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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新來的朋友1

  大祭司見鬼月和楊熵往城外走去,突然在城裡停下腳步,本來以為就一點小事,若要出城,可能還得從長計議。


  見身後突然沒了動靜,鬼月和楊熵的眼神同時往大祭司的那邊望去。
……

  大祭司不語,將唇角緊閉,寧安國的生路,而今在他手上。


  他如果走了,這三日敵國也會有機可趁。


  外人之所以不敢來寧安國,那只是忌憚他的權杖罷了。


  楊熵受不得一個大男人走路也要磨磨唧唧,於是轉身往城裡走去,將祭司直接拖了出去。


  「幹嘛?不說只是小事嗎,怎麼還要出城……?」白髮祭司不情願的走出了城,「我也是怕國主被人威脅。你們不知道,我若不在寧安,那些人,肯定先來為難。」


  白髮祭司說完話,見出城已走了不遠,才莫名一嘆氣。其實,他倒是更加希望國主平時能習些武,這樣就不怕被人左右為難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寧安國可能是因為你才變的這樣?大祭司。你想,如果沒有你的權杖,那些人會來找寧安國聯盟?」


  鬼月懶洋洋的一伸懶腰,被楊熵用手狠狠一敲,鬼月這麼說反而不像在指責別人,而是在指責南詔王的南詔。


  畢竟這寧安國,而今怎麼說還是從了南詔的。


  楊熵一收手,往前走了幾步。鬼月和大祭司跟在楊熵的後面。


  如果不是知道千執也從萬天城離開,他是不會這麼快就決定離開寧安的。


  不過走出好戲可以看,千執來都來了,葉姬只怕又要和這個老熟人見面了吧。


  「對了,南詔和寧安的事情,暫時沒有傳到其他人耳里吧?」楊熵突然點意道。


  「放心吧,沒有。」白髮祭司一搖頭,「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


  「那就好,不過.……」楊熵頓了一頓,隨後沒把話說下去。


  就他一個人守口如瓶,有什麼用?不過,如果每個人都能這樣,南詔就可以少幾個內鬼了。


  大祭司一回頭,望著楊熵與鬼月已經走出去很遠,於是追了上去。


  「對了,南詔王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哪裡?」大祭司在站在鬼月的身邊,神情奇怪的望了鬼月一眼。


  鬼月沒接話,眼神示意讓他去問楊熵。


  「南夏!」楊熵步子輕輕往前一躍。


  大祭司臉色幾近是低沉,南夏?這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


  不過楊熵既然說出來了,想來應還不算近。見已然跟著楊熵走了這麼遠,大祭司只好作勢,不打算回來。


  寧安國順從南詔的這件事情,似乎一直以來就他和國主知道,南詔的人若沒說,應也不會有人來為難。


  大祭司輕嘆了嘆氣,想想此事便罷了。頂多早些回去,還是一樣的。


  「到了。」楊熵輕輕道,他突然腳步停了下來。


  鬼月和大祭司一抬頭,正前深深映入眼前的是深林前的一個牌匾,那牌匾上,寫的歪歪扭扭的兩個大字。但上面的字卻不是,南夏,而是『南詔』。


  繞了一大圈……又回了南詔?

  鬼月和大祭司沒弄明白,楊熵已經先一步走了進去。


  「歡迎大人!」那些守衛見到楊熵,還是跪下了。


  楊熵抬了抬手,鬼月和大祭司才走了進去。


  雖說這裡是南詔,百姓們的習俗也都傳承下來。


  雖然在南夏,鬼月還是覺得有在南詔的親切。


  可明顯還是有一些不同,一個在南邊,一個卻在北邊,相隔了百里。


  「楊將軍,他們認識你?」先跟上楊熵旁邊的是大祭司。


  「是啊,這是曾經的南詔。」楊熵將手撐著背後,「分裂以後,這兒就是南夏了。不過還是歸南詔王管,南夏最大的權利,也不過就是官府罷了。」


  自然,這也是南詔王最擔心的地方,南夏近來一直有不少人叛變出去,南詔王本來之意,是就此作罷。


  念著南夏還是南詔的分上,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只可惜,這次是不行了。南夏的人在南詔王的眼皮底下,順從萬天城。南詔王可容忍不了了。


  想到正好要來處理紫荀的事情,順手清理門戶,揪出叛逆的人。


  「楊將軍。」楊熵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突然身後有一個人叫住。


  楊熵回頭一看,卻是一驚,那個坐在大石上翹著腿的少年郎,雖然戴著面具,看不到樣貌。


  可是楊熵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喲,你小子怎麼還在南夏?」楊熵手一揮,坐到旁邊的一個矮石子上面。


  少年郎的個子不高,楊熵坐在小石頭上,身形卻還是比他高出一些。


  「楊將軍,這回……我是來找南詔王的。」少年郎頓了頓,隨後又說,「你以前說過,可以幫我引薦南詔王的。」


  「那是以前。」楊熵咬了咬唇,「怪就怪你當初偏偏不肯走,一定要留在南夏。我說過,吃虧的只會是你。」


  「楊將軍,對不起……」少年郎低頭表示歉意。


  「你現在道歉是沒用的。南詔王已經說過,南夏的人,他不會收留的。」


  鬼月吃驚的看著楊熵和少年郎,這倆人的曾經,看來是相識啊。


  「你好好想想,南詔是不可能了。找些別的出路還是可以的。」楊熵突然站起來。


  少年郎隨即想叫住楊熵,卻發現他的身影,越來越遠。


  楊熵不願收留,大祭司倒是心血來潮。他跪下在那個少年郎的身邊,輕輕用手觸了觸少年郎的鼻子。


  少年郎一聲喊疼,將大祭司往旁邊一推慫,大祭司輕輕用手一點地,站了起來,卻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的容貌。


  大祭司反倒又非常友好的在少年郎面前跪了下去。


  「小子,脾氣還挺倔!」他挑釁道。


  「你誰?」少年郎很不客氣的說道,「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你怎能這樣排斥我呢?楊將軍不收你,我可以收你。」大祭司已經退了一步,沒去計較。


  大祭司話落以後,少年郎卻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順從。


  楊熵沒話說,少年郎只有將目光轉向回來,輕輕一聲嘆氣。


  「我生是南詔人,死是南詔魂。南詔是我的故鄉,我不能隨隨意意就順從了別人的.……」少年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南夏也是南詔。王為什麼看不上我。」


  少年郎似乎在自言自語,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跟了大祭司也沒什麼不好。


  寧安國至少是南詔的聯盟,可南夏如今卻在南詔之外。


  「王不是看不上你,是看不上南夏。」鬼月站在少年的旁邊,憐惜的注視著。


  少年郎提著重劍,將劍放下在了一邊,抿唇思考了一下。


  「那……你是誰?」少年郎問道,目光看著大祭司,大祭司卻沒理,而是突然奇怪的眼神,看著鬼月。


  少年見大祭司沒說話,用手錘了錘大祭司的肩膀。


  大祭司一愣,方才回過神來。


  「我在問你話呢,你是誰!」少年郎理直氣壯的說道。


  「寧安國的,大祭司。天下唯一一把權杖,在我手裡。」大祭司輕輕地道。


  少年郎眼珠子一轉,見楊熵眼神一輕蔑,一把破權杖,有什麼值得嘚瑟的事情?

  「那,你認識將軍嗎?」少年郎這聲話,是在輕言輕語的說。


  「是啊。寧安國和南詔的關係是聯盟。」大祭司想將少年郎的面具摘下,卻被少年郎一打手,大祭司將手收了回去。


  少年郎不相信的將頭偏過去,鬼月才跟著點了點頭。


  寧安國雖小,但畢竟還是跟南詔有點關聯。


  「跟著我,說不定一會還能見到南詔王哦。」大祭司話落,少年郎趕忙跟了上來。


  也許是還對南詔心存想法。至少先要見到南詔王這個人,才有機會在他的面前言下一句,興許,還有機會。


  少年郎雖然暫且同意了大祭司所言,但還是比較樂意跟在楊熵的身邊。


  鬼月正站在大祭司身邊問起他為什麼會突然決定收這麼一個人來當寧安,國主靠他一個,不是夠了么?

  「我們各有所需。他想留在南詔,我可以讓他跟著我。咱們不是正好要去見南詔王的嘛。這樣,他很快就能達到自己的意願了不是?」大祭司笑了笑,又道,「假使南詔王不收這個人,那我將他帶回寧安國,不是更好?」


  「大祭司……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心機的嘛。」鬼月嘴角一斜,又繼續往前趕路。


  大祭司沒說話,他這麼做,不過是想在三年以後,他離開的那一天,寧安國可以交給一個真正靠譜的人支撐下去。


  而這個人,必須是南詔的親信。


  想來,少年郎這麼愛他的南詔,應該會盡全力的將寧安國的友誼,和南詔的友誼,一直長存下去吧。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鬼月突然悠悠一轉身,少年郎始終低著頭。


  直到過去好一會兒,少年郎才突然抬起頭,輕聲道:「我叫.……謹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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