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更
每個點子的下面都是正字。立安的校風是講究民主,最終的方案是大家投票出來的。
「好了！那就這麼定了！就spy合影這個方案！」原嫣愉快地宣布。
最終方案是spy合影，由同學們s各種形象，提供收費合影。這可比去年的捐賣二手書有意思得多了。同學們一下子踴躍了起來,紛紛提供創意。
「火影！火影！」
「小櫻！」
「陰陽師！」
最後呼聲最高的是劍三。
至於ser就不能隨意了,得好看人家才願意跟你合影。大家紛紛提名，張鶴妍高挑明艷，當仁不讓的被推了出來。
「苗苗！苗苗！」王哲瘋狂舉手。
「滾滾滾！」苗苗羞惱，「我這麼矮,我s什麼啊！」
王哲一拍桌子：「蘿莉啊！」
大家哈哈大笑。
很快幾個身材好顏值高的女生就被推選出來了。這是對她們容貌身材的一種恭維，女生們矜持的都答應了。
有人喊：「班長哪？班長這麼漂亮,不能跑啊！」
顧丞眸子一抬,瞥了一眼那個人。
可惜氣氛太熱鬧了,大家都盯著原嫣,沒注意到顧丞這淡淡的一瞥。
原嫣從來也不怵這種事,大大方方地說：「行,也算我一個。」又說：「不能只有我們女生啊,男生呢？踴躍點,覺得自己算是帥哥的，給我把手舉起來！」
王哲立刻把手舉得老高,得意洋洋。同學們哄堂大笑。
這回,輪到女生們品評起男生來了。
「顧丞！」有人尖叫。
「顧丞！顧丞！」頓時叫聲連成一片。
顧丞翻了個白眼。
看原嫣興緻勃勃的看他，他白了她一眼，說：「我和王哲是校籃球隊的，雖然還沒下通知,但校隊到時候肯定有表演賽。」
也就是說時間是衝突的。王哲就是瞎搗亂，他倆都不能當ser。
雖然是拒絕，但解釋得清清楚楚。原嫣嘻嘻一笑，說：「好可惜啊。」
那眼睛里光芒閃爍，亮晶晶的，帶著調皮和雀躍，一點不像個班長。顧丞就別開眼去，繼續看窗外風景，同時戳在原嫣的身後，給她當鎮場的神獸。
聽見很快就確定了三個男生ser，然後原嫣就開始給幹部們分派任務。
「王哲，場地的事交給你了！十一月底應該是非常冷了，首選是體育館，其次是2號廊。力爭拿下！」她說。
王哲痛快的就答應了。
王哲這麼個刺頭都乖乖領任務了，其他的班委就更沒話說了。化妝、道具、服裝一一指派了下去，通暢無阻。
顧丞就覺得自己虧了。
是因為有王哲積極帶頭響應，原嫣的工作才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王哲是他兄弟，向來和他共進退。在他看來，王哲算是「他的人」，屬於他的附加價值。原嫣這一下子，不止是有效利用了他的價值，她還捎帶手把王哲的價值也剝削走了。
顧丞總覺得虧了。
好像自從原嫣來了之後，他總是幹些身不由己且虧本的事。
「每個同學可以領取兩張門票，其餘的以一百元一張的價格認購。請同學們回家跟家長們確認之後，周一把要認購的票數報給我。」原嫣拿著通知單照本宣科。
說起來她還有點好奇，畢竟祁市二中也不是沒搞過這種活動，可也沒有一張門票賣一百元的。
「我說，真會有人認購多餘的票嗎？」她忍不住問。
「當然了！」立刻下面就有同學捂臉，呻/吟，「去年我媽把我們家親戚都領來了啊！今年估計也……」
「我媽那一票牌友也都叫她拉來了。」
「我媽也……」
「我爸把他公司員工都整來了啊！」
原嫣聽著直樂：「行行行，那大家就多多的給慈善事業做貢獻。這次我們班的活動一定搞出樣子來，可不能辜負了家長們這些票錢啊！」
下課鈴響，一節班會順利的結束了。
「辛苦了，辛苦了。」原嫣笑眯眯的跟顧丞說，拿起板擦準備擦黑板。
顧丞哼了一聲，撈過她手裡的板擦，唰唰亂擦了幾下，然後丟還給她：「剩下的自己擦。」
原嫣一看，他擦的都是她夠不著的高處，剩下的都是她夠得著的地方。原嫣一邊擦著黑板，一邊努力想繃住嘴角。
可是，有點難呢。
顧丞走回自己座位，王哲收拾好書包看著他笑。
「笑這麼淫/盪幹什麼。」顧丞沒好氣地說。
「嘿嘿嘿嘿，我這是老懷彌慰啊。」王哲開心得眉毛都抖，「萬年冰山，終於要開竅了。」
顧丞假裝聽不懂。
收拾好東西，倆人準備一起走。王哲一看，苗苗幾個人還沒動窩。
「嘿！還不走？」他撥拉苗苗腦袋。
「我跟你說啊！弄亂女生髮型相當於……」苗苗炸毛。
「知道知道，殺父之仇。你說好多回了。」王哲笑嘻嘻地說。
「那你還手賤！」
那不就是喜歡看你炸毛嘛——大家默默的想。
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王哲問：「幹嘛呢？不走等著孵蛋呢？我跟顧丞去酒。去不？」
「那種聲色犬馬的地方，我們才不去呢。」苗苗嫌棄他，顯擺地說，「等原嫣呢，原嫣今天請我們吃飯。」
「什麼？居然不叫我？」正好原嫣擦完黑板走回來，王哲立刻嗲起來，「原嫣你好壞，請吃飯都不叫人家。」
「吃我的飯，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敢不敢來？」原嫣笑眯眯。
王哲打蛇隨棍上：「那有什麼不敢，是，丞哥？咱一起，做原嫣的後宮！」
「后你個鬼。」苗苗笑罵，踢他。
顧丞沒動，拿眼睛看原嫣。正主沒發話呢。
原嫣嘴角含笑：「顧丞，有沒有時間，一起來啊。」
顧丞漫不經心地說：「行啊，反正沒事。」
但原嫣立刻又轉頭招呼：「趙琦、薛藝雯……」
她點名的都是班裡的班幹部，連黃偉這個退役人員都喊上了：「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國豪旋轉餐廳的自助餐，我請客！」
周五了，大家都沒怎麼安排興趣課，原嫣一招呼，嘩啦啦的都過來湊熱鬧了。
黃偉家裡只是普通的中產，知道國豪宣傳餐廳的自助餐388一位，有點猶豫。張鶴妍卻知道原嫣的家境，甩了他肩膀一巴掌：「去唄。」黃偉就點頭了。最後呼啦啦十一個人，快有小半個班那麼多了。
一伙人熱熱鬧鬧的往外走，在樓道里就與柳韻詩打了個照面。
柳韻詩想起原振叫她多「注意」原嫣，柳蘭茜叫她多親近原嫣，張口想喊一聲原嫣，被原嫣拿眼睛一橫，乖乖的又閉上了嘴巴。
原嫣不樂意在學校跟她多打交道。不，原嫣不樂意在任何地方跟她多打交道。
不是她不盡心，是原嫣太不配合。柳韻詩默默地想。
汪菲胳膊肘拐拐張鶴妍，苗苗則湊到原嫣身邊壓低聲音：「是那個？」
原嫣嗯了一聲，不在意地說：「不用管她。」
苗苗就安撫般地挎住她的胳膊，像個手臂掛件似的。
顧丞把女生們的小動作掃進眼底，瞥了一眼那個女生。長得很漂亮，嬌嬌媚媚的，旁邊一起走著的是那個家裡有礦的彭鑫。
顧丞又瞥了眼原嫣，意外的發現她此時的氣場有點冷。
原嫣一向給人以甜甜軟軟的感覺，顧丞想起來，他上一次看到原嫣身上有這種冷意的時候，正是張鶴妍汪菲她們在談論那個彭鑫，而當時在彭鑫身邊的就是這個女生。
這女生跟原嫣什麼關係？
顧丞又想起來，原嫣父母離婚了。原嫣這樣熱情似火，明亮似光的女孩，家裡也有這樣令人心煩的俗事。
他的神情就淡淡的，目光疏離地望著人群。比原嫣還更冷。
柳韻詩就眼睜睜看著原嫣身邊簇擁著一群人，男生女生都有，說說笑笑的走過去了。她心裡有些微微的難過。一樣插班過來，為什麼原嫣看起來就很受歡迎的樣子？而她到了班上，班裡的女同學莫名的就排擠她。
她很怕跟原嫣擠在一起，在學校門口又一起遇到老陳，就拖著彭鑫說話，慢慢的走，跟原嫣一伙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原嫣果然一出校門就看見老陳了，立刻活蹦亂跳的揮手：「陳叔！」
老陳一看她這個精神抖擻、滿身活力的樣子就開心，笑呵呵地問：「這麼多人，哪去呀？」
「我請同學吃飯，去國豪。」
「好好好，去去。」
老陳還樂呵呵的掏出手機，從後面拍了張原嫣的背影，發給原振：「嫣嫣請同學們吃飯，看起來相處得很融洽，人很有精神的樣子。」
原振很快就發了個紅包過來。老陳開心地收了。
「謝謝原總！」
雖然拉開了距離，還是看見了。彭鑫就問：「一班那是誰啊？怎麼跟你們家司機認識？」
柳韻詩硬著頭皮說：「是個親戚，跟我一起轉來立安的。」
她說的「跟我一起」其實是對時間的描述，但彭鑫顯然誤解了。他說：「我們家也有這樣的親戚，求著我爸想讓我爸供他兒子跟我一起來讀立安，還想讓他跟我一起出國。我爸沒搭理。要我說，你們家也太好心了。」
柳韻詩想說他誤會了。但不知道為何，彭鑫誤會原嫣是她們家的窮親戚莫名給她帶來一種快意。她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
上了車，她問老陳：「原嫣跟一幫人幹嘛去了？」
老陳說：「大小姐請同學吃飯。」
柳韻詩問：「國豪？旋轉餐廳那個自助？」
老陳說：「應該是，我瞅著他們是往國豪去的。這邊好像也沒別的什麼有檔次點的餐廳了。」
柳韻詩覺得剛才那一伙人，肯定不少於十個人，就按十個人來算，一個人388，十個人……三千八了。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是她生日嗎？」她遲疑著問。
「不是啊。大小姐生日沒到呢。」老陳說。
柳韻詩詫異：「那她幹嗎請同學吃國豪？」
老陳更詫異：「就是想請唄。這不是剛轉學嗎，跟同學們打好關係唄。」
柳韻詩就沒再說話，老陳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挺漂亮的小姑娘，老是臉色陰沉，不知道怎麼回事。
柳韻詩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的景色。
車子很快就從原嫣那一群人身邊超過去了，她看到那些人把原嫣簇擁在中間，其中還有一個特別帥的高個子男生。他們好像都跟原嫣關係很好的樣子。原嫣笑得特別甜特別開心。
人總是怕對比的。
在原嫣來琛市之前，柳韻詩對新生活是真的很滿足很滿足了。可現在，那種滿足、新奇和快樂都沒有了。
她轉回頭來，輕輕嘆了口氣。雖然過上了比從前好很多的日子，可她什麼時候能像原嫣這樣，隨隨便便請同學吃個飯就花幾千塊，眼睛也不用眨一下呢？
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彭鑫給她發信息：「明天的時間別忘了。」
她忍不住露出微笑，回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