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再現刻花紋
白髮祭司頓了頓,隨後只是陷入沉沉的回憶之中.……五仙教?好像在這世間,是有這麼一個地方,若是五仙,那不是最擅長以毒攻天下么。
這個人……怎麼會是個大夫,還是名揚天下的神醫?
五仙教的蠱術侵天下,凡是碰上的人,活不過一日。嚴重者,可能活不過七步之遠,所以這五仙教,也稱五毒!
「五仙不是在很遙遠的地方么,怎麼會在這?」白髮祭司突然道。神醫的話,幾分讓人相信,幾分又讓人懷疑。
但如果真是五毒,一切都實話告訴國君,國君會不會失望?這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仙,卻和想象的根本不一樣。
假若兩國關係破裂,後果不堪設想。
白髮祭司手死死握著權杖,既然寶物是她們的,那麼這些人一定有辦法能將權杖收回,且重新血祭認主。但是這樣,他就不能去哄國主開心了。
神醫看出他的顧忌,便道:「放心吧,權杖在你那裡,任何人都奪不走,外人沒辦法碰它,即便碰了,也是無用。」
「不過這東西是我五仙教的,怕是你的後半生,得在我五仙教度過了。」神醫話落後。
白髮祭司皺了皺眉,東西物歸原主,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他還想跟著國主。
「我幫你可以,只要等國主的壽命到頭,自然有一天我會回來。不過在這之前,我的事情,還不需勞煩神醫挂念。」
「罷了,我不願多說,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相信,你的國主壽命還有多久,你心裡應該最清楚了!」神醫甩了甩手,走了。
白髮祭司神情一僵直,他之前預算過,但是一直沒有告訴過國主,國主的性命,將在三年後的一個秋分告終。
他會死在一場意外,這個意外,和南詔有關。
向來戰爭沙場之事,從來都和國主無緣,因為國主的武功不行。
國主只有自己去選擇路走,這條路,就是順從其他的國家。
他本是要順從萬天城的,但是這樣,他有一日會死在南詔王的手下。
只是自己陽奉陰違的想把國主從往後的生死邊緣拉回來。
心想,如果他反著從了南詔。那麼有一天,他或許不會死在南詔王的手下。
權杖的預示,不會假。但是這戰爭何時是個頭。縱然,他不死在南詔王的手下,也會死在與南詔為敵的那些人手下。
「你怎麼還不走?」神醫察覺到那人還在身後,於是突然一轉身問話,「你有事情要說不成?我都已經答應將權杖借給你了,只要你隨時能帶著權杖回來就是。」
白髮祭司深深一個作揖,道:「我知道,你是神醫.……」
神醫一痴笑,道:「又想我幫忙救人了?呵,你們可真能打動我的心。也罷,既然你都肯把權杖給五仙一併分享了,我不做這個退讓,似乎有些不近人情,說吧!」
白髮祭司一抬頭,沒想到神醫會答應下此事,他一驚喜,又道:「這麼說,神醫答應幫忙救人了?國主念著一個女子,可她死了,可以,可以……幫她還陽嗎?」
白髮祭司說著說著,都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在胡鬧的意思,一個人,死都死了,怎麼還陽?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死人,怎麼能乞求她能夠復活?在人死之前,我五仙教倒是有辦法保人一命,可死之後,就沒有任何辦法了。」神醫一嘆氣,「你還是別打這個主意了。」
倒是五仙第一任教主在位的時候,曾經習過涅槃重生之術,後來此招術失傳,五仙教上下再也沒有一人習得此招術,且就算救活了,也不一定會記得對方,但是這樣救了,又有什麼意思?
「提醒你的國主,人要往前看,也許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還在等著他,人若一直往後看,那麼最後是會抱憾而終!」神醫提點一句,「記得我們的約定!」
白髮祭司點了點頭,道:「你等我三年!三年以後,我會來這兒找你!」
「好!那時,請來五仙教找我。」神醫說完,抬手示意,「紫攸,送客!」
身後紫攸將大門打開,副教主忘了提醒,她只好自己去說,「記住,出去以後,這件事情誰也不能告訴!你要將這個秘密一直守下去,直到你來五仙教的那天。在五仙開始,也在五仙終止!」
紫攸將白髮祭司送出去以後,便合上大門走了。
紫攸與神醫的身影,再也沒從門裡走出,白髮祭司停頓了一會,握著權杖走了。
他回到出雲嶺,這個時候比以往的人要少了很多,整條集市下去就只有自己一人,那人走回住所,看到國主還在休息,緩緩一嘆息,還好,沒有引人懷疑。
他躺在國主的身旁便睡。
風,輕從簾紗里透進去,迷迷糊糊之下,將被子往身上一拉。
又是一夜,悄然過去……
第二日一早,南詔的臣民還是如往常一樣醒來,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早餐鋪子,當鋪酒店,客棧,以及收集了各種各樣拿來賣的小玩意商人……
當然也有閑來無事的人繼續去後山拜仙,這一次出奇的安靜,拜完了仙,就一個個都走了。
南詔城中,一醒來,雲兒就大聲喧嘩,沒人攔的住她,這個時候祁心不在,傾世蓉不在,也就鬼月一個跟在她的身後亂轉。雲兒將蛇帶她身邊溜,弄得南詔上下沒人趕接近她。
甚至嚇跑了今日一早來覲見的大臣,鬼月無奈,只有一聲低笑,緩緩從雲兒的身邊離開。
「鬼月將軍!」傾世蓉一喊。
鬼月一怔,看著遠處的傾世蓉,鬼月對她一笑,傾世蓉見雲兒又溜著蛇出來,一下子沒有想理會她。不過還好雲兒沒有溜著蛇往傾世蓉那邊去。
「怎麼?」鬼月突然問道。
「沒什麼,一早見到將軍,只是來打聲招呼的,將軍不介意吧?」傾世蓉道。
她說完話,鬼月只示意無妨,鬼月想往前走一步,卻好像意識傾世蓉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她一轉頭,望著傾世蓉發著呆。起初她沒說話,只是在鬼月的注視下,突然反應過來。
「有個不情之請,想問問將軍的意思!」傾世蓉禮貌的點了點頭,「等這亂戰結束,想請將軍帶我去南郊看看,江南水鄉的風光,我想,一定和南詔不同吧?」
「好!來年若得空,定帶蓉兒去南郊看看!」鬼月一口答應,真希望和傾世蓉說的一樣,這個世間會有戰亂結束的那時候。但是,她已從家族除名,也已不是當初的白月。但是想回去,真的那麼容易嗎。
傾世蓉走開了,走開前,還不忘記囑咐一句,「王讓你去殿上覲見,鬼月將軍還是早些去吧,免得王等不及,我怕錯過什麼重要的事情。」
鬼月點了點頭,在殿上的時候,心情才複雜起來,這幾日南詔動蕩不小,先後被南詔王叫去送東西,而後是大祭司和國主的到來,要去後山朝拜仙,還要有求神醫。
這之間,說不準還有什麼聯繫。
南詔王在殿上,楊熵也在。幾乎有這二人在的時候,鬼月從來都不敢怠慢,怕是南詔王真的有什麼要說的,楊熵在殿下站著,偏頭一望每次都遲來的鬼月。
南詔王性格很奇怪,自己從不主動去召人前來大殿,也不專門找人通報。來不來,彷彿就是自己的事。除了神醫,南詔王身邊的黑影也古怪。其實,有些時候完全可以找黑影來完成一些事。
「楊熵,昨日不是讓你去通知葉姬和紫荀了么,怎麼這麼久都不見人來?那倆傢伙是沒把本王的話放在心上,還是你沒去通知?」南詔王將手放在下巴處思考了片刻。
楊熵一下啞然,無言回答南詔王的問題。自己確實通知過他們了,且以葉姬的速度一定能在今晨之前趕來,紫荀就懸了一點,但是不至於兩人都不見。
「回南詔王,今晨確實看到一個人從南詔經過,不過……」鬼月愣了片刻,稍緩了一下神,「就是.……被雲兒身邊的寵物給嚇跑了!」
「哦,你認識?」南詔王問話。
「不知道,似乎是一個男的!」鬼月嘆道,「鬼月沒有在意,不知道這是不是南詔王想要見的人?」
鬼月話落,轉身看到楊熵嗤笑出聲,鬼月目光瞪了他一眼,南詔王乾咳了兩聲,甩手示意楊熵回頭望去,鬼月一偏頭,那是兩個完全沒見過的陌生人。
不過也難怪陌生,南詔殿堂平時也很少有人,而且自己來南詔也不算太久,應該不奇怪吧!
「屬下參見南詔王,參見楊將軍!」殿下,是其中一個男子的發話。
雖然南詔王已經說了在南詔不必行跪拜之禮,但為了以示尊重,還是跪地作揖。
鬼月剎時望向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她的手臂上刻畫的花紋,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想起當初在敵國送箭的時候,也有這麼一個人。
但她,顯然不是自己那天在錫禹所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