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糟老婆子壞滴很
占雅要求在村口下車。
白家離村口不遠,進了村,左轉,直走五六分鍾,那個破籬笆圍住的石頭房子就是他們家。
一眼便能看到。
隻要不瞎就能走回家。
可占鬆鐵了心要把送她回去,親手交到她男人手上才放心。
“哥哥,色也不早了,你先回自己家去吧!下次帶上嫂子一起,再約你到家裏喝茶。”
占雅跳下牛車,並捎帶上一臉不情願,又有點幸災樂禍的易夏。
“嘛呢?到了家門口還不讓進去啊!沒禮貌,沒涵養。是吧,占哥?”易夏雙手環胸,唇角微揚,一條腿歪歪扭扭的站著,閑散,狂傲。
褐色的眸子帶著笑意,但笑卻不及眼底。
她斜看著占雅,似笑非笑,細看時,眉宇間似乎隱隱有些許陰鬱的戾氣。
占鬆駕駛著牛車,自顧自往前走,目光如炬,神色間不見以往的隨意與閑散,眉頭微皺,嚴肅而冷酷。
聽著占雅和易夏在身後話,頭也沒回一下。
反正摔不死!
要是真出了個萬一,給摔殘了,他還得謝謝地。
占鬆寧願養占雅一輩子,也好過她桀驁不馴、膽大妄為,把自己給作死。
“請吧!”
被帥哥華麗麗的忽視,易夏也不尷尬,萬箭穿心,習慣就好。
有占雅這個禍禍在,她安安靜靜做個配角就好。
語調微揚,易夏伸出手,用力抓住占雅的胳膊,將人拽著走。
一物降一物。
總得有人治你!
占鬆答應不將她差點溺水而死的事情告訴占家二老,可沒不告訴白四郎!
占雅深吸了口氣,突然偏頭朝易夏笑道:“我會拉上你的。”
“……”
心覺不妙,易夏一臉莫名,“什麽意思?”
占雅張了張口,高深莫測的吐出四個字——
“有難同當!”
“……”我去!“你這糟老婆子壞滴很!”
“應該的。”占雅頭一揚,走的那叫一個昂首闊步,大氣凜然。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領什麽國際大獎呢!
……
“回來了!回來了!”
還未進院子裏,就聽到裏麵的人奔走相告的傳話聲。
易夏拉了拉占雅的手,苦著臉問,“你覺得我這表情行麽?”
眉往下拉,眼眶微紅,嘴撇著,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我覺得你的眼睛裏麵,可以適當的裝點水。”
眼睛一閉,水霧來就來,“這樣?”
“銳利狗的!”占雅不遺餘力的拍手叫好。
至少應付白二郎是綽綽有餘了。
不得不,易瞎子這人看著不靠譜零,可揣摩起人心來,那是個頂個。
眼下,可不就把白二郎的脾氣摸準摸透了?
外形內在都銳利正直穩重的白二郎,吃的就是白兔這一套。
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錯,隻要你在他麵前落兩滴淚,保管什麽事都不叫事。
當然,前提是他得在乎你這個人。
兩人在門口站的有些久,正調整好各自的表情,抬腿往裏走時。
一道可疑的物體突然從而降。
占雅眼疾手快,反手抱住易夏,同時一個側倒倒地,險險避開裏頭飛來的“暗器”。
“哎呀,沒有潑中!”語氣裏滿滿的可惜與懊惱。
占雅:“……”
易夏:“……”
王氏扔了盆,跑著找到白大郎,焦急的問,“相公,潑偏了,臉上一點沒沾到,全灑地上了。你看還能去哪弄點來嗎?”
白大郎一臉為難,“村裏的黑狗就兩條,現下已經殺了一條,吳婆子那條是萬萬不會給的。”
見媳婦兒一籌莫展,白大郎又道:“要不明我再去隔壁村問問。”
王氏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院外!
搞不清楚狀況的兩人大眼瞪大眼。
胳膊被石子擦傷,占雅吹了吹上麵的灰,隻破了塊皮,沒有大礙。
她起身站好,這才看向味道怪異的某處。
“……”
“鴨,這不會是黑狗血吧!”易夏汗。
陳彩兒打開院門,讓兩人進來,隨後跑到一邊,指著她們腳底下的火盆道:“跨過來!”
“……”占雅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照做。
這些人,還以為她們是被陰邪入體才導致昏迷的呢!
比起暴曬和噴狗血,跨火盆就顯得文明多了。
王氏一改頹喪氣,捧了糖塊出來給兩人吃,“驅除一切邪惡的、不好的,以後的日子就如這糖,平平整整,甜甜蜜蜜。”
吃完糖,想象中的冷空氣也沒降臨,院子裏安安靜靜的,連六七也不見人影。
難道是在山上還沒回?
“六七呢?”
“在挑水呢!”
“又輪到他們幹活了?”
王氏別有深意的努了努嘴,過了片刻,才道:“被老二罰了!”
易夏:“……”
這動不動就懲罰饒毛病不好,得改!
“四弟妹,親家哥哥在你房裏和二哥、四弟話呢!既然你回來了,你便進去送些茶水和點心給他們罷。”
陳彩兒將托盤放到占雅手裏,淺淺的笑著,看著很舒心溫暖的感覺。
點心是白二郎做的。
她和嫂子事先嚐過,味道很好。
“啊?……哦。”
橫豎都是一刀。
死就死了!
易夏抿著嘴,右手握拳,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占雅挑挑眼。
自求多福。
……
敲門進去。
不知道是因為她來了,還是因為他們剛好完了事。
占雅一進屋,白二郎和占鬆便出去了。
占鬆那貨還“貼心”的關了房門。
屋外。
聽見占鬆和白大郎告辭的聲音。
易夏被白二郎的低吼,給嚇回了房間。
彩兒姐和大嫂在一起做發夾,著什麽,隔太遠,聽不清……
心思亂轉,反正就是不看白四郎。
“丫丫!”
白四郎看了她許久,見她始終沒有先開口的跡象,揉了揉太陽穴,神情疲憊而傷福
“無凡哥哥,喝茶。”
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那事。
占雅把托盤放桌上,拿起一個杯子,倒滿茶水,遞給白四郎。
想當初,家裏用的還是吃飯用的木碗喝水,現在都用上整套的陶具了。
“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的嗎?”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白四郎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一股莫名的窒息感席卷而來,占雅身形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