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強迫
「好,我一定幫你!」神醫見他越走越遠,卻又呵斥了一聲,「來人,帶他下去洗漱一番。」
話落,只有沉靜不能再沉靜的漆夜。千執這個時候正從不遠處走來,一出生死,在她眼裡就如同這麼一樁戲劇一般。過去以後,她還悄然來到祭壇邊上。
望著早已同烈火燃燒乾凈的祭壇,真是可惜。
可惜了一個枯殘蠱……
千執的心狠手辣彷彿已經深入骨子底。枯殘蠱的血祭,看來失敗了。神醫只好用普遍一點的辦法,五仙教並非沒有讓人喪失記憶的東西,只是那樣的代價是記憶無法留存下來,這樣只怕就太可惜了。
「瑤兒,看來你的計劃,失敗了!」神醫輕輕一笑,道,「看來,並非枯殘蠱對所有人都有效。」
「也是!現在怎麼做,就看副教主了!」千執低頭一聲淡然示笑。
「你們兩個傢伙,對人用如此酷刑。傳出去我五仙教的臉面何存?」一聲輕盈的少女之聲回盼在耳邊。
兩個人直望著走來的少女,她正是五仙教教主。何等的神出鬼沒,剛才私下答應了千執好好養傷,結果一轉身,還是莫名的來到了祭壇觀望。
若不是紫攸及時把自己找來,這個時候恐怕還蒙在鼓裡。方才走來的時候看見大祭司全身落得是傷,祭壇上的烈火味十足。只怕這樣一來,委屈大祭司了。
「放心,這個記憶他若是不要。我可以幫忙……只不過身在五仙教,他是必須聽從我五仙教的指令。」雲兒走到祭壇邊上,抬起手在祭壇邊上一劃。
膨脹湧起的鮮血隨著手緩緩飄過去,一下子祭壇之中的血絲流去了不少。雲兒輕嘆一口氣,而今一心所屬五仙教,連得那些故人也忘記的一乾二淨。
不知道等候了多久,在教主幾近要離開之際,隨著身後一個人影的出現,她偏頭往後看去,大祭司再次模樣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一身已經被幾塊紫色的破布遮著。
平日看紫攸穿出的沒什麼特別奇怪,可是大祭司是五仙教少有的男子,五仙教別的地方省不下些什麼,一到衣服布料這一塊就只剩下破布搭著。
「……」
「將就將就吧……咱們可沒那麼多講究,有衣服穿就行了!喏,紫攸都這麼穿幾年了,出去也沒見誰說過!」旁邊的侍女話說完就走了。
衣衫穿的有一些奇怪,兩邊袖子也有不協調的地方,一邊被完全遮蓋著,另一邊整個手臂都露了出來。左腿處拖著一條長長斜下的布條,而右腿邊上只畫了一個奇怪的圖紋。除此以外,什麼也都沒有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個男人啊!!露個大腿在外面是什麼事啊!!
「你可要記得了,這路到底是你自己選擇的沒有人迫你。」教主一抬頭,往前走去,身姿卻那般矮小,一個丸子放在手上被襯托遞送到大祭司的手上。
一個丹藥丸,不算大也不算小。丹藥只呈出白色。大祭司伸手接過教主手上的丹藥,手一直在發著顫。想努力一把將丹藥永遠含下去,可是放到嘴邊之前,才發現,原來縱然有那麼不舍。
「我知道,也能理解。那是因為你放不下寧安國。可你跟我五仙教的約定,也依然還在。」雲兒悠悠跪下來,「你的記憶,我可以給你留存著。不過……到那時,你也許自己都忘記了!」
大祭司再次看著旁邊的女孩,她已經不是那個當年只有稚嫩,而根本沒有一點氣質的雲兒。現在,她已為真正的五仙教主,曲雲!
儘管那麼半信半疑,大祭司還是毫無顧忌的將教主手上的一顆丹藥給接了塞進嘴裡。
一個蟲蠱順著教主的手勢,往大祭司的身上爬去。蠱蟲在風中,逐漸劃成蝴蝶,輕輕飛舞的蝴蝶旋在大祭司的身邊。
蝴蝶蠱,可將記憶永遠封存下來。蠱在,記憶在。教主順著施展法術,蝴蝶旋繞,將大祭司腦海中抽取下的記憶,永遠的留存在蠱中。
神醫將不遠處飛旋的蝴蝶一掐,重新裝進了蠱盒。記憶一旦封存,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可以重新取出來。
抬頭在看面前的人,已經如同一個新生兒一般,什麼記憶也都沒了。權杖被千執握在手上,等他抬起頭,權杖就被遞給了大祭司。
他的手,幾乎是顫顫的接過那個權杖。面前的一草一物,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
「你的名字,叫曲輕洛。」神醫手一抬,道,「這個權杖,名是巫靈。你是它的主人。從此以後,輕洛已是我五仙教人之一!」
曲輕洛的目光一直在轉望著別處。白髮蒼蒼,面容不老。衣衫上,瞭望過去,也只多掛了一些飾品。
千執一點頭,然而眼神和神醫對上的時候,神醫還是對千執增添了那樣多的不舍之意。
「瑤兒,你也留下來吧!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說!」神醫一句,千執將頭偏回去。
只對神醫的那一句請求,千執也沒有應下。
千執轉身走下去,再也沒有刻意回頭。
……
寧安國不知道還在這亂中能存活多久,恰好國主死後沒多久,大祭司也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這個曾經一心一意為了寧安國的大祭司去了哪裡,只知道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狼王這幾日雖然沒動兵力,但是誰都知道他不會放棄拿下寧安國這麼一個地方。但最可怕的不是狼王,是聯合萬天城。雙壁聯合,換作誰人能承受。
這吊墜在謹夏手上,寧安國沒有一個可靠的人,只有謹夏才能接任這一位!
謹夏雖然已經將吊墜掌握手裡,寧安國國主之位志在必得,但是私底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俯首稱臣!這寧安是不屬於南夏的,誰都知道謹夏是南夏的人。
吊墜被謹夏塞在懷中,那樣的猶豫不決。拿不拿的出來,只在謹夏的一個念頭之間。這幾日是鬼月一直隨身,早就想到了謹夏有鬼,一路跟著就不信這傢伙不會露餡。
旁邊的鬼月追的有點不依不饒。這一連幾個時辰都在旁邊守著,吊墜的事情,鬼月也應該能猜出大半。
謹夏到最後實在忍不了,殿上只有鬼月,沒有外人。
「鬼……」謹夏的話沒喊完,又一下把聲音放了下去。
一個很輕巧的步子隨著謹夏低頭的時候走了過去。一隻大手往謹夏的背上輕輕拍去。
一個吊墜,被謹夏拿出手,耀眼的吊墜在鬼月的眼前豎著。
然而到此番,鬼月的身子已經完全愣在那裡,大祭司還真是敢想,直接把東西就這麼交給謹夏。
不過謹夏這個小子也挺不容易的,兩個家國都被送上自己的手上。南夏和寧安而今是必須放棄一個,若是放棄寧安國,這條路是勢必要拱手送給狼王的。
這樣要打南詔的話,已經容易到只要殺穿一條路的事情。
「對了,城主那邊有什麼消息么?」謹夏突然將吊墜收下。
「就是現在沒有什麼消息,我才會這麼不安。」鬼月站到殿外。
芥那邊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傳出音訊,理說南詔還有楊熵在,出不了什麼大事。按萬天城主的思想,死也一定要先拖一個南詔下水。
南詔現下沒有一點動靜,起碼有個訊息回傳,鬼月也好趕回去。而這般什麼消息也沒有,讓鬼月根本沒辦法商量下一步棋。
而今寧安被狼王壓著打,南詔也不過是萬天城腳下踏過的一個無用之處。
「輕辰一早被我喊回去了,到現在什麼消息也沒有。」鬼月手捏拳,卻只能幹等著。
「謹夏,切記了!這畢竟是你答應大祭司的事情,吊墜你收好,無論什麼人找你,都不要輕易把吊墜交出去。」鬼月將謹夏的手死死一拉,道,「我要先去見葉姬。」
葉姬這日沒少說什麼,因為密探組織的人而今已全部處在寧安國,依輕辰和芥送信的方法,無非最傳統的去找信使。
等那幫人把信送來了寧安,至少還需要一些時間,但願那個時候,大祭司還能回來吧。
鬼月站起身,然而身後已有不知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湊了過來。鬼月從桌角握起一把劍,甩向不遠處而來的狼王。
狼王嘴角一彎起,隔著鬼月的劍,翻身直接躲開。
「知道就好,識相的話就把東西交給我,等我自立為王的時候,答應放你們寧安國的人一條生路,只要認我為主的人,我一個都可以不動。」狼王一挽起袖子,道,「謹夏,你該回南夏的,也能回去,我絕對不阻攔,如何?」
「這吊墜燒了,我也不會交給你這麼一個昏庸無能的傢伙!」謹夏的眼眉一皺,吊墜就這麼被拿出,放在火爐上面烤著。
既然寧安國是要交給狼王的,那還不如一把火焚燒了吊墜,這樣就誰也得不到這個山河了。
「寧安國只有拿著吊墜的人,才能穩固這個山河。狼王,我不管你有多麼的神通廣大,我便不信你能好好治理這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