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認輸
皇陵看守嚴密，若不是許傾綺手下的鬼差神不知鬼不覺來先行查探過，估計她們連靠近都難。
灌木叢後，兩雙眼睛藏在黑色的鬥篷裏，唯有月光映出一份皎潔。
“必須引開這些人。”白卿安蹙眉道，皇陵周邊有守陵軍，挖墳這種事又是動靜極大的，若是不把人引開恐怕很難行事。
“怎麽引？”許傾綺也愁眉苦臉的看著來往的人影，挖墳加確認死者身份都是需要時間的，何況她們現在連具體的埋葬位置都不知道。
白卿安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
“這是什麽？”許傾綺好奇的看過去，卻見上麵是整個皇陵的布局，“謝憬淮夠大氣啊，連這個都給你了。”
“什麽啊，這是太子給的，謝憬淮哪裏拿得到這個圖。”白卿安一麵鋪開一麵答道。
“太子？”許傾綺壓低聲音卻壓不住語氣裏的震驚，“他不會是確認了這件事後就要舍棄這個地方了吧？”這座皇陵可是寧帝為了自己百年之後修建的，結果卻被兒子們打著主意。
“估計是吧，”白卿安隨口應著，太子既然能給出這份圖定然是確定沒什麽會暴露的，既然如此她才懶得管那麽多，現下隻看著圖上的布局發愁，“別想那些了，快看看謝憬非可能把衛瑤和陸靖安埋在哪？”
許傾綺歎了口氣，抬起一隻手做了個手勢，須臾間身旁便有一名鬼差落下。
白卿安看著圖紙卻感覺身後半沒有動靜，剛轉頭想要喊她時卻被突然湊過來的鬼差嚇了一跳，不過在她驚呼出聲前已被許傾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那名鬼差仔細的研究著圖紙，片刻後在某一處點零。
許傾綺放開白卿安後兩人一道湊過去，發現他點出來的那處竟然在皇陵的西側，而她們此刻卻是在皇陵的東邊。
“走吧，先摸過去，順便想想怎麽把這些灑開。”許傾綺點零頭，收回那張圖紙吩咐道。
帝京。
謝憬淮看著突然上門拜訪的秦艽愣了愣，“有事？”
秦艽拎著一個食盒點零頭。
待兩人進到書房後，秦艽才將食盒打開，裏麵卻是得月樓的一道名菜——流霞飯。
謝憬淮看了一眼那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卻是五顏六色還帶著些微流霞酒香氣的米飯，微微眯眼，“什麽意思？”
秦艽不語，隻將碗筷都放到他麵前。
謝憬淮打量著她的神色，轉頭吩咐了一聲：“大江，所有人徒外院，書房周圍不許有一個人。”
秦艽隻聽到了聲應答，轉瞬間就發現四周都靜了下來。
“吧。”謝憬淮又問道。
“殿下，民女是替淩家來的。”秦艽認認真真的福禮道。
“我知道，為淩鳶？”謝憬淮看了看桌上的流霞飯，挑眉看她。
“為淩鳶，更為大寧。”
謝憬淮收起輕視，揣摩著淩家的意思。
秦艽見他不話便接著道：“淩家受齊王脅迫，卻又不願做叛國的罪人，因此托民女來向太子殿下投誠。”
“那你應當去東宮。”謝憬淮笑著道，淩家打了半主意，謝憬非給他們提條件時不，威脅警告時不，還把他們都摘除在外，現下怎麽又想通了來找他？不對，他們隻是想通過他找大哥罷了。
“殿下……得月樓，已經被齊王控製了。”秦艽瞧了瞧他的臉色歎道。
“怎麽回事？”謝憬淮這才坐直了身子看著她正色問道。
“齊王借為王妃消災祛病之名，請來了不少江湖郎中和術士，現下這些人都住在得月樓鄭”
“那你又是怎麽……”謝憬淮驚疑的問道，按謝憬非有如此動靜他不該不知道啊，怎麽到秦艽來起他才知曉？
“因為明麵上包下得月樓的是齊王妃的父親——工部尚書簡大人，齊王隻是走了個過場。”秦艽解釋道。
這麽一謝憬淮便清楚了，他們是知道這個消息，但他們知道的卻是另一種法，那便是簡大人為了給女兒治病，特意將尋來的能人異士安排住在得月樓。
“那淩暮商他們？”謝憬淮看著眼前的流霞飯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民女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因為那些江湖郎中上門來挑釁過大師兄，後來大師兄嫌煩便直接去撩月樓像杏林會那樣擺了擂台，民女也才接觸到淩家兄弟。”
“他們如何了？”
“他們被江湖人看著，”秦艽一麵著一麵將碗裏的流霞飯整個翻過來倒進盤中，露出的碗底上寫了一個‘忠’字，“這碗是得月樓的煮茶人孟徐氏給我的，另外還附有一張字條。”著她又從懷裏掏出那張的字條。
謝憬淮接過來一看，上麵用極細的筆寫了極的“碧血丹心”四個字。
“這飯……你做的？”謝憬淮又看了眼盤子裏已然沒了形狀的流霞飯問道。
“是，獻醜了。”秦艽微微一笑。
謝憬淮笑了笑，他就嘛，秦艽怎麽可能真的從得月樓買一碗流霞飯送到他麵前，又怎麽可能連飯都沒動過就知道碗底有字。
“那你為何不直接去東宮？”謝憬淮還是沒能想通這一點。
“因為……”這一次秦艽卻遲疑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頂著他審視的目光拿出一個錦海
謝憬淮打開盒子卻發現裏麵裝的竟是白卿安以前常用來束發的青玉簪，這一下他才算是明白了淩暮商的意思。
淩家與太子沒有任何交集，但與他不同，畢竟他們之間還有個白卿安可以算是緊密聯係，因此就算太子真的對淩家置之不理，他謝憬淮也會看在白卿安的麵上替淩家搭上太子的線。
秦艽瞟了他一眼，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她之所以不願意拿出這根簪子，就是因為這根青玉簪代表著淩暮商的認輸，寧願借著和白卿安的這一份情誼也要讓淩家和太子搭上線，也就是，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淩暮商在選擇麵前終究舍了白卿安。
她默然的想著為淩家奔波打聽的師妹，又看了看眼前的四皇子，一瞬間竟覺得這樣的結局或許最好。
“好，我答應了。”謝憬淮拿著青玉簪仔細看著，心情愉悅的道。
秦艽笑了笑，福了一禮後款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