自己的癸首不是旁人，正是封曉。
“不是和你了，不要亂溜達嘛，找你這半，被人找茬了吧。”
“抱歉抱歉，隻是這裏有趣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一不注意就。。。”
“好了好了，伸出手來！”
封曉拿出一塊圓圓的白玉放在長行的手心。
“曉姐姐，為什麽他們都叫你癸首啊？”
長行問到。
“因為這個。”
封曉把手放在長行手上，催動靈力，石頭漸漸亮起一圈紅色紋路，投射出幾個大字：癸子十二。
封曉是近年來最年輕的銅牌神兵，一人之力修為癸境榜首。北國佳人，擅長禦靈，實力強悍，身材姣好，麵容端莊，無夕城的散修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愛慕者眾多，這也是為什麽沒人願意與其為敵的原因，她一直獨來獨往，更是蒙上了神秘之感。當然，這是長行後來才了解到的。
“這是一種特殊的靈石，可以鑒定修為高低，雖然沒有問過你的修為，可你畢竟戰敗了百花和那條妖蛇。到了這裏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令牌很重要的一條發放依據，就是個人的修為。”
封曉解釋道。
長行也頗為好奇，畢竟自己一路都是誤打誤撞，也不知道個深淺，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弄弄清楚。學著封曉的樣子，灌入靈力。
靈石沒有任何反應，長行有些著急，無意間催動了胸前的坎印，靈力奔騰。靈石忽地亮起，紅藍豔麗，中間處還有一圈淡淡的紫色，隨後浮現一個大字：無。
啪的一聲，石頭裂成兩半。
長行還在為自己的莽撞感到抱歉，再看封曉時，詫異和吃驚布滿了她的麵龐。
“不好意思，笨手笨腳的，弄壞了你的道具。”
“酉少俠。。。你是全脈之體嗎？可為什麽沒有修為呢？難不成你還沒有築基嗎？”
全脈之體是指一個人的精脈、氣脈，和神脈皆為暢通。通一脈，可修法術法術萬千，兩脈者便已是鳳毛麟角，而這最為罕見的第三脈，神脈，已經很久沒被發現了。
“無老頭子自己本是三脈俱廢，靈力枯竭，現在怎麽又成了全脈之體。”
長行忽然響起了初次見到點點時，她曾過幫自己蕩滌三脈，重塑經絡。
“雖然你的神脈極淡，可也是萬中無一了，酉少俠，日後若成了靈麵師，可得給我留上一兩個啊！”
封曉滿臉豔羨之情。
長行忽然憶起在萬寶閣中看到的那批靈麵：
“正好想要問曉姐姐呢，剛才我看到萬寶閣中出了一批標價驚人的靈麵，請問這個到底有什麽稀奇之處，值得了這價。”
“我真是愈發的好奇指導你的老師到底是何方人物，連靈麵這等無人不曉的寶物都沒有和你過！”
“靈麵其實是一種媒介，是由靈麵師通過神脈修行秘法，完成的一種極為特殊的法器。它珍貴的原因有三。”
“其一，具有神脈的修真本就罕見，成為可以靈麵師的又是少之又少。”
“其二，靈麵是一次性的道具，數量稀少程度可想而知。”
“其三，最為重要的是它的功效：隻要你的身體足夠強悍，原則上可以通過靈麵在短期內完成降神——修為可以成為靈麵上寄托宿主的等級，中四境，甚至上三境。”
莫長行陷入沉思：
“請問這築基是。。。”
無夕城冬日難得的太陽照耀著燕子古林。
十年來的戰火，毀壞了一些邊緣的植被，林子稍深處，一如百年前的模樣。
忽然驚起了一群飛鳥，三道人影匆匆略過：
“主人~為什麽非讓點點藏在懷裏才可以進那個神兵盟嘛~”
莫點抱怨道。
“就像點點你不願和別人共同分享我一樣，點點隻是我一個人的，不想讓其他看見~”
莫長行答道，莫點一陣歡喜，封曉臉上五味雜陳。
其實是莫長行擔心莫點的底細暴露，畢竟自己才剛剛踏入修真，到了魚龍混雜之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自己還是懂的。
封曉眼前的男人體質罕見，實力不俗，偏偏卻又是一個連築基都未完成的門外漢。可偏偏又是這樣一個人，在危急關頭救下了自己性命，心中對莫長行的好奇不免又加大了幾分。
“曉姐姐，普通的妖元就可以了嗎？”
長行回頭問到。
“築基丸用普通的妖元即可，當然，如果有更好的，築基成功的機率也會大大增加。隻是這個月的獸潮才剛剛過去，隻有咱們三人也不敢往深處去，隻能在周遭碰碰運氣了。”
封曉解釋道。
“真是要謝謝曉姐姐了，我這初來乍到，身無分文。你不僅給我和點點提供了住處，還出錢出力置辦了這身行頭，是誰的美人心如蛇蠍，表裏不一的，我這眼前的兩位不都是最好的反證嗎？”
長行的一番話，又引得兩人歡笑。
一道黑影忽然從眾人上方反向掠過，三人立刻戒備，改變了行程，追了上去。
片刻功夫，便顯出了身形：
一隻醜陋的大鳥，禿頂，長脖，尖爪，彎喙，身形足有一人多高，壓著樹梢，低低的飛著。
“夜鷲，咱們的運氣還不錯，它們一般在黑之後才出來活動的，這個體型咱們真好可以對付！。”
封曉邊邊取出了幾枚長針。
言語間擲出，夜鷲卻是向上一個翻騰，躲過了飛針，又向著原路飛回，越過了林木，向空中振翅。絲毫沒有戀戰，仿佛戲耍眾人一般。
忽然，一陣哨音擦破空氣，夜鷲直挺挺的掉落了下來。壓斷了不少枝木，墜落在了地上，陣陣粗粒沙啞的哀鳴。
“對付這種身手靈巧的空中妖獸，還是專門的法器好用啊。”
封曉把手裏的短弓又放回了藏器，領著眾人前往了夜鷲掉落的地方。
此時的大鳥腹部貫穿，汙血橫流，奄奄一息，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人。
“妖元一般都在妖獸的心髒處，不過並不是每隻妖獸都有的，除了要有一定的年份修為，還得看機緣造化。”
一聲尖銳的鳴叫從將死的大鳥嘴中喊出，隨後身體便急劇的膨脹起來。
“不好！”
封曉大喊一聲。
爆炸聲在古林中散開，莫長行在千鈞一發之時催動遊龍步抱著封曉和莫點，閃到了巨樹的背麵，躲開了衝擊。遠處的樹梢上，似乎看見了一隻缺了左腿的夜鷲，領著三隻鳥，晃晃悠悠的消失在了際線處。
三人回到了原處，一顆通紅的妖元滾落在地。
“想不到它還留了一手，好在有驚無險，咱的運氣還不錯。”
封曉拾起了妖元放進了藏器。
“妖獸們真的都是沒有靈智，嗜血成性嗎？”
莫長行問到。
“這還有假？除了你胳膊上的那隻，我這麽多年的狩獵還能騙你不成？怎麽這麽問？”
封曉疑惑。
“哦。。。沒什麽。。。”
莫長行的心中有些不適。
莫點收回法身，鑽進了長行的懷裏，二人返回了神兵盟中。
先前長行便已經得知，修真間交易器物，更喜歡物物交換，畢竟錢財對這些飛遁地的能人來，吸引力了許多。當然也有流通的貨幣，不是俗世常用的金銀，而是一種被稱為靈石的礦物。品質由低向高依次為：靈石、靈玉、靈髓，以兩為計量，每萬兩換算。
封曉領著長行，進了一家藥鋪。的門臉內含大千世界，長行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明來意，交出了妖元和款項，不多時，一瓶築基的丸藥便遞了出來。
封曉取出一粒，拿在手中，與尋常百姓所服並無差別，隻是顏色火紅。
“這個就是築基丸了。”
“當然，跨入修真的方法多種多樣，服用築基丸是散修們最常用也最便捷的手段。”
封曉解釋。
“吃這個有什麽講究嗎？”
長行問到。
“修為沒有把握的，需要在靈力充沛的築基台，由旁人輔助；如果是根基深厚的，就。。”
莫長行一口含住了封曉的手指，將藥丸吞了下去。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藥鋪中回蕩開來，緊隨而來的就是紅藍紫三色的紋路在長行身上回蕩，慢慢的收在了丹田處，消失不見。
“癸子，您帶來的這位客人莫非是。。。”
店鋪的夥計張大了嘴。
“你什麽都沒有看到！”
封曉冷冷的威脅道，轉身拎著長行走了出去。。
過去了半日，神兵盟裏依舊是人來人往，大廳中央的玉屏滾過了一行文字。
“酉相生：癸境亥級修真，木牌三等注冊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