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搶涼皮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白家人左等右盼沒等到四房那倆坑兄弟的主回來,月至中環,實在餓的不行,一大家子唉聲歎氣,跟赴死似的,神情悲戚,從易夏手裏接過一碗碗拌好的涼皮。
陳彩兒哭唧唧:所以,我們為什麽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是為了證明我們勇而無畏嗎?是為了顯示我們家庭和睦、兄友弟恭,就算兄弟給的是毒藥,我們也要微笑著慷慨赴死嗎?
白三郎:不,是因為我們窮。
陳彩兒: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床底板下全是金子,我的衣櫃裏全是銀子,我身上穿著價值幾十兩的彩衣,髻上別著上百兩的玉飾,我是新晉土豪,腫麽可能窮!
白三郎:乖,忘了那些金子銀子和玉塊,此些皆是俗物,來,看為夫與你們帶了什麽禮物,怎麽樣?喜歡麽?
喜歡就趕緊吃飯,咱們早死早解脫!
妯娌幾個接過禮物,打開略微眼熟的盒子,看到無比眼熟的口紅……
陳彩兒:“……夫君,這是……?”
白三郎抓著她的手,覆在口紅底部,細細旋轉,頓時亮眼的紅從原木花苞中綻放而出,好像突然盛開的薔薇,亮眼奪目,空氣裏也彌漫著陣陣花的香味。
“這是口紅!”白三郎是個好老師,有問必答。
三妯娌:我們知道啊!但我們不。
所以……
易夏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在哪買的?多少錢?”
陳彩兒和王氏也都紛紛看向白三郎。
腦子有點亂。
偷偷做的東西,被自家缺稀罕物買了?
“雅芳齋。”
哦,那是二級經銷商,是經過齊風的考察後她們一致同意的一級代理商。
“二十兩銀子一支,為了這點子東西,我和老五差點沒跟人打起來。憑什麽我排了半隊隻許買一支,又不是沒貨,好在我白三郎名聲大,那掌櫃的一聽是我,趕緊把我往裏麵迎,茶水點心伺候著,不但親自包好我和老五之前買的那兩支口紅,又白送了我兩支別的顏色,還常來常往,以後賣她彩布的時候多給點折扣。”
雖然在他看來,那口紅沒有顏色區別,口紅口紅,不都是紅色嗎?
白三郎眯著他那雙狐狸眼。
不過看在掌櫃的那麽熱情的份上,他決定下次賣她布的時候多去點零頭。
三妯娌:所以四十兩銀子買了四支口紅!!!
怎麽辦,心好痛!
雖然雅芳齋搭了你一個盒子,但你真不如直接拿四十兩銀子給我們分啊!
虧大發了!
白大郎哈哈大笑:“你們女人就喜歡這些玩意兒!還是老三懂你們的心思,每次買的東西都如你們的心意。看,都不話了,高興傻了。”
他不心疼錢,因為東西確實是好東西。
值!
三狐狸和白五郎則相視一笑,視線交接後,又不動聲色地默默移開。
高興傻了?
不,要把前麵兩個字去掉!
——傻了!
“二嫂,我人,少吃一點不打緊。”眼見著冒尖的碗,七嚇得臉都白了。
“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好!”
嗎蛋!
二十兩一支口紅!
暴利啊!
比她,不,比占便宜還狠!
“二嫂,夠了,夠了,再裝碗就要破了!”六驚嚇過度。
易夏:“你家的碗是泡沫做的嗎?”
六認真地問:“泡沫是什麽?”
“……滾,下一個!”
語氣惡狠狠,到底還是抖掉了四分之一。
麻蛋!
她要自產自銷,自己開店,一支口紅賣三十兩,一一千隻,她就是萬元戶。
分好眾饒晚餐,易夏氣嘟嘟地坐在一旁吃涼皮,白二郎欲言又止,被白五郎直接點了啞穴。
白二郎:……啥情況?咱啥也沒,啥也沒做啊!
易夏則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最後一個上桌,卻是第一個開口吃的。
咦?
味道還不錯啊!
就是少零香菜。
花生米炸的脆。
芝麻味道比後世醇厚。
醋也帶勁。
辣椒……啊,我的舌頭!
嘴歪已初顯征兆?
沒關係,我還能再戰三大碗!
嗚嗚,鴨,你真是我的親祖宗!
這是我饞的味道啊!
眾人一看,這情況不太對啊!
白大郎猶猶豫豫吃了一口,頓時瞪大了雙眼:“好吃!”
一陣風卷殘雲,碗空了,不用易夏幫忙,自己跑去夾了一大碗。
堆得滿滿的。
他不怕碗破。
白三郎白五郎兩個人精,別人剛來得及反應,他們早已經步上了白大郎的後塵。
“別搶,都是我的,你們這群渣渣,滾遠點,這是我家妞特意給我做的。”易夏護食。
白三郎,白五郎:我就嗬嗬!
穴道一點,世界安靜!
其他人一瞅,默默按下了自己的蠢蠢欲動,默默安慰自己:這是老四做的,這是老四做的,有毒,有毒,我不能吃,我不愛吃!
可餓了大半,又有美食在前,哪裏幾句話就能把自己服。
隻等白三郎白五郎吃飽了,其他人才敢一哄而上!
王氏和陳彩兒胃,之前易夏給的又多,沒走上搶食的隊伍。
可易夏不是啊!
她想家鄉的味道啊!
她還沒吃完啊!
她餓啊!
眼淚嘩嘩落下。
誰特麽的給老子解下穴!
執碗淚眼看人——你們這群人渣!
“夏兒,你這定身穴我不會解啊!”白二郎端著冒尖的碗,急得直冒汗。
探索了半,終於解開啞穴,白二郎嗦了兩口吃的,“你別哭啊,等老四回來,我一定好好跟他學解穴的方法。”
易夏大哭,到了那時候,黃花菜早特麽涼了。
雅雅,快來救我!
“快,快去裝吃的。”
白二郎回頭一看,“沒,沒了!”
偌大的盆,涼皮一點不剩,隻有幾點幹辣椒頑強的釘在上頭,汁都沒有一滴。
“我艸特馬!”易夏暴怒。
白二郎趕忙順毛,毫不猶豫地獻上自己的碗,“我這碗剛盛的,都留給你吃。”
易夏有些懨懨地,“不必了。”她不至於跟自己老公搶吃的。
少吃一口不要緊,能吃飽,就是嘴饞。
白二郎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他笑道:“我已經飽了。”他把碗放到一邊,繼而端起易夏那碗還沒吃完的,“我喂你吃。”
白六坐旁邊聽完全程,他歪了歪頭,細想了一下,二哥從來不撒謊,他飽了便肯定飽了,於是乎,不再糾結,撈過白二郎的碗,呼哧呼哧。
他搶不過七,輪到他盛的時候,盆裏連湯帶渣隻剩了半碗。
沒吃飽!
易夏:“……”
白二郎:“……”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