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內力如江水
蔣小魚看著柯蘭渾身癱軟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心裡嘆息一聲,柯蘭最大的錯是不該愛上蘇瑞寅這個如此冷漠的男人,而她比之幸運的是蘇瑞寅的心愿意為她敞開,這才有了她如今的幸福。
「這怎麼可能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如果不是心中有我,為何要與我相和那曲《鳳求凰》?為什麼要那樣看著我?」柯蘭喃喃自語,一臉哀傷的表情深深刺痛了蔣小魚的心。
就這麼默默看了她許久,蔣小魚緩步走上前,蹲下來,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柯小姐,地上涼,你才蘇醒,想不想吃東西?」
「他有告訴你我是誰的,是不是?」柯蘭身子顫抖了一下,赫然抬眸,正對上一雙靈動,充滿了關切、真誠的眸子。
這樣的目光有多久沒有看到了,除了奶娘,所有人待她多是畏懼、討好、諂媚……卻無一人會流露出這樣關切的目光,哪怕是與她交好的幾位閨閣小姐,雖然也時常會聚到一起,可那笑意根本就不達眼底。
唯有馬球場上,她才會卸下偽裝,才會做最真實的自己。她看著蔣小魚,眉心越皺越緊,可以說這樣的目光比方才蘇瑞寅那冰冷的目光還要讓她驚訝。
畢竟她們只是初次見面,她如何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蔣小魚點了點頭,「柯小姐傷了頭,實在不宜坐在地上。」
柯蘭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許,如果忠義王沒有告訴她,她又是如何知道她姓什麼呢?心裡湧上一絲雀躍,原本繃緊的嘴角輕輕翹起。
只是忠義王是如何向她介紹自己的呢?
她真的很好奇,卻不敢問。
一把抓住蔣小魚的手,溫暖順著指尖滲入肌膚,莫名的讓人心安。柯蘭咬著唇問道:「你們只是師兄妹,對不對?」
蔣小魚心底無聲一嘆,要怎麼回答她呢?這樣的一場賜婚註定以她的不幸結束,如果她知道其實她的良人不過是一場她自認為美麗的夢,如同泡沫般輕輕一觸就會破碎,她會不會崩潰。
依稀還記得馬球場上那抹颯爽的身姿,眉間的自信,倔強不服輸的笑靨……其實她一直欣賞倔強自立的女子,只是因為嫉妒,淡化了心裡的欣賞和好感,又因為她是太后的外甥女,蘇渣渣的表妹,讓她一早就多了幾分的排斥。
「別胡思亂想,我去給你熬點兒粥。」絞盡腦汁,她似乎只能這麼說。
其實柯蘭也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堅強,那麼強勢。古時候的女子就算身份再高貴,一旦許了人家,便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系在夫家的身上的。如今蘇渣渣已然賜婚,那麼對柯蘭而言,蘇瑞寅便是她的全部。
她會因為他而喜悅,而苦惱,而瘋狂……而蘇瑞寅,卻只是利用她。
蔣小魚莫名的心裡就升起一絲同情,讓她忘記了之前她還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而傷心,逃離,彆扭。
「我去給你熬點兒粥。」蔣小魚什麼都不能說,只無奈一笑。
手上突然被大力的一握,蔣小魚回頭看著她,「自己無法站起來?」
柯蘭目光一駭,這張臉似曾相識,她一時想不起來,當目光撞上那左臉上的疤痕,天!她這臉……搖了搖頭,「算了。」
「那我扶你回炕上躺著。」
「好。」
兩人的對話很簡單,柯蘭抿了抿唇,想問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問,問了又如何?端看忠義王看她的表情,便是那般的溫柔,如同那晚宮宴上他看著自己的眼神。
越想心裡越是煩亂,越是無措,背對著她,只懨懨的道:「我累了。」
蔣小魚看著她不停顫抖的後背,想要勸勸她,可是竟覺得這時候無論說什麼大抵她也是不會聽的,便開門去了廚房。
當蔣小魚離開后,柯蘭擦了把淚,悄然下了炕。
蔣小魚剛進了廚房,蘇瑞寅便跟了進去,自身後擁住她,溫聲道:「餓了?」
蔣小魚靠在他的懷裡,將洗好的米放入鍋里,添水,「畢竟摔傷了頭,方才又被你那樣吼著,正偷偷哭呢。我做點兒粥,她若哭夠了,哭累了,會吃的。」
蘇瑞寅將她擠到灶台前,「我也想吃。」
前邊是灶台,後邊是他硬邦邦的胸膛,腰上還有一雙有力的手臂,蔣小魚一時被逼得沒了退路,而他灼熱的呼吸又不停的噴洒在她的脖頸上,帶起一陣酥麻,臉上的溫度也不斷的飆高,「你身體這麼強健,和一個病人爭什麼?」
他貼著她的耳垂,輕聲道:「不是吃粥,是吃……」
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蔣小魚脊背一僵,偏了偏頭,「你別亂來,她已經醒了。」
蘇瑞寅挑了挑眉,眸底閃過一絲異色,「醒了又如何?若不是太后施壓,想要收回英國公手裡的兵權,又不准我露出丁點兒蛛絲馬跡,你以為我會答應賜婚嗎?」
蔣小魚怔了一下,分明是他的計,如何竟又變成了太后針對英國公,自己的親哥哥設的局了。詫然扭頭,卻正好對上他狡黠的目光,唇也正好蹭到他的兩片柔軟的唇瓣。
雙眼一瞪,蘇瑞寅就是一隻腹黑大灰狼,竟是算準了她必然會因為疑惑而扭頭,便擎等著她自己送上門去。惱恨的想要開口喝叱他,卻被他逮到機會靈舌長驅直入,卷著她的舌,輕咬糾纏。
呼吸越來越粗重,胸口越來越窒悶,不知何時她已經被蘇瑞寅翻轉了身子……
廚房外,柯蘭聽著這羞人的吮吻的聲音,嘖嘖的水聲,只覺得心越來越沉。
太後為什麼要奪了父親的兵權?
身形一個踉蹌,柯蘭險些碰到廚房外的木柴,逃也似的回到了屋裡。
蔣小魚捶打著他,再吻下去,她就要斷氣了。
蘇瑞寅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這才放開她,她撫胸大口的喘息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蘇瑞寅,麻煩你下次照顧一下我這個沒有內力的武學小透明好不好?」
蘇瑞寅挑了挑眉,「你體內的內力可是相當渾厚。」
蔣小魚臉色一黑,「可我不會用啊。」
蘇瑞寅翹了翹嘴角,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牽著她的手便來到了院子里。
蔣小魚望了一眼鍋里的粥,試圖抽出手,「我還要去熬粥。」
「曾黎。」蘇瑞寅喚了一聲,不由分手的又加大了力氣,「既然不會用,那麼就學會用,來,我教你。」
蔣小魚看了一眼曾黎,「好歹他也是你的暗衛,你怎麼能讓他熬粥呢。」
「別說粥了,軍營里什麼沒做過。」
蔣小魚苦哈哈的道:「都這麼晚了。」
「晚上練功才有情趣。」蘇瑞寅直接取來一方巾帕,「看好了,所謂用氣,便是要將丹田之氣凝聚於一處,再……」蘇瑞寅詳細的為蔣小魚講解如何運氣於物,而後就這麼手一抖,那布巾便瞬間變成了一把「劍」。
眸底閃過一絲崇拜之色,蔣小魚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蘇瑞寅,「好厲害。」
蘇瑞寅沖她挑眉,將布巾塞到她的手裡,「來試試,先將丹田之氣凝聚一處。」
蔣小魚輕「嗯」了一聲,凝神,按著蘇瑞寅方才所說,調動體內真氣。只覺得丹田浮上一股燥熱,她趕忙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將丹田之氣慢慢凝聚一處,卻皆以失敗告終。
蘇瑞寅凝眉深思了一會兒,在幾次失敗之後,終於找到了癥結所在,「你別心急,放輕鬆,這內力就跟江水似的,只有順勢而為才能輕鬆為你所用。」
蔣小魚聽的一頭霧水,這修鍊內力還真不是一件易事,轉了轉眸子,她忽然抱住他的胳膊,「阿寅,怪老頭那麼寵著你,你去和他商量商量,所謂『欲速則不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修鍊內力和做學問一樣,不能一蹴而就。像他那種隱世高手,怎麼能拿一個植物人的生死來威脅我這個小輩呢?你說對不對?」
蘇瑞寅嘴角抽了抽,方要說話,卻聽到一陣咳聲,蔣小魚心虛的看了一眼蘇瑞寅,緊張兮兮的道:「怪老頭是醒了還是沒醒?」
蘇瑞寅搖了搖頭,「還是別想著怎麼偷懶耍滑了,好好練,你體內這麼渾厚的內力,若是不能好好調用,豈不是浪費了?」言罷,牽著她的手貼上他的小腹,「一會兒我氣沉丹田的時候,你感受一下,或許能琢磨出來。」
蔣小魚自然知道蘇瑞寅是真的不存其他的心思,這下丹田便在肚臍之下,可她的手卻好像被什麼燙了似的,溫度順著手快速竄到臉上,呆怔怔的只一個勁兒的點頭。
蘇瑞寅擰了下眉,他的王妃這是怎麼了,比這還親密的舉動都有過,她怎麼還會在這麼正式的場合露出這樣羞澀的表情。微咳兩聲,突然一個氣沉丹田。
蔣小魚只覺得蘇瑞寅的小腹處突然一熱,彷彿有無數氣流在涌動,最後匯聚於一處,最後宛若河流一般,流向胳膊……布巾「唰」的鼓盪起來,形成一柄利劍。
蔣小魚完全呆住了,這就是神奇的內力,沖他眨了眨眼睛,「我也能做到?」
蘇瑞寅點了點頭,「自然。」
經過二十幾次的練習,蔣小魚終於能夠將混亂的內力統統沉于丹田了,興奮的撲到蘇瑞寅的懷裡,喊道:「阿寅,我終於能氣沉丹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