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做和事佬
在場的人都明白，袁老夫人此番話就是直接給這件事蓋棺定論了，這就意味著再論也無意義，屋裡忽然鴉雀無聲，沒有再出現異議聲。
葉鶯這就有些看不懂了，這小翠到底是罪歸禍首還是頂包的？只知小翠死了，死無對證，全憑如意一張嘴。這髒水一開始是活生生潑給了我，現在又硬生生地從我這裡轉移到了小翠那裡，連我都覺得這一切說辭對我都有利，何況是李蘭馨？看她的表情她是將信將疑的，或者在他人眼裡也認為如意的說辭是在強力洗白我吧。只是，袁老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沉吟半晌，袁老夫人轉過頭若有其事對葉鶯說道：「說起來，玥王夫人，現在才查明真相，真是讓你受驚了。」
想起袁老夫人剛才叮嚀的話，演戲演全套，葉鶯也配合地回道：「哪裡，沒想到老夫人這麼快就查明真相，真乃神速也。雖不是我本人所為，可她畢竟易容成我的模樣，引起誤會很正常，倒是我無形中給你們袁家添麻煩了。」
「想來你事先也並不認識小翠，」袁老夫人諄諄誘導道，「也不曉得她為何易容成你的樣子，對嗎？」
「奴家對此一無所知。」這倒是大實話。
袁老夫人看樣子是要把這和事佬做到底了，她捧起李蘭馨手，拍著她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蘭馨，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識大體的人，既然此事已經真相大白，我也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以和為貴，不要再和阿寶慪氣，好好養病，好好過日子，把身體調養好了，以後你們還會有孩子的，好嗎？」
李蘭馨眼裡閃動著淚花，良久，才勉為其難地輕輕點了一下頭，袁老夫人見她終點頭也鬆了一口氣，是否真心在她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她點了頭。但葉鶯從李蘭馨的表情來看，她並不相信這個說法，只是迫於袁老夫人的威嚴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老夫人，」李蘭馨猶豫了一下，趁機說道，「親身有一請求，望老夫人成全。」
袁老夫人和聲細語地回道：「說吧，什麼成全不成全，都是一家人，能幫自然要幫的。」
李蘭馨藉此機會傾訴道：「老夫人也知道，妾身自嫁到洛京以來，已有五年之久未回娘家，父母年事已高，妾身這做女兒的未能在身邊盡孝，已是心有慚愧，何況瑞陽五歲還從未見過外公外婆，所以妾身懇求老夫人允許妾身和瑞陽過完年回家探望父母，可好？」
她的請求於情於理都沒有什麼問題，袁老夫人和清鈺面面相覷，葉鶯注意到清鈺輕微地對袁老夫人搖了搖頭，但見袁老夫人說道：「好，蘭馨，我叫人去安排，等你坐好小月子后，就帶瑞陽回娘家一趟吧。」
話畢，葉鶯又細心地瞧見清鈺緊張地跟了句：「大嫂……」好像要提醒袁老夫人什麼，但是袁老夫人又對她搖了搖頭，她才住嘴。葉鶯心中納悶了，奇怪，她們為什麼對李蘭馨回娘家這件事這麼排斥呢？
「多謝老夫人成全。」李蘭馨沒注意看兩位老人家之間的小動作，只覺得終於能回娘家了，陰霾消除了一半，李青馨也開心地沖她笑了笑。
「好了，如意，你先下去吧。」大概袁老夫人這才留意到如意還在地上跪著，便鬆口讓她不用跪了。
得到了袁老夫人的開口，跪得腰酸背痛的如意如稀重負地吐了口氣，磕了個響頭，趕緊撐起酸軟的膝蓋退了下去。
「蘭馨啊，你好好在這靜養，有什麼需求就說。」見李蘭馨臉色比剛才好了些，又乖巧地點了點頭，袁老夫人交代了幾句站起身來，又對清鈺溫和地說道，「你跟我到隔壁去一下，我有事宣布。」
經過葉鶯身旁時，葉鶯微微欠身，袁老夫人也鄭重對她說道：「你也一起來吧。」
葉鶯只好隨著兩位老夫人到隔壁的房間去了，一進門就看見了袁家兩兄弟和瑞陽，還有玉螺也在，玉螺不敢說話，一直在袁宔身旁靜靜呆著。袁寶見了葉鶯，質問的目光放過來，大約是不明白她怎麼會在這裡。
見袁老夫人和清鈺進門來，袁宔、袁寶和袁瑞陽都對二老分別行了禮，玉螺看著她們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在袁宔的提醒下跪倒在地上行大禮道：「拜見老夫人、二老夫人。」
「這孩子是誰呀？」清鈺過去將玉螺扶起來，一看她水靈的模樣就說道，「喲，長得還挺俊的。」
袁老夫人這才對葉鶯說道：「小鶯，阿宔把玉螺的身世來歷都跟我說了，玉螺是你帶來的人，我也不瞞你說，這黃沙堡確實對我家老爺有恩，老爺也交代過他們若有難，要盡最大的能力幫助他他們。不過，我想了解一下這孩子是否還有親人？」
「有。」葉鶯盡量避開袁寶犀利的眼光，如實回道，「玉螺的母親和姑姑尚在。」
「那……她們為何不撫養？是財力的問題還是……哦，」袁老夫人抬手示意了一下，「你別誤會，我倒不是推脫，只是認為孩子最好還是由親人來撫養，如果是錢財的問題，袁家可以一直資助她們的。」
「玉螺的母親在黃沙堡出事之後去了桓越國，姑姑也投靠別人去了，如今均下落不明。而且……」葉鶯想起那日在軍營中她們二人的談話，私認為玉螺不跟著她們更好點，便道，「想必她們都還年輕，難保將來不會嫁人，帶著玉螺嫁人又怕孩子受了委屈，所以才會託付給袁家的吧。」
袁老夫人點頭道：「原來如此。」
葉鶯又繼續說道：「說來，這孩子與我們葉家有緣，我們葉家上下都挺喜歡她的，我們父母還常開玩笑說要收她為養女，只是玉螺的親人並非託付給我們葉家，才作罷。」
「葉鶯，你這麼就是瞧不起咱們袁家了。」袁宔不樂意了，「既然我們袁家才是玉螺託付的收養人，那麼我們袁家也有能力收她為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