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卦象

  鬼月一錯愕,竟然有人敢冒充紫荀,到底何人那麼膽大?

  紫荀知道了,一定是最不解氣的那個。但既然能跟紫荀扯的上一些關係,那麼一定是紫荀相識的人。看到紫荀應該也有一些故事。


  「你說,紫荀跟敵國那麼多人相識,會不會有可能是叛黨?」


  楊熵將正慢慢接近的鬼月給推了回去,楊熵又大口一灌茶,冷靜了一下。


  南詔的叛黨,是近幾年才逐漸增多。當年的事情,誰又想到會這樣。


  葉姬和紫荀相識的人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楊熵瞟了鬼月一眼,虧得他還是南詔的將軍,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


  「怎麼,黑旗的人沒有跟你說么?大戰是在三年前發生的,葉姬和紫荀,身為南詔的密探,已經五年了。」鬼月心頭一愣。


  楊熵注意到鬼月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又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千執還在呢。楊將軍和那個大叛黨同在一個屋檐之下,不會覺得奇怪?」鬼月小聲說道。


  隨後,鬼月慢慢從客棧里走了出去。果真,還是在外面要比站在客棧裡面自然一些。


  「你提醒我了……」楊熵一抬頭,將茶壺往桌上一推,走了出去,「我差點就忘記了,還有個人沒有見!」


  鬼月雖然覺得奇怪,可還是跟這個不太靠譜的南詔將軍一起走了。


  也不知道鬼月也就提了一下千執,楊熵是怎麼聯想到還有人沒見的。


  鬼月雖然奇怪,但還是跟著楊熵繞著大街小巷走了遍,突然在一個轉角的地方,楊熵停下在一個攤位面前。


  攤位前面,那個小販坐在旁邊穿著針線。只是要將一個細細的線,穿到一個小珠子裡面卻不容易。


  楊熵的手,在他的額邊晃了晃,那個小販沒理。


  楊熵沉沉用手一推,那個小販才回過神來,錯愕望著二人。


  鬼月想將楊熵拉走,卻怎麼也沒法將他帶走,鬼月瞪了他一眼,可楊熵越來越入迷的看著放在小販身邊的東西。


  雖然僅僅是一個小販,可是擺賣的卻全部都是些算命用的東西。


  楊熵將地上的東西挑起看了幾眼,又慢慢的往下放去。


  「果然還是個算命的傢伙!這麼喜歡玩這些東西?給本將軍算一命吧。」楊熵望著面前的那小販,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針線與小珠子,又道,「這種婦人家的東西,你就別玩了。」


  那個小販輕輕一笑,「將軍,你倒是說說,你想算什麼命?我的權杖可不在身邊,沒法預知你的過去。」


  「無妨,隨便給我算算就好了,看看沒有權杖的你,還有沒有什麼可靠的地方。」楊熵清冷一笑。


  二人的眼裡雖然有戲謔,可見面了,卻還是友好的談話。


  鬼月恍惚一怔,權杖……?這個人,是大祭司?

  剛好想起大祭司和國主也在這座城的寧安國之中,且就是碰上了,也不奇怪。


  只是不知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大祭司這個人。


  「我說你倆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算命嗎?」鬼月上前推了推楊熵的肩膀。


  「千執來了,你打算怎麼辦!」鬼月附在楊熵身邊說道。


  「你以為我想?是南詔王叫我找他的。千執那邊,能拖就拖,拖不住就算了。」楊熵說完話,從容的坐下,道,「大祭司看吧。」


  楊熵在大祭司面前將手一攤,大祭司伸手接過楊熵的手,細心觀察了一番。


  大祭司又讓楊熵從腳底下的竹筒里隨意抽上一卦,卦上面只有三個字,『天』『地』『澤』。


  楊熵看了一眼,也沒明白個大概,就將掛牌子丟回給大祭司手上。可隨後大祭司卻又開始胡言亂語一片。


  「正所謂,乾卦為天,坤卦為地,兌卦為澤。這卦像是上上卦。」


  「天,是帝王卦。而地,雖在天之下,確屬第二卦。澤,可上可下.……」


  大祭司話未落,楊熵瞟了他一眼。


  「說人話。」


  「你么?」大祭司輕聲一笑,「你命雖長久,戰場上拼殺,也總能躲的過去。你不會是南詔最先去的那個人。但你註定有一天,你會栽倒在你最信任的人手上……」


  鬼月一呼氣,可也沒辦法,不過要吸引千執離開,還得小心一些。
……

  鬼月將面具戴在臉上,其實也是無用。不論她是什麼樣子,千執也都見過。


  人群之中,千執與孤紅正朝著鬼月慢慢走來,鬼月頭一偏,千執似乎沒注意到。


  鬼月將地上的小石子踢到千執的身邊,突然輕功點上屋頂。


  楊熵在此刻瞟眼一望,果然鬼月做事容易衝動,也罷,這事情既然交到鬼月手上,就看鬼月怎麼完成了。


  「誰?」千執一聲喊,隨即追了上去。


  「執……」孤紅沒喊住她,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千執走。


  鬼月似乎早有預料千執一定會跟上來,突然在一個矮小的茅屋旁邊停了下來。


  鬼月往茅屋裡一站,千執還在往前追去。見千執已經走遠,鬼月才走出來。


  「你是誰?」緊接著追上來的人,是孤紅。


  鬼月突然停下腳步,然而身後莫名一陣冰涼之意迅速湧上。


  鬼月冷眼往身後一瞟,見不是葉姬,突然一松下來。


  「我是誰,和你無關!」鬼月打了個哈欠,千執走都走了,其他人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鬼月將手一扇,正打算離開,孤紅短劍刺上去,卻一不小心刺偏。


  鬼月剛想出手,這才料到其實孤紅並不會武功,只是拼死拼活也要秀上幾手,鬼月也就隨她去了。


  想到這裡,鬼月完全放鬆下來,孤紅的短劍朝鬼月這邊刺去,鬼月身姿悠然一轉,躲了開。


  鬼月本想在戲耍孤紅一番,只是鬼月沒想到的是,千執會突然出現在身後。


  「喲,這不是南詔的鬼月將軍嗎?」千執的短劍將鬼月的面具那根線砍斷。


  鬼面具,正漸漸入了千執的眼。千執將手環抱在胸前,站到孤紅的身邊。


  「你來這,有什麼企圖?」千執的話,像錐子一樣,深刺入鬼月的心底。


  鬼月一聲冷笑,「找人結盟的啊。難道千執你不知這邊有寧安國?你們萬天城都找了那麼些國家結盟了,我南詔就找不得了么?」


  「寧安國在城的北邊,你來的是西邊?兩邊相差十幾里路,試問鬼月將軍,你怎麼會找來這裡?」千執緊緊逼問道。


  眼看千執就要將劍撩出,鬼月只有在她下手以前,離開這裡!


  「哦……是這樣么?那多謝了,我走了。」鬼月淡然一笑。


  鬼月還沒走開多遠,千執就又一次將她喊了回來。


  鬼月的腳步突然停下,淡然道,「千執,還有什麼事情要說?」


  「我已經放了一步了。告訴楊將軍,偷窺這種事情,也就只有他能做的出來了。」千執笑了笑,帶上孤紅離開。


  鬼月身子一僵,果然如葉姬和紫荀所說,千執不愧是南詔最警惕的密探。


  千執轉身離開,孤紅望著身邊的千執,卻仍然還有些不解。


  「執,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放過他?葉姬已經是一個了……」孤紅問道。


  千執放過人,已經不止一次兩次。她完全可以用殺戮來終止。


  「我這不是放過,是要引更多的人上來。」千執的目光變的冰冷。


  二人的身影隨著在千執走以後,便慢慢悄無聲跡。


  鬼月一松神,從荒蕪一人的野地走回去,楊熵和寧安國的大祭司還在談論什麼,鬼月一下子氣不過,直接一手將倆人推開。


  「這個時候你們還好意思給我呆在這裡不問事。哼……」鬼月一聲輕哼,隨即轉身,對大祭司道,「大祭司,我們的王有吩咐。想請你的幫忙,不知可行?」


  「哦?南詔王!」大祭司想了想,隨後,他點下了頭,「你放心吧,既然我們寧安國和南詔是結盟的關係,有什麼事情,我自然會幫忙。只是大概不要耽擱太久,國主還在寧安。」


  大祭司低聲一笑。楊熵站起來一伸懶腰,玩也玩夠了,該說正事了。


  「這樣最好,帶著你的權杖,跟我去南夏一趟。不用太久。」楊熵站起來,想了想,卻好奇的走回去,將大祭司腳邊的卦象全部撿起來,「拿回去研究研究,多謝了!」


  話落後,楊熵就從二人的旁邊走了。


  國主得知南詔的貴客來了,便將鬼月和楊熵請到寧安國。


  二人本不想來,不過為了顧及到寧安國主的面子,還是跟著大祭司來到了寧安國。


  鬼月和楊熵被帶到大殿,大祭司遲遲不在,只說去拿權杖,倒時自會見面。


  「既是南詔的人來,理應迎接。不過此處雖小,有什麼照顧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見諒。」國主站起來,慢慢向鬼月和楊熵鞠了一躬,「我是寧安的國主,也是南詔的臣民,請受我一拜。」


  「國主無需客氣!」鬼月還鞠了一躬,「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是。」


  大祭司將權杖帶上以後,才慢慢出現在殿中,只說最多三日以後便回。寧安國上下人也不少,照顧周到的人還是有。


  「不過.……寧安國的安生,就拜託給你們南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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