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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畫中暗示

  「這是……」海葵把畫卷攤開看時,偷偷瞄了一眼杵在身旁的夏侯羿,顯然畫他也看到了,但臉上沒有表露一絲情緒波動。


  疑點重重。海葵便把畫捲起來問道:「這畫為何會在沈大人這裡?沈掌門現在人在何處?」


  沈哲銘告訴她有人悄悄地把畫放到他房內:「不瞞姑娘說,沈某的確不知道舍弟的下落,也不知道這畫是如何送到屋裡來的,只是,這筆跡是舍弟的筆跡,畫上又寫著贈海葵,所以沈某就拿過來與玥王商量來著。既然是送給姑娘的,沈某想,就交由姑娘處置會比較好。」


  這樣說來,那個面具人的身份就更奇怪了如果面具人不是沈哲澈,那畫又是誰送來的呢?海葵想起在煬京最後一次見沈哲澈時他說過的話,好像有所暗示又好像不是,不由得蹙起眉來。


  這一變化也引起了沈哲銘的注意:「海葵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海葵頷首說道:「我記得在煬京最後一次見到他,他說過,師兄讓他幫忙調查無憂谷被燒的事,還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到鬼影門去,現在想起來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上官子宸也回應道:「沒錯,我確實讓他去調查了,只是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前段時日我又要尋找內子,讓他幫忙留意,所以無憂谷的調查就耽擱下來了。」


  說到這裡四人各有所思地沉默了下來,恰逢此時葉鶯和李青馨正好趕到,李青馨與海葵是初次見面,三位女子皆是同齡人又甚是投緣,話題就自然而然地轉到了拜堂成親上,因此沈哲澈的話題就擱置了下來,不再有人提起。


  夜幕降臨之時,由於海葵要從百草堂出嫁,晚上便還是逗留在百草堂的房內,她打量著燭光下閃著光芒的頭飾和嫁衣,只現在還不到穿嫁衣的時候,她又睡不著卻也不知自己要做什麼,便只能在房裡踱來踱去,想著心事。她想起沈哲澈送的那幅畫,隱隱覺得裡面有玄機,便又再次打開來看,可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頭緒來。


  正當她對著畫凝思苦想之時,窗戶被敲響了,海葵先是嚇了一跳,定神一看窗外有個身影,還道:「葵兒,是我。你睡了嗎?」


  「羿哥哥,你怎麼來了?」海葵放下畫走到窗前,並沒有開窗,隔著窗紗跟他柔聲說道,「邢夫人說過,這兒的風俗是拜堂成親的前一天晚上,新郎和新娘最好不要見面,你忘了?」


  夏侯羿也沒打算進去,只倚在窗戶邊上說道:「我沒忘,只是想來看看你。」


  海葵抿了抿嘴,一語道破道:「羿哥哥是怕我又不辭而別了吧?」


  「才不是……」夏侯羿矢口否定道,「我只是擔心那個面具人又來找你的麻煩。」


  「我想,他應該知道那麟符不在我身上了。」海葵猜著他想見又不敢見的模樣,開懷道,「要找也是找你呀,只怕硬拼他也不是你的對手,同樣的招數他也不會用兩次吧。」


  夏侯羿知道會被她看透,坦白說,他就是不放心她呀,明天就成親了,可不能再出什麼差池,所以,他不會輕易:「葵兒,你在做什麼?」


  「我?」海葵不經意的看了眼落在桌上的畫,回道,「在看畫啊。」


  「在看沈哲澈送你的那幅?」酸溜溜地語氣隔著窗紗飄進來,可想象夏侯羿那慍怒的臉色。


  「嗯。」海葵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還笑?」看到別的男人畫她她很開心嗎?夏侯羿真想衝進去問個究竟,可他還是忍住了,只不過說出來的話有些怨氣,「我看這畫上的你,看上去還挺小的,應該只有十三四歲,看來這沈哲澈早就盯上你了。」


  他們倆關注的重點果然不一樣。海葵坦誠相告道:「這是我在無憂谷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沈哲澈,是因為他陪他師父到谷里來找我師父祛毒,我那時只有十四歲左右,他對一個小孩能有什麼想法,而且他當時的言行也無任何不妥,別把人說得那麼不堪的。」


  「還好他當時對你沒想法。」夏侯羿想我該慶幸呢還是慶幸呢?「說真的,他那美人對弈圖是畫得挺好的,果然是名家呀,畫出了你對弈時候的神韻。」


  「只是……」海葵剛才反覆看了畫,她總覺得這不是沈哲澈真正想表達的。


  夏侯羿的心又懸乎了:「怎麼,難道看了畫你有想法?」


  海葵決定吊吊他的胃口:「難道在羿哥哥眼裡,我就是那麼不堅定的人?」


  「我承認,我擔心你會像以前那樣又會放開我。」夏侯羿輕嘆了口氣,細數著她離開他每一次,「第一次,船都開始行駛了,你不肯跟我走;第二次,在北漠你擅自留在鍾離昊的軍營,我到軍營里找你,你不願跟我走;第三次你不肯告訴我身世,還是不願跟我走;第四次,你為我受了傷,不辭而別……」他有點說不下去了,稍頓,才繼續言道,「每一次的離別,都像在我心口上剮了一道傷口,我總告訴自己,下一次一定不要讓你離開,只是,我今天才剛剛見回你,也不知我這心愿是否能達成。」


  沒想到他把每一次分開都記得那麼清楚,海葵內心中的那根弦被觸動得有些綳不住了:「羿哥哥,我何嘗不也……」痛。他心中有多痛,她心中就有多痛,她相信在這一點上他們的情感是共通的。


  夏侯羿拉開窗,把手伸進去,攤開來道:「葵兒,答應我,這一次不會放開我的手,好嗎?」


  海葵鄭重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承諾道:「羿哥哥,我答應你。」


  夏侯羿把心放下來了,可也沒忘問一茬:「對了,你剛才看了畫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海葵依然和他手握著手,兩人都沒有放開的意思,隔著窗紗聊著:「我也說不清楚,我只是這畫並非單純是畫人,而是沈哲澈應該是想通過這幅畫暗示些什麼,但我還沒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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