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花生氣了

  花花坐在一棵樹上，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單。


  我輕輕走上前，仰頭望著他，「花花，你不要生氣了。」


  他身形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我知道我錯了，但是錯已經犯了，況且我不是沒出什麼意外嗎，你就不要生氣了。」我語帶哀求，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他垂眸瞧了我一眼，語氣有些僵硬：「你都這樣了，還叫沒出意外？」


  我發現他眸子里的紅已經消散，心中不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我在樹下轉了個身，聲音有抑制不住的歡喜：「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不是更好看嗎？以前一直都沒有知覺，現在終於有了，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難道不好嗎？花花最疼我了，不是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嗎？」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卻有些不發自真心：「你上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心中一喜，知道他這是不再生氣了，答應了一聲，縱身往樹上躍去。


  然而，我卻只是在原地蹦了一下，身子落在地上，並未落在樹上。


  我又試了一下，不論怎麼使勁都是一個結果。


  頭頂，傳來花花冷冷的聲音：「怎麼？你不是說自己好端端的嗎？怎麼連上個樹都這麼磨蹭？」


  我抬頭：「我飛不上來。」


  「哦？飛不上來嗎？」他垂眸俯視著我，眼眸中又開始浮現淡淡的紅色。


  我心中一驚，趕緊擺手：「你別生氣你別生氣，我馬上就上來。」


  他移開目光，聲音淡淡：「那你可快點，我這個人耐心可不好。」


  我望著他斜斜的倚在樹枝上，暗自磨了磨后槽牙，狠狠心，捲起袖子，開始徒手攀爬。


  等我爬上樹枝，花花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我再次驚悚的發現，他眸子里的紅色愈加深了些。


  「我上來了，你說吧。」我努力裝作一副乖巧的樣子，唉，誰叫我做錯事在先？有時候骨氣這玩意，也可以暫時丟在一邊的。於我而言，低個頭認個錯什麼的也並非難事。


  花花冷眼瞧著我，我也十分真誠的看著他。


  他忽的伸手，將我的手拉了過來，我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將手抽回來，卻反而被他抓的更緊。


  他低頭，掰開我緊握的手指，露出掌心因徒手攀樹而留下的傷痕。


  花花伸手摘下一片樹葉，輕輕覆在傷口處，一抹淡淡的紅光從他指尖溢出，慢慢灌入我的傷口處。


  「你不生氣了？」我試探性的問。


  他未答言，卻放開了我的手：「小魚，你不明白的。」


  「嗯？」我有些糊塗，「我不明白什麼？」


  他垂了眸子，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在他臉上投出斑駁的影子，不知為何，此刻我竟覺得他的表情有些憂傷。


  「花花。」我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著是否應該說些什麼話安慰一下。


  花花嘆了一口氣，語氣頗為無奈：「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轉頭又看著我，眸光複雜：「小魚，你是不是已經來了葵水？」


  「啊？啊？」我一怔，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接。


  我低下頭，有些不敢看他的表情，以前我在他的面前從不避諱，可如今不過才隔了一個晚上，就好像已經隔了好幾個世紀。


  他苦笑了一下，抬眸看向別處，「小魚，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人？」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河塘邊，慕容正負手而立，一身白衣纖塵不染。


  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猶豫著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我也不知是不是喜歡，但慕容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從那天在樹下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他很不一樣。雖然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很短，我卻很喜歡和他在一起時的感覺。」


  「雖然他總是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我卻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出落寞和憂傷，花花，我想陪著他，留在他的身邊，幫他趕走那些落寞和憂傷……」


  「或許這並不是所謂的喜歡，也許在我心中，他和花花，和巫婆婆都是一樣的。」


  「花花你覺得呢？」


  我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花花，徵詢他的意見，卻發現身旁樹枝早已空空，花花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