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半夜回府
葉北幕雖然五大三粗的，可對老婆還是服軟的，耳朵被拎紅了也不敢反抗，好話說盡才讓何青蓮放下手來，三姐弟看著父母鬥嘴，一陣打鬧嬉笑，壓抑的氛圍總算是比剛才緩解了一些。
很快夜幕就降臨了，待月亮在烏雲后躲了起來之時，葉鶯先是從葉府的後門出去，一輛馬車早就在門口等候著她，上了馬車后，馬車穿梭在夜色蒼茫的巷子里，最後才在玥王府的西側門停了下來，秦福先下馬車，讓等在門后芸兒開了門，葉鶯從馬車廂里下來后，裹緊身上的黑斗篷，悄無聲息進到了玥王府之內。她和芸兒絮叨了幾句，得知玥王被關進天牢和她被休的事已經傳開來了，玥王府中暫時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府中眾人道聽途說，弄得人心惶惶，什麼樣的說法都有。
葉鶯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便匆匆結束談話直奔暖風閣，關上書房的門之後點上燭火，第一件事就是從書架上取下那本《鏡中花水中月》，一打開，還好，藏寶圖還夾在裡面，她把那張空白的紙攤開在桌面上，從袖口中取出顯性墨粉，將它灑在白紙中，然後緊張地等待著。一開始什麼變化也沒有，大概過了有一會，她眉頭緊蹙，略為焦慮的時候，白紙上的圖案就慢慢地浮現出來了，這時她的眉頭才舒展開來，看來和他們的推斷差不多，路線圖就在這張白紙上。
葉鶯不敢在這裡久呆，收拾好一些衣服之後，便出了暖風閣的門。芸兒怕葉鶯不回來了，依依不捨地牽著她的手問道：「姐姐，你還會回來嗎？」
一想到上官子宸尚在牢中，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葉鶯的心上，便黯然失神地回道：「今日不知明日事，我也不曉得。」
自葉鶯第一次在別苑清醒一來，芸兒這是第一次見到她那麼悲觀。她不由聯想到葉鶯經歷的種種坎坷，就忍不住眼淚汪汪的，「姐姐，你怎麼那麼苦啊？你說，你和玥王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這才剛團聚不久，怎麼又出了這檔子事呢？」
葉鶯本來沒覺得什麼，聽她這麼一說自己都有些心酸，但她稟性樂觀，既然是現在這種情況，她還是覺得有雨過天晴的一天，便回道：「芸兒，其實也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最多就是……我被休了，不能再回玥王府了，但我不是還活著嗎，活著就有希望。你跟秦福不用管我，好好地過日子，看好玥王府就行。」
「夫人，你就放心吧。」見芸兒傷心落淚，秦福幫她承諾道，「俺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但是俺知道，王爺是不會休你的，他一定是被逼的，夫人，你一定要相信玥王。」
葉鶯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正欲出門時，又聽到身後有叫聲：「夫人請留步。」
她回頭看見是馬小山和常富貴兩人，正快步往這邊趕過來，便轉身停下腳步，對他們二人說道：「我已經不是你們夫人了，你們也不要這麼喊了。」
常富貴彎腰作揖說道：「在小人的心裡，夫人始終是夫人。」
馬小山有點頭說道：「對，夫人對小的有恩，小的沒齒難忘，夫人有什麼交代小的去做的，小的一定盡犬馬之勞。」
「你們還記得我這個人，我很感動。」葉鶯卻不想再連累他們，便搖頭回道，「但你們切記，在外人面前，這些話放在心裡就好，玥王和我都不在府中，玥王府還要靠你們呢。另外，還有書坊和畫坊，我也沒精力去管，你們也幫我打理一下，至於工錢……以後我再給你們結。」
「夫人，你說什麼呢？」見葉鶯還這麼見外，馬小山急了，「我都已經在玥王府領工錢了，這是我該做的。」
「可……」
葉鶯正要重提自己被休了的事，又見常富貴誠懇地回道：「夫人，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交給我們吧。你去忙你的事，工錢的事千萬莫要掛心上。」
葉鶯對他們的話感到寬慰，便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好。」她本來是要走的，可是又見常富貴好像欲言又止，還有話要說，便多問了一句道：「富貴，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常富貴彷徨再三，說道：「夫人，是關於小人的姑姑和姑父……你不會怪他們吧？」
葉鶯也不知道他們都向沈哲銘說了什麼，怪就無從說起，但是她也好奇他們說了什麼，常富貴是不是又知道些什麼，便問道：「怎麼了，他們沒事吧？」
常富貴嘆了口氣，回道：「他們現在還住在錦繡布莊里，只是錦繡布莊剛被封了，我姑父也病得躺在床上，苦了我姑姑，要煮飯做菜，還得伺候他吃喝拉撒。」
葉鶯聽他語氣，覺得有隱情，又問：「怎麼會病了呢？該不是被用刑了吧？」
「哪用得著用刑啊？刑部審問他的時候還是躺床上審的呢。」常富貴不滿地說道，「都怪姑父迷戀女色，非得納塗嫣紅為妾，還以為那女人給他傳宗接代呢，就把私房錢全都交給了塗嫣紅來打理，結果人家卷著他的銀飄跑路了，他人也氣得中風了，我姑姑念著幾十年夫妻之情，拿出銀子去請大夫，他好不容易被大夫救回了一條命，我姑姑如今銀子也花了不少，又沒錢請人伺候他，所以還得自己親力親為。」
原來還發生了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事啊，葉鶯細細斟酌著，總覺得哪不太對勁，看樣子吳茂沒貪什麼錢啊，不然柳氏不可能連個下人都請不起，便問道：「你確定塗嫣紅只是騙了吳掌柜的私房錢？」
「是。」常富貴肯定地回道，「我姑父一直都把工錢給我姑姑管，但是他沒別的嗜好，就是好喝小酒，姑姑管錢管得緊，不給他經常買酒喝，他就自己攢了些小錢，平日里就偷偷買酒喝，為此，我姑姑沒少說他呢。」
葉鶯還是心存疑惑道：「那塗嫣紅到底騙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