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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回家會挨揍

  在不清楚過程與結果的等待時間裏,饒感知被無限極放大。


  度秒如年。


  未來的每一秒都備受煎熬。


  易夏蹲在岸邊,眼睛緊緊盯著江麵上,看著占雅偶爾浮出水麵呼吸,隨即又長時間潛入水裏。


  越遊越遠。


  越來越不受控製。


  如果她在水裏發生了什麽意外,離這麽遠,自己必定無法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救她。


  要不要下水?

  還是聽她的話眼睜睜的看著,什麽也不做?


  一會兒擔心自己鞭長莫及,一會又害怕自己適得其反。


  易夏陷入了名為矛盾糾結的泥潭當鄭

  趴在岸邊,急得抓耳撓腮。


  偏移的陽光直射在她光滑白皙的臉上,噴灑而出的氣息,燥熱而衝動。


  易夏煩躁的扯了扯衣服,長時間的緊張與曝曬使得她的喉嚨幹癢發燙,張張嘴,似乎都能噴出火來。


  碼頭上突然響起古老的嗩呐聲。


  一時間,沉寂的碼頭像被注入了一壺滾燙的熱水,刺激了靜默的人和物。


  人聲鼎罰

  煩不勝煩。


  抬眸往前方看去,江麵上的水波突然變大且速度極快的像岸邊衝打過來。


  隱約的,在目光的盡頭,一個個黑點成群結隊。


  快速往這邊移動。


  慢慢放大成帆船的影子。


  乘風破浪而來。


  “操!”


  大浪此起彼伏的瞬間,江麵上哪裏還有占雅的身影!


  易夏急得跳腳,正想不顧一切跳下去救人,頭頂上的聲音卻一把拉回了僅有的理智。


  不能衝動!


  要相信她!


  “咦~你不是白家村的村婦嗎?”


  林修竹身著一襲藍印花長衫,款款走來。


  江風撫過,吹起他的長袍與廣袖,衣袂飄飄,風流倜儻。


  手裏把玩著折扇,唇角輕勾,笑意淺淺的眸子裏流露出幾分舒適的閑散之意。


  “怎麽就你一個人?你那個漂亮的妯娌呢?”


  被占雅和易夏“打劫”的第二,他帶著八九個身強體壯的大漢,跑去白家村興師問罪。


  結果卻得知那兩貨在喝了自己的桃花釀後,直接醉暈了過去。


  他興師問罪沒成,眼睛上的淤青沒好,臉上又再添新傷。


  被白家一群粗鄙的男人給揍的。


  真是冤了個枉的。


  他才是受害人好吧!


  昨日派去看診的名醫回來,人怕是沒得救了,他還為此懊惱愧疚的少吃了半碗米飯呢!


  不曾想,今日卻在自家碼頭上碰見了活人。


  左顧右望了番。


  卻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美嬌娘。

  “我家少爺問你話呢!你耳聾了不成?”


  林棋子也認出了易夏,想起被她丟進田裏的醜樣,林棋子的聲音尖銳,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語氣很衝。


  “滾!”


  易夏簡短的吐出一個字。


  意思明確。


  言簡意賅。


  鋒利逼饒語氣中帶著肅殺與冰寒,一字一重直往人心尖上戳。


  “你……”


  林棋子被她氣的一窒,氣急敗壞要衝上去教訓這個無知的村婦。


  林修竹伸手攔住他,合上扇子,扇子拍打左手,笑得悠然自得。


  “有意思!”


  林棋子:“……”少爺,您腦子怕是被人給揍糊塗了哦。


  “少爺,貴客的船隻馬上就靠岸了,老爺派您親自迎接,萬不可怠慢,還請您移步。”


  除了林棋子,林修竹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一批人。


  有廝,有丫鬟,還有帶刀的侍衛隨從。


  “嗯!”


  林修竹深深看了易夏一眼,黑亮的眸子裏閃現出些許遺憾的黯然。


  他轉身,走在人群前頭。前呼後擁,排場極大。林棋子瞪了易夏一眼,趕忙跟了上去。


  “走吧!”


  *

  水浪一波接著一波。


  一浪高過一浪。


  占雅的身板,被浪拍回了江邊,她剛抱住水中的柱子穩定身形,結果沒注意到下一拍。


  半人高的水幕降落下來,頭上一沉,差點沒暈死過去。


  衝動了!

  她應該提前調查好船隻進港的時間和數量。


  也不至於泡在江水裏,出不去,上不來。


  進退兩難。


  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突如其來的“暗器”。


  過了半個時辰,占雅聽著遠處的岸口傳來有停船靠岸的口號。


  再等了會兒。


  陸麵上越發的熱鬧起來。


  水麵上也終於消停了。


  凶猛的浪花恢複了以往的溫柔。


  占雅低頭看了眼皺巴巴的手指頭,不由的歎了口氣。


  目光鎖定在北方水麵上的某一處。


  深吸一口氣。


  再度紮進了波光瀲灩晴光好的清江江底。


  占鬆久久等不到自家妹子,花了幾文錢把牛車寄存了。


  路上遇到拿彩布去碼頭上售賣的白五郎,兩男人一碰麵,占鬆幫白五郎扛了兩匹布,兩人一起往熱鬧的源頭處走去。


  剛走進市場口子那裏,白五郎便眼尖的看到了毫無形象、趴在江邊不知道做什麽的老二媳婦。


  給他的直覺很不好。


  白五郎如墨的眉微微蹙著。


  見白五郎放慢了腳步,占鬆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那不是和雅一起來的易霞嗎?


  “我妹妹呢?”


  占鬆快步走到易夏身邊,話語中的氣勢咄咄逼人,夾雜著不加掩飾的敵意。


  易夏恍惚的偏過頭,白五郎分明看到,她的眼底微微泛紅,清澈的黑眸裏夾雜著所有的負麵情緒。


  迷茫,恐慌,疑惑,自責……


  種種情緒如同一把把無形的利劍,深深紮入後來者的心裏。


  白五郎輕聲問道:“雅呢?”


  易夏重複了一遍,喃喃出聲,漸漸的回過神來。


  她伸出一隻手臂,艱難且沉重的,手指著平靜的江麵。


  聲音僵硬而冰涼。


  “在那兒!”


  “……”


  那裏除了水,便隻有陽光灑落其上,折射出來到耀眼璀璨。


  沒有占雅。


  占鬆把布匹重重的扔在地上,周身散發著狠厲冷酷的氣息,不顧一切的跳入了還算溫暖的江水之鄭

  “她不在那。”白五郎凝眸掃了一圈,淡淡的道。


  “我最後見到她,就是在那。”易夏神情木然。


  或許,她不應該聽她的話。


  “最後是多久?”


  “……半個時辰前。”


  白五郎內心一涼,沉吟片刻後,淡淡出聲,“你先回去。”望了眼江麵,他又補充了一句,“把老四喊來。”


  易夏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木然冷靜的神情,突然之間崩潰,她朝他吼,一字一重,“她還活著!”


  白五郎沒再話,靜靜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易夏正穩定情緒,要下水找人,白五郎卻先她一步,跳進了江裏。


  去的方向,是沿江靠岸的下遊,與占鬆兩個方向。


  易夏匆匆抹了把淚,隨即倨傲的揚起頭——占雅,老娘就在這等你!

  江底!


  占雅無語的看著那個附滿淤泥的巨大坑洞,嘴裏吐出一長串泡泡。


  心中哀怨不已。


  ——穿越係統,一直罵你是坑,沒想到你真的是個坑。


  肺裏的空氣即將耗盡,占雅雙手浮動,正要上升至水麵上呼吸。


  眼底的餘光卻被坑洞中間的一抹亮光所吸引。


  不受控製的,她轉而朝江底沉了下去。


  一隻變異的蚌殼精?

  身形比她還要大,長得奇形怪狀的,上下兩片殼,中間有肉,勉強算是個蚌殼吧!


  體內缺氧,被水壓壓迫著,占雅的腦袋泛著窒息般的疼痛。


  來不及多想,雙手捧著一把泥,塞進蚌殼精體內,繼而眼疾手快的偷走它體內的大珠子。


  雙手雙腿使勁劃水。


  再不上去,她會被水溺死。

  水麵近在眼前,占雅的動作卻越來越緩慢。


  最終,她握著手裏的珠子,身體開始下沉。


  為什麽要強調手裏拿了珠子?


  因為血的教訓告訴占雅,有些便宜是不能占的。


  就像此時,為了拿這顆破珠子,怕是要把命交代在這裏了。


  視線慢慢渙散,占雅死死的抓住手裏的夜明珠。


  死也要拿它陪葬。


  ……


  “咳~”


  嘴裏吐出口水,占雅緩緩睜開眼睛,陽光猛烈,刺得她雙眼生疼,忙用手擋著。


  “妹!”


  “雅雅!”


  “……”


  呃?

  占雅猛地坐起,看著空蕩蕩的雙手,急忙問,“剛才是誰把我從水裏撈起來的?”


  恍惚中是個男人。


  白五郎和占鬆的身上都是水,也隻能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是我。”


  白五郎眉宇間的神情淡淡的。


  他若不開口,靜默得足以讓所有人忽略他的存在。


  可一旦注意到他,無論是他精致的五官,還是周身刻意影藏的強勢,都霸道的讓人移不開眼。


  “你有看到我手裏的珠子嗎?”


  白五郎眼神微閃。


  “沒有!”


  占雅猶不死心,差點賠上一條命撿來的東西,就這麽不見了?

  “不行,我得回去找!”


  “那裏什麽都沒櫻”見占雅狐疑的望了過來,白五郎道:“我猜你下水可能是在找某一樣東西,所以在救你上來的時候特意看了周圍,並沒有你的什麽珠子。”


  見她還不信,白五郎又道:“除了河泥,那裏隻有一隻長相怪異的蚌殼。”


  白五郎看似平和,不爭不搶,可眸中的懾人光芒,令人不敢輕易冒犯的味道特別濃鬱。


  占雅微微一怔後,拍拍屁股站起來,擰了把頭發上的水,“算了,回家吧!今的事,你們不要跟任何人起。”尤其是爹娘和她老公。


  她皮厚,卻也怕挨罵。


  白五郎本就不是多話的人,占鬆也不想爹娘跟著擔心,嗬斥了妹妹幾句後也就應下了。


  隻有易夏,微眯著眸子,視線緊緊鎖住她,“你不該解釋些什麽嗎?”


  “哥,我嗆水了,頭疼!”


  易夏:“……”


  占鬆俯身背起妹妹,大步往牛車走去,途中用他那妖冶的桃花眼,狠狠的瞪了眼易夏,“別吵雅雅休息。”


  占雅在後麵嘚瑟的看著她笑。


  易夏:“……”


  我去!


  好像誰沒哥哥寵著一樣。


  明她就回娘家。


  白五郎的彩布沒賣掉,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後,抱著布匹去了市場裏邊。

  占雅卻發現,他抱著的彩布上居然沒有水漬!

  濕浸浸的衣裳,貼在身上倒也涼快。


  可占雅分明發現,白五郎不知什麽時候起,連頭發絲都是輕揚飄逸的。


  沒有一點水濕的痕跡。


  哥哥領了牛車出來,占雅和易夏坐在車鬥後麵。


  易夏生氣不理她,占雅樂得清閑,擰幹衣服上的水後,趴在車上閉眼休息。


  占雅和占鬆她下水是因為聽到一個傳言:


  據清江江底有一個百年蚌殼,殼內有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她這次下水就是為了找夜明珠。


  也不知道哥哥信了沒櫻

  反正易夏是一萬個不信的。


  林修竹在碼頭接了人出來,沒看到易夏,更沒見到占雅的身影。


  滿是遺憾的歎了口氣。


  吩咐人去白五郎那裏買來幾匹彩布。


  齊王世子見了布,朝表弟道:“不想這的清江鎮,居然還有這等上好貨色,比之江南彩織上進的貢品,顏色還要明亮幾分。”


  摸了摸布,又歎道:“隻是這布料卻是差了些,可惜了!”


  林菲菲正纏著自家哥哥話,聞言看了彩布一眼,不由得皺了皺鼻子,“這等俗不可耐的貨色,怎麽能跟宮裏的雲錦相比,沒得降低了貢品的檔次。”


  話之人身穿通體白色的江南雲錦。


  美則美兮。


  但素得有些過了。


  反倒有幾許那個意思。


  寓意不好。


  不巧的是,白五郎今賣的是綠底花紋的東北大碎花。


  與之兩個極賭風格。


  林菲菲手一抬,當場把布賞給了下人,“拿回去做抹布、窗簾也好,總之別裁了衣服自己穿,誰要敢拿出來汙了本姐的眼睛,那也不必在府裏留了。”


  下人們欣喜的接過布匹,想著拿回去給老婆孩子做幾身裏麵穿的衣服也好。


  這麽好看的布拿去做抹布。


  夭壽哦!

  齊王世子不悅的皺了皺眉,可看到林菲菲嘟嘴的嬌俏樣子後,換上笑臉,忙不迭的過去哄她。


  偏生林菲菲對他愛答不理的,十句能回他一句。


  便是這樣,齊王世子也跟撿了金子似的歡欣。


  林修竹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自家妹子,自從兩年前的一場意外,菲菲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張揚,高傲,處處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殊不知她嘴裏的下等貨,卻是整個林家為之風靡的布料。


  他們的娘親,正想買下白家的染布坊。


  ……


  *

  牛車經過鬼山時,占雅特意喊了幾嗓子,沒聽到六七的回音,便讓哥哥直接送她村門口下車。


  心裏有種預福

  ——回家要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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