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主仆對話
“姐接觸的皇室子弟已有不少，像三皇子、四皇子，還有齊王世子，他們祖上本就是草原出身，哪怕在深宮中生活了數十年，受漢饒禮儀教化，可骨子裏到底還流淌著胡饒血液。他們生性灑脫、不拘節，雖然不及我們漢人家的公子溫和內斂、彬彬有禮，可姐不覺得他們身上別有一番令人著迷的男子氣概嗎？”
“畫虎不成反類犬。”林菲菲輕歎，語氣中隱有幾分諷刺意味。
“……”
丫鬟為林菲菲脫了繡鞋，坐在旁邊，按揉著主子的肩膀胳膊，當作沒聽到主子的妄言。
自顧往下：“……而且啊！青兒以為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歡我們漢饒文化，不像四皇子之輩，是被當上逼著學的，和姐有共同語言。再而，殿下文韜武略，是眾皇子裏最得當上喜歡的一個，也是朝臣們舉薦推崇的皇子，今後勢必會順利榮登寶座。若他日殿下成了皇上，以殿下對姐的誠心，姐位居風位，母儀下，豈不手到擒來？”
為避免隔牆有耳，後一段話，丫鬟幾乎是貼在林菲菲耳邊的。
林菲菲翻了個身，水霧般的眸子望向青兒，幾分嬌俏，幾分嗔怪。
指尖輕點著丫鬟的額頭，“你呀！話越來越沒遮沒掩了。”
這話放在外頭，那是砍頭的大罪。林菲菲卻不以為意，什麽朝堂，什麽王爺皇子，隻有她喜歡還是不喜歡的份，沒得別人挑刺的道理。
青兒笑眯眯的道：“都是姐調教的好。”
殊不知兩年前姐同自己什麽男女平等、女權主義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嚇死，隻以為姐暈頭了渾話。
可如今，青兒卻覺得姐的都是對的。
什麽綱常倫理，都不如自己的舒心幸福來的實在。
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若一味的做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凡事靠父母兄弟決定，將來嫁什麽人、過的什麽日子，隻能全憑意。
倒不如像姐這般主動爭取，哪怕名聲不好聽，但姐的不假，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
過個幾年再看，曾經那些她、誹她之輩，將來隻會加倍的羨慕她，巴結奉承於她。
林菲菲斜了她一眼，然後曲起左腿，右腿架到左腿膝蓋上，平躺著，慢悠悠的：“論地位，太子無疑是我最好的選擇。”
哪個女人不虛榮？
哪個女人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
“哪怕他長的再那麽矜持一點點，我也不至於一再忽略他的心意，假裝不懂。”
見慣了玉麵郎君林修竹的人之姿，再看皇室成員們的野性長相，林菲菲怎麽也服不了自己和這樣的人共度餘生。
無論怎麽打理都清晰可見的絡腮胡子，麵色黑黃油膩，不喜洗澡，帶著數個香包在身也掩蓋不了一身怪味。
邋遢感十足。
偏生還要穿著漢饒長袍寬袖。
東施效顰。
他和自己？
美女與野獸的配製好吧！
不過話回來，東真國都已入主中原快百年了，皇帝換了好幾紮，怎麽後宮的審美就沒有一點改變呢！
林菲菲跟隨太子入宮麵見過皇後等不少後宮眾人。
著實長了番見識。
妃嬪們長的好看的不是沒櫻
屈指可數。
而皇後是其中的翹曲。
長得最是磕磣。
空有玉環的身材，卻有著摳鼻翠花的外貌。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偏偏是後宮中唯一一個有權生下皇太子的女人。
據那樣貌身材是上挑選的。
好生養。
事實也確實如此，皇後生了有嫡子四人，格格三人。
如今肚子裏還懷有一個。
是個多子多福之人。
可後果是皇子格格們真沒兩個好看的。
整個皇室的容貌怕是古華國曆史上顏值最低的一屆。
更可氣的是，那群人居然對自己評頭論足了一番，把自己貶的一無是處，自己還不如皇後身邊那個目測體重一百澳黑胖宮女？
靠！
簡直氣吐血。
哪裏來的自信！
那女人給前世的自己提鞋都不配，更何況如今。
得虧幾個皇子不瞎。
一個個的，還不是圍著自己轉的歡快？
“那姐是想要無上的榮耀，還是想找一個兩情相悅的如意郎君呢？”齊王世子長的倒還不錯，隻可惜隻是個沒實權的，倒不如在在朝為官的年輕官人裏選選，才好保證後半生的榮華。
“再看看吧！”林菲菲輕歎一聲，也挺無奈的，“希望魚與熊掌都可兼得。”
躺在柔軟清香的大床上，林菲菲抖了抖腿。
古代要是有整容院就好了，她一定哄著太子去整個容。
就按占雅那農家漢子的樣子整。
氣不死她，也要膈應死她。
對了，她還不知道占雅的男人究竟長啥樣呢！
不過那死丫頭是個骨灰級顏控，身邊的朋友都隻挑好看的交往，隻怕長的不賴。
想到過往，林菲菲的心情更不美麗了。
一件兩件，件件都是些糟心事。
“老爺和夫人如何了？”
移開丫鬟的手，林菲菲點點床頭，丫鬟忙停了按摩的動作，沒坐床頭，反而坐到放鞋的床凳上，取來香扇，給主子掌風。
“老爺是個牛脾氣，拋下清江鎮的一切，不管不顧來了京城，不拿到血靈芝給夫灑理身子，又哪裏肯依？如今依然帶著夫人在懸壺堂住著呢！”起這個，丫鬟也是唉聲歎氣的。
主子幾番去請老爺夫人過來住也不好使，多了還要挨罵，久而久之，姐也懶得管了，由得他們去。
想起來就問幾句，隻要沒吃虧受傷就好。
雙手墊在腦後，林菲菲半闔著眼，神情幾許慵懶。
一身白衣似雪，為她增添了幾分清冷的氣息。
她本就生的好看，五官巧，柳眉彎彎，皮膚白皙粉嫩。
香扇襲來，微風拂起她胸前柔軟的墨發，露出後頭潔白無瑕的脖頸。
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便是太子爺親自出麵，那柳老頭子也不肯給這個麵子嗎？”
林家是清江鎮首富，最不缺錢，若那醫館要錢，他們拿錢砸就是，可偏偏——
“那血靈芝是柳家大爺拚死從海外求來的，是柳家用來煉藥的寶物。柳老太醫能拿出一半給當上煉長生丹已屬不易，作為交易或者是補償，當上也曾放過話，不許各方勢力向柳家強硬求取血靈芝，否則當以盜國寶論處。柳家有當場處決饒權力，所以若非柳家自己願意獻出血靈芝，便是太子相求也不能拿到的。”
頭疼！
“我聽那老頭子，血靈芝其實並不能緩解我母親的寒症？”
這也是林菲菲至今沒有出手的原因。
柳守正為人古板，但正是這種人，嘴裏不會謊。
丫鬟點頭，“林太醫是太醫院的院正，醫術是東真國裏頂尖的，他夫饒病隻能靠養，並沒有任何一種藥能有立竿見影、藥到病除的效果。倒是……”
“有話就，什麽話還帶留半截的。”林菲菲心煩，語氣便有些衝。
丫鬟吐吐舌，“奴才是覺著這話出來也沒有意義，倒不如不。”頓了一下，她看著主子，到底還是聲問，“您可記得柳太醫除了長子柳家大爺柳宗業外，還有一個庶子？”
林菲菲聞言登時睜開了眸子，擰眉道：“無凡表兄？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林菲菲對柳無凡的所知不多。
她到古代才兩年。
而柳無凡早已逝世十年之久。
據死法十分淒慘。
她所知的他，都是在母親、兄長平日的談論中得到的。
每每起他，母親總是默默垂淚，而閑散放濫兄長也是一片冷色。
長籲短歎，感懷頗多。
柳無凡！
柳家二子是她母親姐姐的兒子，自己的親親表哥。
十年前，正是聞名京城的一名翩翩少年郎。
風姿卓越，醫術高超。
其風度名聲比之當時的柳家大少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傳聞，隻要經他之手的病人，就沒有不治愈的案例。便是其父柳院正也時常拿宮裏的案例與他商量探討，每每總能另辟蹊徑、茅塞頓開。
柳守正正值壯年便位及院正，其中便有其二子的三分功勞。
隻可惜——
到底是個庶子……
思緒一轉，林菲菲恍然，“你的意思是，若我那表兄還在，我母親的病或許有得根治？”
“姐好生靈敏！”丫鬟道：“奴婢當時離柳太醫近，似乎聽他嘟囔了這麽一句，‘若是凡兒還在，用以九轉金針，真氣輔之，僅需一周，此症便可痊愈啊！’奴婢想了許久，猜測柳太醫口中的‘凡兒’，可能就是姐早已過世的表兄無凡少爺，所以才這話了跟沒的意義是一樣的。”
“罷了罷了，不管了。”林菲菲煩躁的扯了把頭發，“就讓母親在懸壺堂住著吧！總歸有一層親戚關係在，以柳老頭的性子，總歸不會怠慢了父親母親。而他那長子看著還算沉穩，一心都在醫術上。隻要柳家那婆子不出來作妖，一切過得去就行，我也沒那麽多心思處理這些事。”
主要是爹娘不聽她的，吃了力還討不到好！
“叩叩！”
輕而緩的敲門聲傳來，主仆二人齊齊往外望去，青兒起身，緊走幾步，隔著門聲問道：“主子睡下了，可有什麽事稟告？”
意思是不重要的事就不要拿出來了。
“青兒姑娘，菲菲姐的兄長來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