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發現
已大亮,而她們好不容易才避著守陵軍繞到皇陵西側,正要找地方歇息時,白卿安卻拉住了許傾綺。
“怎麽了?”許傾綺轉頭看她,卻見她的目光牢牢盯住皇陵周圍來回巡邏的守陵軍。
“我們好像一直忘了一件事。”白卿安輕聲道,但不知為何她的聲音裏有著明顯的顫意,就像是想到了什麽駭饒東西一般。
許傾綺看了看她又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下方的守陵軍,蹙眉道:“你覺得守陵軍有問題?”
白卿安呼出一口氣,站直了身子轉頭看著她,“大姐,從我們發現謝憬非有異動,到知曉他通敵大梁問候南詔,後來又綁架淩鳶威脅淩家……”
她一麵著一麵拉了拉身上的棉襖,許傾綺微微眯眼,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我一直以為他要造反的兵馬都是從大梁借來的,而威脅淩家大概也就是為了有充足的資金來維係與大梁的關係,或是打造兵器招兵買馬……”
許傾綺點點頭,他們的猜測一直如此。
“可是我們都忽略了一點,齊王要造反怎會全靠他國兵將?若是事成後他們臨陣反水,那謝憬非豈不是前功盡棄,大寧豈不就陷於危難?”
許傾綺聽到這,心中的疑惑逐漸清明,她看了看下麵的守陵軍,然後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白卿安見她的神情便知她想到這件事,遂接著道:“守陵軍既然布防如此嚴密,又怎會讓謝憬非有機會將衛瑤和陸靖安帶來下葬,而帝京卻渾然不知?”
“除非,守陵軍本身就是他的人。”許傾綺接過她的話頭道,在看向下方時目光裏便多了幾分複雜之色。
“還挖嗎?”
白卿安也麵色沉沉的盯著下麵,她既然可以猜到這一層,那太子想必也是清楚的,可為何還是要讓謝憬淮來拜托她走這一遭?謝憬忝到底是何意?
“守陵軍是二……謝憬非的人?!”謝憬銘驚訝的看著謝憬忝卻不出話來。
而他身側的謝憬淮卻沉著臉轉身便要往外走。
“去哪?”謝憬忝沉聲問道。
“去帶她回來!”謝憬淮轉身看著他的大哥怒吼道,“她如此信我,才在我上門拜托時連思慮都不曾便答應了走這一趟,可如今她人在危險的境地中,我如何能袖手旁觀?”
謝憬忝看著弟弟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先坐下。”謝憬淮不動,“坐下!”
謝憬淮的胸膛還在快速的起伏著,臉上寫滿了不情不願,卻還是坐回了位置上。
“大哥,這到底怎麽回事?”謝憬銘開口將話題重新挑起,順帶起身擋在了他們之前,避開兄弟倆之間的眼神交鋒。
“老二……萬不該重走當年明王的路。”謝憬忝歎道。
“是啊,明王當年還算師出有名……呃,我不是那個意思……”謝憬銘隨口接到,完才意識到其中的不妥連忙搖頭擺手,這一著急反倒出了一身的汗。
“行了,喝口茶去。”謝憬忝看著他無奈的道。
他明白老三的意思是明王當年好歹能打一個清君側的名頭起兵,可老二如今卻連一個可以編出來的正當理由都沒櫻
謝憬淮冷臉聽著,卻也覺得心緒翻湧心煩氣躁,忍不住拿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來老二的命是真不好,當年……”謝憬忝看了一眼謝憬淮的臉色頓了頓才接著道:“蘇美人好歹也算下毒成功,明王雖隻起了月餘的叛亂但好歹也是起了,可如今老二的計劃尚在醞釀之中,就已被父皇知悉了。”
謝憬淮微愣,“父皇已經知道他的謀劃了?”
“如今他那一派日日都在找大哥的麻煩,更何況他還和大梁使臣走得那麽近,父皇的疑心本來就重,怎會察覺不出他的用意。”謝憬銘放下茶杯解釋道。
如今的朝堂上,太子派和齊王派那是爭鬥不停,精彩萬分啊。隻是不知道謝憬非怎麽服那些老狐狸去支持他一個幾乎毫無勝算的王爺的。
畢竟他們的母後如今獨寵後宮,而謝憬非的母親淑妃衛瑤已認罪伏誅;太子妃是鄒相的千金,而齊王妃的父親卻是在工部尚書之位上多年不曾挪動的老人,更何況齊王妃的身體已經……
“那父皇的意思呢?”謝憬銘快速的在心中分析著,好奇的問道。
“父皇……也想看看老二是不是真有那個膽子將衛瑤和陸靖安葬進皇陵。”謝憬忝沉聲答道。
“所以讓卿安去皇陵是父皇的意思?”謝憬淮驚詫道,他原以為是太子想要查證,可萬萬沒想到竟是父皇的意思。
謝憬忝點零頭,淡淡的看著他道:“不然你以為我從何處得來皇陵的圖紙?”
“可是守陵軍不是老二的人嗎?安安去豈不是會有危險?”謝憬銘皺著眉問道,聽白卿安正替父皇釀一種酒,他還啥也沒嚐到呢,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這也算父皇給她的考驗,若她真能在不驚動守陵軍的情況下確認此事,那許家翻案的事不過就是一道旨意罷了。”
謝憬淮沉著臉聽著,卻也聽出了弦外之音。
不驚動查出那就替許家翻案,驚動了那便趁機將謝憬非和他的黨羽們一網打盡,至於白卿安……
“父皇了,若是不成,本來十二年前就該死聊人,也沒必要再活下一個十二年了。”像是回答他一般,謝憬忝淡淡補齊剛才的話。
“老四你去哪?”謝憬銘見謝憬淮拂袖而去不由喊道。
謝憬忝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隻默默的看著就要走到門口的謝憬淮,然後淡淡開口:“你今日不是有事找我?”
謝憬淮腳步一頓,麵色陰沉,吐息一番後才轉身走回去,隻是站定在謝憬忝桌前看著他抱拳道:“請大哥救淩家。”
謝憬忝淡然的看著他沒話。
謝憬淮咬了咬牙,“淩家財力雄厚,此番願向太子殿下投誠,望大哥不計前塵,救一救淩家。”
謝憬銘左右看看,卻理智的閉口不言。
謝憬忝看著幼弟,許久後才歎了口氣,將他喚到麵前附耳吩咐著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