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陳年舊賬
「我醒著呢。」妹妹不站在她這邊，李蘭馨心懷怨憤地回她道，「先不說葉鶯的人品吧，這琴棋書畫她除了會畫幾幅新奇點的畫，哪點比得上我？而且她之前還是個傻子，玥王既然看不上我，可為何肯娶一個傻子當側妃，這難道沒有隱情嗎？而且明擺著這麼不匹配的婚事，玥王卻鍾情於她不得自拔，即使對著師宛如也未曾這般深情。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對於姐姐的鑽牛角尖，李青馨頗為無可奈何，但卻不同意她的看法：「爹和先生都不止一次贊過葉鶯的聰明才智和見多識廣。而且先生也說過，玥王不是個眼光短淺之人，也不輕易受人擺布，即使師宛如跟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他都能和師家劃清界限，如今一個葉鶯卻能把他收服了，想必葉鶯自有她的過人之處……」
「好了，別說了。」李蘭馨見妹妹沒站在自己這邊，打斷她的話道，「你是想勸我接受如意那套說辭吧，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老夫人精心安排的一切嗎？她處理事情一向喜歡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別忘了，小翠跟了我這麼久我是了解的，她生性膽小如鼠，如何敢勾引主子，又怎麼會易容？這個葉鶯也是厲害，居然連老夫人都收服了，可見手段之高明。」
「姐，我覺得這事跟葉鶯無關吧。」李青馨仍然替葉鶯辯解道，「即使這是老夫人精心安排的結果，也不能說明推你的人就是葉鶯啊？葉鶯當時根本不在齋房，而是跟玥王在外頭漁民家中借宿，很有可能是有人易容成她的樣子來陷害袁家，這根本就是一個預謀……」
「好了，你住嘴！」李蘭馨面露慍色，終忍不住教訓這個被自己心裡定義為吃裡扒外的妹妹，「這是我親眼所見，為何你們都說這是易容？為何你寧可相信她卻不相信我？你還是我親妹妹嗎？」
「我沒不相信你，」李青馨小聲嘀咕道，「那你能不能相信我呢？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嗎，葉鶯她怎麼會對姐夫有那種想法？如果你撇開私心去調查分析，你就會得到不一樣的結論。」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李蘭馨翻出陳年舊賬怒斥道，「以前我讓你送信給玥王，你跟二弟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了，你讓我一輩子在玥王面前抬不起頭做人，你還記得嗎？」
「姐……」李青馨就知道姐姐一旦吵起架來就喜歡翻陳年舊賬，一開始說忘記這件事只不過是矛盾沒有爆發，如今大概被玥王夫婦恩愛的場面給刺激到了，才會不允許自己的妹妹向著外人，自己現在少說一句或者不說才是理智的。
「嫁雞隨雞，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過了一小會，李蘭馨氣消了些才喃喃自語道，「你們都有如意郎君，可我……只有瑞陽了。」
「……」李青馨剛想回她說知足者常樂，只是欲言又止，她覺得沈哲銘此前說得對，清官難斷家務事，無論是勸姐姐看開些，還是勸她離開袁寶，將來她都有可能會後悔，倘若她後悔了她又會把氣撒在勸說她的人身上，所以，她決定還是不說出自己的看法了。
李蘭馨看出李青馨臉上有不悅之色，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責備過重，口氣才軟了下來道：「罷了，我乏了要睡一會，你也陪我一天了，去喊那兩個丫環進來替代，你也歇著去吧，今日都不必過來了。」
李青馨默然頷首，微微欠身，正要離開，剛轉身就聽到李蘭馨在身後說道：「青馨，我知道你也懷了孕，所以希望你能體會我這剛失去孩子的心情。」
畢竟是姐妹，李青馨一聽便將姐姐的心思揣摩了個透徹，姐姐以前在家裡總喜歡別人讓著她，本性難移，如今也是這般。算了，還是聽先生的，這姐姐和姐夫的事以後還是少摻和吧，於是她回過身故作輕鬆地說道：「姐，我明白的。」
李青馨叫了丫環進去之後，心情不佳地走到迴廊上，心想著上哪去找先生訴說一番，正巧看到葉鶯在迴廊前面走來，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麼。
她走過去拍了一下葉鶯的肩膀，問道：「小鶯，你在找什麼呢？」
「哦，」葉鶯假裝被嚇了一跳，回道，「我本想找海葵的，可是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
「她應該不住千醫館吧。」李青馨嫣然一笑道，「聽說海葵姑娘國色天香，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等你見到她呀就明白了。」葉鶯挽起她的手臂，誠意相邀道，「對了，你家先生就在逍遙客棧里和我家先生說事呢，你要不要跟我一塊過去？」
李青馨被葉鶯的熱情所感染，一掃心中的悶氣，回道：「好呀，那我們走吧。」
面對著所有對弟弟不利的指證，沈哲銘正愁眉不展呢，他想為弟弟辯解卻又找不到有利的說辭。當然上官子宸也不比沈哲銘好多少，他一直對沈哲澈推心置腹，行軍打仗出謀劃策都離不開，他對此也極為頭疼。他們既討論不出什麼結果出來，緘默了一會，沈哲銘又盯著桌上的那幅畫打破沉默道：「這幅畫該如何處置才好？送還是不送？」
上官子宸還沒發話，恰好此時門就又被敲響了。這次來的是夏侯羿和海葵，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海葵原是想過來看看葉鶯怎麼樣了，夏侯羿便陪她前來。四人敞開心胸說了一會早上海葵在山林採藥遇襲之事。
而後沈哲銘拱手相問道：「海葵姑娘，你覺得今日碰見的那個面具人是舍弟嗎？」
「我也不確定。」海葵認真地思慮了一下，據實回道，「但公平地說，我覺得不太像是沈掌門平日里的做事方式。」
沈哲銘遞了個眼神給上官子宸，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們倆剛才討論過，皆認為沈哲澈本人應當是不會做出傷害海葵的事來。
「多謝姑娘坦誠相告。」沈哲銘拿起桌上的畫卷，遞交與海葵道，「這是舍弟送給海葵姑娘的新婚禮物，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