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以為我是誰？

  雲上忽而露出一個燦若蓮華的笑容，「你別無選擇！」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雲上的虛影忽然變得更加暗淡，幾近透明得隨時將要消散。


  「雲上！」曦和驚懼地看著他越來越淡的身體，想要伸手挽留，卻徒留一片虛空妄影，她急得雙眼通紅，眼睜睜地看著雲上在眼前消失，卻不知如何是好。


  「曦兒，記住，忘掉一切，做個真正的凡人便好。」


  仙影已消失，餘音卻繞樑，曦和看著空蕩蕩的山洞，以及手中失去光澤的聚魂珠，一時悲痛難抑。


  而在雲上虛影消失的剎那，天空忽然平地響起一聲巨雷，整個大地為之一顫，無數裂縫如同醜陋的傷疤驀地出現在大地之上，曦和只覺得整個人為之一陷，四周便隆隆作響。


  她一驚，這山洞恐怕要塌陷了，眼看地面即將碎裂，她忽然想起碧璽，趕忙四下張望，奈何眼前灰濛濛一片，入眼皆是淪陷的巨石碎屑，待要上前尋找時，忽覺腳下一空，立身之地斷裂，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掉入黑色的裂縫之中。


  曦和還未驚叫出聲，便忽覺一隻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腰身，然後一個縱躍，便跳出了大地之縫。


  她驚魂未定地抓住斥邪地肩膀，看著漸漸合攏的裂縫，猶自心悸。


  「謝謝！」看著這張略顯邪氣的臉龐，曦和由衷地道了一聲謝。


  斥邪輕哼了一聲，偏頭看向下方。


  此刻，曦和正被他環住腰身虛浮在高空之上，由上往下看去，只見整個大地如同一塊受了重擊的黑色玉石，裂縫如同蛛網密密麻麻向四周蔓延，頃刻，山體、樹木、道路皆被黑色深淵吞噬，但凡眼中所見之物，皆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只有黑色的深淵越來越大，慢慢將一切侵噬殆盡。


  「這是怎麼回事？」曦和驚懼地看著這一切，如此大規模的破壞力，非人力所能及！


  斥邪眯了眯眼，「知道萬山魔地為何被稱做最窮凶極惡的地方嗎？」


  「因為這裡聚集了最為兇惡的妖獸，」曦和看了看他的側臉，如實答道。


  斥邪忽然側頭看了看她，嗤笑道：「看得見的敵人不可怕，看不見的非自然現象才可怕，就像這——」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些黑色深淵，曦和驀然想起碧璽還在下面。


  她極目在瘡痍中尋找著，終於在一道深淵前看到了她的身影，此刻碧璽正趴在地上，半截身子已經掉進了深淵內。


  曦和頓時焦急地大聲呼喚道：「碧璽！碧璽——」


  碧璽似是沒聽見，仍舊無動於衷地趴在那裡紋絲不動。


  塌陷越來越大，眼見碧璽就要被吞噬，曦和眉頭皺起，轉頭對斥邪說道：「你快去救救她。」


  斥邪一愣，看著她好笑道：「你以為我是誰？神仙？佛祖？還是雲上？」


  曦和一呆，她怎麼忘了，這人一脫桎梏就要挖她的心臟，怎麼會好心救人！

  可是，她看了看碧璽，咬了咬牙道：「不管你是誰，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斥邪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說道：「旁人性命與我何干？救你已是多餘，我勸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曦和無奈，只得對著碧璽再次呼喚，希望她能趕緊逃脫出去。


  「碧璽——」


  「碧璽——」


  就在她喚了兩聲后，碧璽終於有了反應，她動了動手指，緩緩抬起頭來。


  容笑一驚，只見碧璽面無表情地盯著她，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眼此刻卻陰冷地射向自己，滿目皆是憎恨之意！！


  「碧璽？」她不可置住地輕喃出聲。


  斥邪看著碧璽的模樣，忽然輕若鴻毛地一笑，「看來不用我救了，此女已經被深淵魔氣腐蝕，命不久矣！」


  「什麼？」曦和驚訝一聲，突然伸手推開斥邪，「你快放我下去！」


  「想救人？」斥邪挑了挑眉，幽幽道，「你可別後悔？」


  「我不後悔！啊——！」


  她話未說完，斥邪便施施然鬆開了雙手，曦和一時沒了著力，瞬間從半空中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