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畏罪自殺
如意風塵僕僕地從門外走了進來，葉鶯暗自詫異，怎麼她也來了？剛才在門口還沒見著如意的身影呢，她怎麼好像掐著點來的呀？
如意規規矩矩地拜倒在地上：「如意見過老夫人，二老夫人，大夫人。」
袁老夫人目光如炬地盯著她說道：「如意，你就當著大夥的面，把今天凌晨你看到的給我們說一說吧。不許有假，知道嗎？」
「是。」袁老夫人沒說讓她起來，如意就識趣繼續跪著說話道，「今天凌晨，奴婢小翠在她的房中上吊身亡。」
什麼？除了袁老夫人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括葉鶯，她今日在袁宅很早起來就出門了，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小翠自殺的風聲，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對於小翠的死，最難以接受的就是李蘭馨，畢竟是自己的貼身丫環，天天被她伺候著，人說沒了就沒了，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難以置信地問道：「怎麼可能？昨天她明明還好端端的，怎麼就沒了呢？」
清鈺見狀勸她道：「蘭馨，你可不能流淚啊，你現在坐月子呢，哭了對眼睛不好。」李青馨聽罷急忙拿起手帕給李蘭馨拭淚。
「大夫人……」如意抽了一下鼻子，眼淚就流下來了，「這是千真萬確的，奴婢絕無虛言。」
「如意啊，這婢女不是幾個人一個房間的嗎？怎麼小翠上吊無人知曉呢？」清鈺心存余慮地瞧了眼袁老夫人，發現她淡定自如地坐在那裡聽如意說話，看樣子事出有因啊。
如意把臉頰上的眼淚擦乾，回道：「跟小翠一個房間的兩名婢女正好都留在千醫館照顧大夫人了，所以昨日房裡只有小翠一個人。」
清鈺還是奇怪道：「那也不對啊，大夫人都病了，小翠不是應當留在身邊照顧嗎？怎麼就回宅里了呢？」
「這是夫君的意思。」李蘭馨聲音有些哽咽，但還是盡量忍著不哭道，「他怪小翠沒有照顧好我，但這緊要關頭上，也沒來得及處置，所以就讓她先回宅了。」
袁老夫人補充道：「說來，小翠和如意都是隨我一起回宅的，對吧？」
如意慌忙答道：「是的，老夫人，我和小翠還是坐同一輛馬車的呢。」
「哦？」這時，袁老夫人發問了，「那她一路上有沒有過跟你說過什麼呀？」
「說了挺多的。不過……」如意有些難為情地望著李蘭馨，扭扭捏捏地說，「奴婢說不出口來。」
「人命關天，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袁老夫人抬高聲音道，「她說過什麼你如實地說，若有一句假話，小心屁股開花。」
在袁老夫人的威嚴下，如意不得不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是是，奴婢說。小翠好像很喜歡大公子，可是大公子對她毫無意思，所以她一直都嫉妒大夫人。她對我說，她見大夫人月事沒有如期到來，還每日服用山楂丸，可是她沒有提醒大夫人，我還不知其深意……」
「因為剛懷上吃山楂丸容易流產。」李青馨想起袁老夫人的提醒，補充道。
「什麼？」李蘭馨驚叫了一聲，臉色變得蒼白，吞吞吐吐地自語道，「難道我的孩子是因為……」
清鈺也聽不下去了，呵斥如意道：「你說這話可有根據啊，她一個小丫環，敢跟你說這些，她不要命了她？誰知你是不是胡扯？」
如意連忙搖搖頭，為自己辯護道：「奴婢絕對沒有胡扯，她敢跟我這麼說是有底氣的，因為……因為……她就是那個跟大公子在床上的人，她以為憑著這次之後，她就能榮升姨娘了，所以才敢跟我說這些。」
「你胡說。」李蘭馨一口否定道，「我當時進去的時候，見到的女子明明就是她——」她毫不留情地瞪向葉鶯，目光就像兩把凌厲的劍。
「可是——」如意從衣兜里掏出一件軟綿綿的東西，「我在小翠的自殺現場還發現了這件東西。」
「這是什麼？」袁老夫人慢悠悠地問道。
「人皮面具。」如意請示道，「老夫人，奴婢可以站起來說話嗎？」
「起來說話吧。」袁老夫人不怒自威道，「你戴上去看看是誰的人皮面具。」
如意站起身來，把人皮面具當著大傢伙的面戴上去，一戴上去，所有的人呼吸都凝重了，這就是葉鶯的人皮面具啊，她們不時地看看葉鶯，再看看如意，如果不是因為當場看著如意把面具戴上去的，她們壓根分辨不出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如意脫下面具，繼續說道：「小翠與玥王夫人年紀身材都相仿，她戴著人皮面具模仿玥王夫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雖然一切證據都指向小翠，可是也許是因為小翠跟自己久了，李蘭馨還是不太相信這個結論，她依舊不依不饒道：「可是這人皮面具是從哪來的？小翠既然想當姨娘，何必要裝成玥王夫人的模樣？讓我瞧見不是更好嗎？」
這問題如意沒法回答，袁老夫人望了一眼清鈺，清鈺就轉頭小聲對李蘭馨說道：「蘭馨，你忘了，你曾當著府中丫環的面，對阿寶說禁止他納妾的？還說他要是敢納妾，你就帶瑞陽回娘家。這小翠若是讓你瞧見了，她也肯定當不了姨娘了，所以她才用別人的面具，你說是吧？」
一番話讓李蘭馨頓時啞口無言，倒是李青馨，插嘴問道：「可是小翠一個丫環，又不是江湖大俠，哪有易容的本事呀，而且，她為什麼一定要易容成玥王夫人的模樣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如意無辜地望著她們說道，「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可是小翠是自殺還是他殺還沒弄清楚呢？」李青馨仍覺得疑點重重，「難道就不報官了？」
「還查什麼呀，難道她不是畏罪自殺嗎？」袁老夫人擺擺手道，「人都死了，上哪問去？既然真相大白，就不必報官了，哪個府邸死個下人都去報官的，那不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