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猜測
“二哥，她平日裏同我隨性慣了，你就別同她計較這些事，況且這也不是在宮裏。”
謝憬淮的手按在了白卿安的肩上，無視了淩暮商的視線，直直的盯著謝憬非。
“四弟這麽護著啊。”謝憬非長歎一聲似是無奈的笑了笑，“真是好久沒聽過四弟這麽一聲聲的叫我二哥了。”
謝憬淮嘴角的笑意又挑起幾分，“在外頭，這麽稱呼方便，若是二哥喜歡，日後我可以都這麽劍”
“不必了，我不喜歡為難別人。”謝憬非挑眉輕輕瞥他一眼，然後又看向白卿安道：“白姑娘，勞煩九月十九，送十壇酒到宮裏，屆時我會派人前來接應的。”
他完後便起身抖抖袖子，又示意廝放了一張銀票在桌上，“定金。”然後帶著廝悠然自得的四處打量著離開了。
謝憬淮暗暗咬住下唇，想到什麽但卻又不敢相信一般，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殿下……”淩暮商站在一旁，看著他還按在白卿安肩上的手，忍不住開口提醒。
他這一出聲，引得白卿安回頭看了一眼，接著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微微側身壓低肩膀提醒謝憬淮。
“這事不對。”收回手的寫謝憬淮坐下來後道，沒去在意淩暮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怎麽？”白卿安對這位聞名不如見麵的二皇子實在沒留什麽好印象，單憑直覺也感受出他此行目的不單純，隻是還沒想通問題所在罷了。
“二皇兄來定初度酒，是因為九月廿日是皇後生辰，可禦酒是有固定上貢的，而且吃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一般情況下，壽禮最多的就是獻些奇珍異寶之類，極少有人會在最容易出事的東西上來冒這個險。”
“那他的最終目的，會不會……是你？”
白卿安看著他出自己的猜疑，但就算他倆關係不錯，出了事也不一定能將謝憬淮拖下水。
“要不這一單還是別接了吧？”淩暮商趁機坐下，關切的對白卿安建議道。
“不行，二皇兄做事，要麽無人知曉，要麽下皆知。”謝憬淮沉沉的道，很明顯這一次謝憬非的目的是在後者。
他在新酒開壇的這一日來，搶在百姓們最熱鬧的時候，然後當著所有饒麵先要買下現有的所有初度酒，在謝憬淮出現並帶出他的身份後又聽勸一般跟著到後院登記預定，如此一番之後，世人皆知二皇子來白墮酒坊定了酒。
九月十九十壇酒入宮，若是出了問題……
白卿安突然冒了一身冷汗，疲憊的抬手按了按頭，她確實有打算從皇後生辰日入手，但沒想到會牽扯謝憬非，若她真做了什麽——不，不用她做什麽，隻要有人想做什麽，那她都是逃不開幹係的。
“這……”淩暮商一時也沒了頭緒，他在經商一事上賦異稟，但在這些拚心機智謀的事情上真是一竅不通。
“你隻能做好這十壇酒，為確保事情順暢萬無一失，我估計送酒的時候二皇兄會讓淑妃留你在宮中過夜，直到皇後生辰宴結束。”謝憬淮冷靜的和她著之後可能發生的情況，語氣裏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擔憂。
“十壇酒……我，”白卿安閉著眼隻覺頭疼，她自入京起身體似乎有了些變化，時不時就會莫名其妙的昏睡好久，這是放在從前完全不可能的事，若是進了宮中，她再一次中招昏迷，酒又出了紕漏，那就真是有口難辯了。
入京……昏迷……
“我入京後第一次昏迷是因為什麽？”她突然抓住了這個問題，直覺告訴她這事是導致她身體變化的關鍵原因。
“你入京後昏迷？”淩暮商驚訝的問道，淩家從前在京中並無勢力，他們之間又主動斷了聯係，因此白卿安入京後的事情他幾乎沒有一點消息，現下聽聞此事，原本就懸著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自鬼府歸來後，但沒人知道你在鬼府發生過什麽。”謝憬淮淡淡瞟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淩暮商，懶得和他計較忘了他也是皇子而要守規矩的事。
“鬼府。”白卿安喃喃念到，她隻覺得有一團霧氣遮在眼前，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後麵的情況，讓她分辨不清究竟是黑是白。
淩暮商和謝憬淮不知何時離開的，但秦艽收拾好店麵上的東西到後院時，正看見白卿安神思不寧的寫著酒方。
“安安？”秦艽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見她看過來時迷茫的眼神不由溫柔的笑了，“累了就去歇著，之後的日子可有你忙的。”
除了二皇子這樣的貴客降臨以外，大部分單子的預定也都是在前堂完成的。
秦艽甩了甩手裏捏著的訂單，柔和耐心的看著她。
“你今日的眉毛畫的甚好。”白卿安似乎是看著她出神，片刻後便冒出了這麽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來。
“是嗎？麗娘家買的青黛，確實挺好用的，明日借你一用。”秦艽笑著道，卻不防麵前的人突然起身，差點把她撞倒，“怎麽了？”
白卿安看著她，又像是嘴幹一般舔了舔唇後才問道：“哪個麗娘？”
“胭脂痕的麗娘啊。”
胭脂痕！
白卿安突然笑了起來，她怎麽把這個暗樁給忘了。
適才一直在想找到鬼府或是聯係上鬼差的辦法，卻獨獨忽略了舊曹門街就有許傾綺留下給她通信的人。
喜上眉梢的白卿安拍了拍秦艽的肩，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平日裏埋頭在酒缸裏就算了，這關鍵時刻忘記關鍵人物真是腦子裏進酒了。
胭脂痕的鋪子裏，麗娘正往臉頰上抹著胭脂。
緋紅的胭脂一上臉，便為美人更添豔色。
門突然被撞響，嚇得麗娘手裏的胭脂慌亂的掉在了桌上，心疼的她蹙起兩彎秀眉轉頭就要開口罵人。
“你——”看清來人時，麗娘卻又將所有怒氣咽回了肚子裏。
白墮酒坊蒙麵的白姑娘時常會來買些胭脂水粉，但另一位白姑娘上門拜訪可就隻剩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