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早知結局
果然，娘能算出自己的命運，她早就知道結局。
清鈺看破了他的心事，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只不過尋常人不知將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麼，而有的人卻可以看到自己的宿命，你娘就是那個不尋常的人。一開始她是想逃避的，最終也逃不過呀。她不想嫁給大皇兄是為了愛他，要嫁給二皇兄是為了保護你。」
她是帶著身孕嫁給父皇，我的生父是先皇。上官子宸連聲音也黯淡了下來：「我娘，她是怎麼進冷宮的？是因為我的身世嗎？」
「若是當今皇上執意要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清鈺今日沒有穿道服而是常服，她覺得有些涼意，便裹緊身上的披帛，說道，「先皇只有一個兒子，先皇後走得早，留下的太子又膽小懦弱，先皇駕崩之時，只有太后和二皇兄在他身邊，他臨終留下遺旨讓二皇兄繼承皇位，這都是有太后在場作證的。先太子被封為王，在去往封地的路上又被殺了。他有沒有懷疑你的身世我不知道，興許他只是懷疑，而且太后一直在保護你。至於你娘怎麼進的冷宮這我就不知了，也許你可以問張淑妃，她與你娘走得近，我想她應該知道一些內幕。」
望流水潺潺，聽鳥聲纏綿，輕盈的柳樹環繞著一池碧水匯聚在水榭之下，水榭中的輕聲細語就像那柳絮一般無聲地落到了碧水中。
「你剛才問我小翠是怎麼死的，我讓如意去調查過，她的確不是上吊死的，而是死後有人做了手腳把她偽裝成吊死的狀態。至於是誰做的，我們也沒有查出來。還有一件事，」說到這裡，袁老夫人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道，「返航那天，清鶴道長對我說，龍王廟裡的龍王神像被人搬動過。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搬動神像做什麼呀？」袁宔也聽得糊裡糊塗的，「難道是誰在找東西？是不是神像下面藏有什麼東西？」
袁老夫人搖搖頭：「清鶴道長說，在神像底下發現了一點紙片，應該是書的封面被扯下了一角，但是上面沒有字，不知是什麼書。」
找東西？袁宔這麼說提醒了葉鶯，她自語道：「我記得那天晚上，大公子住在東院的房間，離龍王殿是最近的，只有幾步遠。」
袁宔一聽追問道：「娘，是真的嗎？真的跟大哥有關？」
袁老夫人遲疑一下，回道：「是。」
見她終於肯說實話，葉鶯的口吻比剛才柔和了一些：「我思來想去，那天發生的事情整個串起來，刺殺玥王的船工是誰安排的？污衊我撞到大夫人是誰的主意？還有小翠的死……老夫人，恕我直言，這恐怕都跟大公子脫不了干係吧？」
袁老夫人不置可否，倒是袁宔忍不住問道：「娘，大哥到底要做什麼呀？既然你又覺察，為什麼不直接問他呢？大哥一向敬重你的，你若開口問，他說不定會跟你說實情的。」
「我原本是打算問的。」袁老夫人也有些後悔，「我只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沒想到他走那麼快。如今，這個秘密也只能你們夫妻回到煬京之後想辦法問清楚了。」
「娘，我也要去煬京。」袁宔看了葉鶯一眼，自告奮勇道，「我去把大哥帶回來怎樣？」
袁老夫人想都沒想就說道：「你想活活的氣死我啊，你就去。」
「娘……」
袁老夫人一副沒有商量餘地地模樣，回道：「我告訴你，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成家，別的都甭提。」
袁宔一聽到成家頭就大，嘴裡嘟囔道：「不讓去怎麼娶啊？」
這時，外面傳來了清鈺和上官子宸的說話聲，他們應該說完話回來了，袁老夫人也懶得理會兒子，直接起身走到葉鶯面前，葉鶯見狀連忙欠身給她行禮。
袁老夫人捉住她的手拍了拍手背道：「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舅媽的，但是為了不讓你的身份暴露，我們還是不要相認的好，這舅媽你知道就好了。要不，你就認我做乾娘吧，這才是親上加親。」
「那怎麼行？」葉鶯還沒說話呢，袁宔就抗議道，「娘，我爹跟她娘本來是堂兄妹，我跟她就是表兄妹，讓她叫你乾娘不合輩分吧？」
「這有什麼不合輩分的？」袁老夫人瞪了兒子一眼，又含笑對葉鶯問道，「小鶯，你覺得呢？」
葉鶯再笨也能看出這點端倪來，袁老夫人用心良苦，大概袁宔對她的那點心思已經被他娘看破，所以袁老夫人才在袁宔面前演這麼一出，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死心。正好，葉鶯也希望他不要再抱有幻想，便配合地回道：「我也覺得這樣更親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說完，袁老夫人抬高聲量故意讓兒子聽到，「阿宔以後跟你就是兄妹了。」
兩天後在回去的船上說起這事的時候，還被上官子宸用來調侃，有了袁老夫人的助攻，這場仗還真是兵不血刃，不戰而勝。葉鶯懶得搭理他，船已經走遠了，倚在桅杆邊上看岸上，海葵、夏侯羿還有袁宔站在岸上的身影越來越小，慢慢地就模糊地看不清了。
直到完全看不見人了，心裡有些空蕩蕩的，見上官子宸還在吃敢出，葉鶯沒好氣地沖他喊道：「你還說我沒心沒肺呢，到底誰才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海葵，你就沒看到我心情不好？還在說風涼話。」然後一轉身與他擦身而過自個往船艙里走去。
幸好她難過是因為海葵，不是袁宔就好。上官子宸不知自己為什麼第一個念頭就想起這個，好像還真有那麼點小心眼了。他趕緊追上去跟在葉鶯身後說道：「我這不是看你不開心，說點別的讓你分分心，省得你胡思亂想。」
葉鶯打開船艙的門，走到床邊把披風脫下丟到床上，邊傷感地說道：「唉，好不容易才交了海葵這麼個知心朋友，就這麼分別了，也不知道以後多久才能見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