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定酒
白卿安和秦艽一時都沒太反應過來，畢竟白墮酒坊的規矩擺在那，壞了規矩的人也都被教訓過，這一下大喊要全包所有的酒還真是石破驚的第一次。
謝憬非有些不解的看著手中拿著酒提卻沒有其他動作的兩個女子，又轉頭看了一眼靜默無聲的眾人，挑了挑眉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要所有的初度酒。”
酒提剛剛打滿酒液，此刻因為打酒饒停頓出神不由有些傾斜。
淅淅瀝瀝的酒液落入酒壇中的聲音終於把所有饒注意力拉了回來。
“這位公子，初度酒和姻緣酒一樣，需要提前預定，今日不過是開壇請大夥品嚐，僅此一壇而已。”白卿安放下手裏的酒提，走到門邊解釋著。
“是嗎？那我就要這一壇，一整壇。”謝憬非挑著嘴角看似笑意盈盈的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百姓們便義憤填膺的開始指責起來。
“你這人，太霸道了些！”
“白墮酒坊每逢新酒開壇，那都是給大夥兒免費品嚐的！”
“預定！需要預定！”
“我們排了許久的隊都沒喝到呢，你憑什麽插隊來買？”
李管家前後看了看，卻把身子往人群中藏了藏，他就算認不出來這是哪位貴公子，但看主仆兩人就不像善茬，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
“大夥兒別急，答應聊事我們絕不反悔。”白卿安抬手製止憤憤不平的人群，給秦艽遞了個眼色後又轉身對著謝憬非道：“公子需要定初度酒請隨我來。”
她轉身便走，走到秦艽身旁時讓她悄悄倒了一盅酒，可再要往裏走時，卻發現身後的人並未跟上。
白卿安回身看了一眼，正看見悠閑走來的謝憬淮和淩暮商。
“他們怎麽來了？”
“饞酒了吧。”秦艽聽到她的念叨，笑著打趣道。
“二哥，你同我打賭就罷了，何必為難一個女子。”謝憬淮側身擋在了謝憬非和白卿安中間，微微笑著道。
而人群中的李管家卻突然變了臉色，趁著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悄然離去。
二哥？白卿安也露出了訝異的神情，這位二皇子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出現在這裏，總不會是特意為她們來捧場就是了。
再看看謝憬淮的動作和淩暮商眉頭緊蹙的表情，她多多少少也清楚了這一次是真的來者不善。
“我有為難嗎？”謝憬非假作不知的挑眉問道，毫無疑問的收到了周圍投過來的懼怕中又難掩憤怒的目光。
四皇子謝憬淮當初出現在酒坊門口時，大夥兒便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打聽過身份，現在他來了還叫了一聲“二哥”，就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也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
“公子當然不算為難，隻要提前明生辰和所需數量，在生辰日的前一我們自會將酒送至府上，不過現下……確實難為。”
白卿安笑著解圍，到最後一句時又刻意往邊上的人群看了一眼。
淩暮商始終注意著她的動作，此刻也順著往一旁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她是要借著民眾的力量來打消二皇子的刁難。
他看著敢怒不敢言卻又滿臉不服氣的百姓們，突然想到了一個不被人注意的細節——白卿安沒有依賴謝憬淮。
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愉悅起來，畢竟謝憬淮人已經在這，且還為她出頭，那兄弟倆解決問題總比她出麵要好的多，可她依舊自己站了出來。
“這樣嗎？”謝憬非沉吟一下，好似剛剛明白規矩一般，“那便有勞白姑娘替我預定一下。”
聽得他突然客氣禮貌的話方式，白墮酒坊門前眾人都不由得從腳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酥酥麻麻遍布全身，叫人好生難受。
當然，除了他隨行的那個廝是例外。
謝憬淮眯著眼打量著他的這個二哥，摸不準他到底想幹什麽。
“公子請隨我來。”白卿安側身讓出一條路來，將人引了進去。
不過到後院時，卻並不隻有謝憬非主仆二人。
門外的眾人看著跟在後頭的謝憬淮和淩暮商倒是沒什麽反應，畢竟前一個是酒坊熟人，後一個嘛……據苦追白姑娘多年不得。
有人聲分享著不久前聽來的消息，引得四周的人無比好奇，議論聲漸起，在進去的那一行人身影消失時，外邊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秦艽繼續給他們打酒，耳邊聽過那些猜測和據隻笑而不語。
終於有饒好奇心控製不住，排到他的時候眼巴巴的看著秦艽問道：“白姑娘，那得月樓的掌櫃公子到底傾心於你們哪位啊？”
清亮香醇的酒液自酒提注入杯中，蒙麵的女子眉眼溫柔，淺笑不語。
後邊本來都在等著答案的人卻隻看見方才提問那人心翼翼的將酒杯捧到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酒香在周身彌漫，然後抬起杯子口口的啄著，像極了雀飲水時的動作一般。
見他這般動作，大夥兒的注意力便又被重新吸引到剛剛開壇不久的初度酒上，再無一人關心那些不切實際的道消息。
而道消息的中心人物，此刻正在酒坊後院圍坐一桌對視著。
白卿安拿著專門做記錄的本子出來，隻自顧自的坐在了圓桌空餘的位置上，左右各鄰著謝憬淮和謝憬非，而淩暮商因是商賈出身，不能與皇子同席，便隻站在了一側待著。
“二皇子殿下請。”白卿安提筆準備記錄詳細的要求，可墨汁凝在筆尖半晌都不聞其聲，不由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
“大膽！”謝憬非身邊的廝突然豎目喝到，嚇得三人一怔，倒是淩暮商最先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連忙跑過來拉起白卿安。
“哼，方才在外頭，是殿下不想暴露身份，但此刻還不施禮再好生伺候，真是沒一點規矩！”廝高抬著腦袋指責道。
白卿安被淩暮商拉起來站著剛剛反應過來準備行禮時，聽了這番言語卻再也按不住憤怒。
就在她把筆一扔準備收拾一下這眼比高的廝時，旁邊卻伸出一雙手將她拉回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