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柯蘭蘇醒

  日頭徹底落下,景閑隨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想要問蔣小魚,卻終究不得機會,最終還是帶著滿腹疑問離開了民居。


  蘇瑞寅說明日再休息一日,待處理完江雲橋的事情后,便要回行宮了。


  但是這民居本就不寬敞,如今又突然多出這麼多人,所以蘇澤宇便帶著柔兒和桐兒回了客棧。


  歸一喝得有些多,由曾黎扶著早早回屋子裡睡下。


  另一間屋子裡,蔣小魚正埋頭用半截木炭依著記憶想要畫出那塊景閑隨送她的玉佩。


  蘇瑞寅悄悄走到她身後,「畫什麼呢?」


  蔣小魚心裡一跳,趕忙趴到桌子上,「怎麼沒聲沒息的,要被你嚇出心臟病了。」


  「心臟病?那是心疾?」蘇瑞寅不解的皺了下眉,瞥了一眼被她有意擋住的宣紙,「到底在畫什麼呢?」


  「隨便畫的,你不準看。」


  蘇瑞寅心裡越加疑惑,見她整個人幾乎都趴到了桌子上,無奈的將視線移到炕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柯蘭身上,「為什麼一定要把她抬到這裡?」


  蔣小魚見他終於移開了視線,趕忙又抽了一張紙蓋到玉佩圖樣之上,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難道要她和怪老頭待一個屋子裡?」


  蘇瑞寅嘴角抽了抽,將白日套到的玉鐲放到桌子上,「我的意思是把她留在客棧,等到後日回行宮的時候再接她一起不是很好么。」


  蔣小魚匆匆畫了幾筆,「拜託,為我的任務著想一下好伐?否則你以為我願意啊!」


  蘇瑞寅低低一笑,其實無論這民居有多破落,可好歹比軍營強了不知幾倍,只要是和他的王妃待在一起,他就覺得心中甜滋滋的,但這突然多了一個外人在場,雖然是個昏迷不醒的人,可他還是覺得彆扭。


  「別畫了,你難道不想學如何用氣嗎?」蘇瑞寅問道。


  「別煩我,練那些什麼時候都能練,現在的事情比較緊急。」明天她就想去找春嬸,順便商量一下布偶、抱枕的事情,若能制出來,便會有不小的一筆收入,雖然是小錢,可聚少成多,好王妃任務也能快些完成。


  蘇瑞寅臉色沉了沉,他的王妃真是不解風情,他不過是想找個可以與她單獨在一起的理由,她怎麼就不理解呢?

  臉色越加沉得厲害,「小魚兒,以後離景閑隨遠一些。」


  蔣小魚手一頓,回頭問道:「為什麼?我不是都和你說清楚了么,我只把他當成男閨蜜,別這麼小氣好不好。」


  蘇瑞寅只覺得心裡一團火「蹭蹭」上竄,目光掃過柯蘭,手隔空一掃,一床被子就蓋到了柯蘭身上,「只怕你把他當男閨蜜,他卻把你當女朋友。」


  蔣小魚聳了聳肩,「這個你別擔心,無論他怎樣想,我的心在你身上。」瞥見柯蘭整個人被蒙的嚴嚴實實,她無奈的一笑,走到他身邊,將被子向下掀了掀,「現在可是初夏呢,你這是打算把她捂死嗎?」


  「捂死了更好。」蘇瑞寅綳著嘴角,冷梆梆的甩了一句話。


  蔣小魚知道他又吃味了,淺淺一笑,坐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阿寅,當初是你說的讓我耐心等待一個月的,如何你自己就已經失了耐心呢?」


  他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我想她是你計劃里很重要的一環,否則你也不會與她和琴,所以別動不動就耍小孩子脾氣,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忠義王,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血修羅。」她目光閃動,崇拜的目光,軟軟糯糯的話語如同一泓清泉澆熄了他心頭的怒火。


  能被自己的王妃崇拜,這感覺真好!

  笑著望入她的眼睛,吻上她的額頭,他問:「想不想去看星星?」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圖樣,突然想到蘇澤宇,「相比看星星,其實我更想讓你帶我去瞧瞧蘇澤宇那個混球,也許他現在正待在茅房出不來呢。」


  蘇瑞寅蹭了蹭她的鼻子,「我就知道你使壞了。」


  「癢。」她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與他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不管他以後做了什麼,我得了機會還是會惡整他。」


  他低笑,牽著她的手便走到院子里。一路輕掠,一會兒便落到了客棧的屋頂。


  蘇瑞寅輕輕移開一片瓦片,屋裡的光線便泄了出來,也將房間里的情況一覽無餘。


  「王爺,您胃裡還難受的厲害嗎?」柔兒遞過去一杯溫水,心焦不已的問道。


  蘇澤宇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嘶啞:「這胃裡就像是燒了一把火,哎呦,又來了。」說著,捂著屁股衝出了房間。


  蔣小魚憋著笑,與蘇瑞寅相視一眼。


  蘇瑞寅心裡嘆息一聲,他的王妃還真是手段層出不窮,澤宇碰到了她,也不知會被折騰成什麼樣子。


  蘇澤宇腳步虛浮的推門回來,桐兒趕忙擰了帕子給他擦去額上的虛汗,提議道:「不如去民居求歸一大師給王爺開付葯。」


  柔兒皺著眉,「不妥不妥,那歸一大師都醉成那樣了,怎麼還能開藥?若是再不對症,王爺豈不是要脫一層皮?」


  蘇澤宇擺了擺手,「你們快別說了,這個時辰師父已經睡下了,別去打攪他。你們去問問客棧老闆,有沒有止瀉的葯。」


  柔兒搖了搖頭,「這是客棧不是藥鋪。」


  蘇澤宇揉了揉額角,「算了,我這身體還經得起這一番折騰,你們……」話沒有說完,又是臉色一變,趕忙起身,衝出房門。


  蘇瑞寅將瓦片重新蓋上,攬著蔣小魚落到地上,五指自然而然的伸入她的指縫,「夜色不錯,順道看看星星再回去。」


  蔣小魚歪頭一笑,「阿寅,柯蘭這幾天肯定會醒,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覺得我與怪老頭還是留在豐鎮吧。」


  蘇瑞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目光裡帶著不悅,「不行。」


  「可我看著柯蘭膩著你,看著你們眉目傳情,暗送秋波,即便知道那是假的,可心裡也還是會難受。」說完這話,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尤其是當她看到蘇瑞寅那越來越亮的眸子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定是今晚的氣氛太好了,否則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就算她在意,那也不能說出來啊!

  蘇瑞寅眼睛里的光芒越來越盛,握著她的手也越收越緊,他的王妃這是在表達她對他的在意程度吧!一定是,喜悅衝上大腦,他想都沒想的一把將她箍入懷中。


  周圍全都是蘇瑞寅身上的竹葉清香,蔣小魚推著他,卻如何也推不開。


  「阿寅,放開我,若是讓人看到不好。」蔣小魚試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若是怕人看到就把頭埋入我懷裡。」他霸道的說著,手臂越勒越緊,好像要把她揉入骨肉之中,「你別鬧,我就這樣抱一會兒,真的就一會兒。」


  蔣小魚嘴角抽了抽,瞥見有人走過時露出那曖昧的表情,她臉上一熱,趕忙將頭埋入他的懷中。頭上,蘇瑞寅翹了翹嘴角。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蔣小魚的臉越來越熱,不敢抬頭看他,只盯著他衣裳的紋路。


  蘇瑞寅真的只是抱了她一會兒便鬆開了,回去的路上,她因為太尷尬並沒有說話,而他亦也沒有。


  兩個人扯著手一路向民居走去,這樣乾巴巴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他們推開房門,「快去陪怪老頭吧。」她低聲道。


  「你以為師父真的喝醉了?」


  「難道沒喝醉?這倒是稀奇了,無緣無故的裝醉做什麼?」


  他雙手捏著她的臉頰,「自然是想給咱們多一些獨處的時間。」


  她臉一紅,轉身便要進去,卻赫然發現柯蘭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那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充滿敵意的目光,讓蔣小魚徹底無語了,這是神馬情況,這樣子怎麼做朋友!

  「那個……」咬著唇,蔣小魚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柯蘭如同瘋了一般,一把扯開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聲音暗啞的吼道:「你們在做什麼?」


  蔣小魚無語的看了一眼蘇瑞寅,卻見他冷眸一眯,「我們在做什麼,你難道沒看到嗎?」


  蔣小魚沖他直遞眼色,這樣豈不是誤會越來越深,艾瑪!還怎麼交朋友,交不成朋友,怎麼完成任務……


  可是她的焦急,蘇瑞寅卻宛若未見,只冷著一張臉目光冰冷的瞪著柯蘭。


  柯蘭驚悸了一下,只覺得頭痛欲裂,雙手捂著頭,喃喃道:「你是騙我的,你只是在惱我……」


  蘇瑞寅眸光一凜一把拽開她的手,當目光落到她腕上的那對兒玉鐲時,目光已是冷的宛若利劍一般,「誰允許你動這鐲子的?」


  柯蘭此時已經渾身戰慄不止,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只剩下懼怕,淚水,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說話!」毫不憐惜的就要拽下她腕上的鐲子,這是小魚兒的,怎麼可以讓別人隨意碰觸。


  蔣小魚也是怔了一下,這樣冷酷的蘇瑞寅別說是柯蘭懼怕,就是她也有些難以相信,讓她無論如何不能與腦海里對她溫柔似水,動不動會害羞紅了耳朵的蘇瑞寅重合。


  抬手攔下蘇瑞寅的動作,「算了吧,既然柯小姐喜歡,便送她了,天色不早,你去陪怪老頭吧。」


  蘇瑞寅冷哼一聲,斜了一眼柯蘭,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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