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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撇清關係

  深眸一沉,問到:「是一個著鵝黃襦裙,杏核眼,趾高氣昂的女子?還有一個丫頭。」


  苑苑看到了他眸內的沉冷和篤定,他怎麼會知道?「你認識她?」


  看來是李茹瑾沒錯了!駱啟霖仔細答了她:「她是皇帝的嬪妃,李婕妤,李茹瑾。也是戶部侍郎李嵇的女兒。」


  苑苑聽得仔細,暗忖:原來是戶部侍郎的女兒,怪不得如此趾高氣昂。只是這樣不懂收斂的女人,在這後宮遲早是要吃虧。弄不好還要害了李家。


  思忖間,又聽到駱啟霖平穩的對她道:「顏兒,明日皇帝必會問你此事,你一切如實答他就是。李茹瑾在後宮一向放肆,皇帝這次怕是不會放過她。」


  見她沒在看他,也無甚反應,又淡淡道了句:「戶部侍郎李嵇與傅炎一向不合,你看著辦吧。」


  見她看著窗戶的眸中似亮了亮,知道她是聽進去了。輕嘆了句:「夜深了,你好好歇著,我改日再來看你。」


  留戀的看了她一眼,就起了身,本沒想等她有反應,依她今日的表現她是不會好好跟他說話的。


  剛站起,就聽到她冷淡的聲音:「苑苑多謝王爺好意,王爺公務繁忙,不用為苑苑一個小小六品校尉浪費時間。」


  駱啟霖身形一頓,皺眉,她左一個王爺,右一個校尉的,又在撇清他們的關係。她到底怎麼了?之前他對她不聞不問時,她也沒有這樣過。


  心內開始煩躁不安,他都已如此低聲下氣,她竟還不肯原諒。眸中一沉,一甩袍袖,也不再看她,冷著一張臉大步離開了挽雲殿。


  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苑苑眼中的淚無聲從眼角滾落。


  她都還來不及好好祭奠她死去的孩子,上天又給她迎頭一擊。是要報復她對他隱瞞有孩子的事,還離開他,所以就真的讓她沒了孩子,也失去他……


  這都是報應?

  傅舒雲在駱啟霖離開后便遣了丫鬟去偏殿看候苑苑,面上的事她還是得做到,之前沒讓丫鬟進偏殿,不過是為了見他一面,方便他進出罷了,也是要親自消了他對她的戒心。


  偏殿內的苑苑一夜都沒能安睡。駱啟霖與傅舒雲的那些話把她腦內攪得天翻地覆。腦中一遍一遍都是他們風花雪月的情景。


  她只恨自己傻,不怪任何人,傅舒雲認識他在先,她不過是個後來的攪局者而已。


  她不該再放任自己的感情了,明知他心裡的人不是她,她就不該再破壞人家青梅竹馬的感情,也讓自己尊嚴盡失。


  只是那個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傅舒雲已是皇帝的妃子,是他哥哥的妻子,他這是欺君亂倫!若被皇帝知道,他和傅舒雲都要被凌遲處死!

  為何要讓她知道這種事?

  一夜輾轉,聽著窗外的風聲和宮燈搖晃的「吱呀」聲,屋內明明升著炭火,卻讓她覺得從心內凉到四肢百骸。


  第二日,傅舒雲便來看了她。


  苑苑見她到來,急著就想從床上下來行禮,傅舒雲快行了幾步,到她床前輕按住她,淺笑,聲線婉轉如鶯:「朱校尉身有抱恙,不必如此,等你好了,本宮再受你一禮便是。」


  苑苑坐在床上,垂眸恭敬的對她彎腰行了一禮:「朱顏多謝雲貴妃娘娘。娘娘大恩朱顏感激不盡。」她真的要設法讓皇帝廢了她嗎?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這朝堂爭鋒與她又有何干?自己與傅家的恩怨又為何要牽連到她頭上?

  傅舒雲虛扶了她一把:「快靠在軟枕上歇著吧,你我都是女人,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她語里似有沉重。


  「多謝娘娘。」苑苑靠在背後的軟枕上,緩緩掀眸看向傅舒雲。


  她第一次這麼近看著這個傳說中,得萬千寵愛,傾國傾城,也是讓駱啟霖記了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女人。


  她真的很美,柔如水,婉如雲,皓眸顧盼生輝,眼波流轉間便能引人魂魄,眉若偏柳,鼻挺如勾畫,櫻花般鮮艷的紅唇媚而不俗,纖腰不盈一握,滿面芙蓉色,向她行過來時搖曳生姿。如此完美的一個女人,男人怎能不愛?


  自己在她面前真如那牆角的青泥,讓人過目即忘。駱啟霖又怎麼能忘了她,而喜歡自己呢?暗笑之前的自己還真是異想天開。


  如此完美的女人,如果不是嫁給了皇帝,她跟駱啟霖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細細看著傅舒雲時,發現她滿臉疑惑的看著她淺笑,她這才暮然清醒,自己竟是如登徒子般看她看得入了神。


  立即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對她抱歉的彎了彎腰:「朱顏罪該萬死,竟被娘娘風姿吸引,看娘娘看得入了神。」


  傅舒雲輕笑:「你這是在誇本宮,本宮高興還來不及,你何罪之有?」


  苑苑緩緩抬眸,對她抱歉的笑了笑:「讓娘娘見笑了。」傅舒雲看起來待人和善,不像十惡不赦之人,自己真能狠得下心對她下手嗎?


  兩人各懷心思,對笑不語間,門外傳來穩穩一聲:「皇上駕到!」劃破寧靜。


  然後便是一眾宮女和太監高呼:「參見皇上!」


  未幾,駱程昊便步履沉穩的跨入了挽雲殿偏殿……


  眼在苑苑和傅舒雲身上梭了一圈,笑道:「朕的愛妃和朕的六品校尉看來相處得不錯,朕這一來,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傅舒雲急忙笑著接話:「皇上哪的話,您來了更熱鬧,我們求之不得。」緩步到駱程昊身邊的軟椅上坐下,吩咐子鴛:「沏杯皇上最愛的江南進貢的碧螺春。」子鴛即刻領命沏茶。


  苑苑只是扯了扯唇角,她知道皇帝此時來必定是要詢問昨晚之事。


  駱程昊簡單寒喧過後直接切入了正題,看著朱顏正色詢問了句:「朱校尉可好些了?」


  苑苑點了點頭:「多謝皇上,臣好多了。」


  駱程昊似放下心,勾了勾唇,「朱校尉,朕還有諸多疑問,想請朱校尉幫朕解答。」


  「皇上請講,朱顏知無不言。」她會把昨夜發生之事毫不隱瞞的說出來,至於皇上要怎麼處理,她會見機行事。


  駱程昊緩緩道:「昨夜在馭荷池邊發生之事,是雲貴妃差人告訴朕的。只是,雲貴妃也並未瞧得完全。可否請朱校尉仔細道來?」


  苑苑憶了憶昨夜馭荷池發生的事,片刻后便將昨夜馭荷池邊發生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把李茹瑾的穿著打扮還有語氣都描述得明白,只是未把李茹瑾的名號說出來,這是昨夜駱啟霖告知她的,她自是不能說。


  駱程昊聽得仔細,正思索中,傅舒雲疑惑的吶吶開口:「朱校尉是說,昨夜那女子穿的是一身鵝黃襦裙,胸口綉著絲線金牡丹?」


  「正是。」苑苑肯定的答,眸落在傅舒雲臉上,她如此問不知是何意?


  駱程昊也聽出了傅舒雲話中的蹊蹺,面不改色,轉頭看向身側的傅舒云:「愛妃可是有何疑問?」他心如明鏡,傅舒雲是不會說任何無意義的話,她必有下文。


  傅舒雲蹙眉輕搖了搖頭:「許是巧合罷了,李婕妤怎會做這種不知輕重的事。」語里都是維護李茹瑾。


  駱程昊眸中厲芒閃過,恢復一片平靜后,看向傅舒云:「愛妃可是看見了什麼?」她如此明顯的要把李茹瑾推出來,他又怎能不遂她意。


  傅舒雲猶豫半晌,不確定的看向駱程昊:「皇上,臣妾昨夜從太極宮出來透氣,曾預見過李婕妤,她穿的正是一身鵝黃襦裙,胸口綉著金牡丹,臣妾還與她寒喧了幾句,這些,臣的丫鬟子鴛還有李婕妤和她丫鬟都清楚。」


  停了片刻,皓眸疑惑看著駱程昊:「只是,她未有要害朱校尉的理由,斷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許是有別的人與她著了相似的襦裙。」


  駱程昊淡淡看著她,平靜的道:「暫且不管她是不是做出此等荒唐之事的人,既是著了這身襦裙,那就先找她來一問吧。」


  傅舒雲點了點頭。


  駱程昊即刻便吩咐隨侍在旁的福祿:「福祿,去把李婕妤請來,只說朕要找她,不要知會何事。」


  「是。」福祿應下后,立即動身喚李茹瑾去了。


  苑苑一直在旁靜靜觀察著駱程昊和傅舒雲的一舉一動,心中早已明了,李茹瑾在劫難逃。


  只是未曾想到,傅舒雲竟如此巧的在昨夜遇見過李茹瑾。如果她們沒有遇到過,李茹瑾或許還能躲過,現在,只要她出現,自己也不可能矢口否認昨夜將自己簪子扔入馭荷池的人就是她。


  該說是自己幸運,還是李茹瑾時運太不濟?


  思忖間,聽見駱程昊對她道:「朱顏,李婕妤到后,你不用顧忌她是朕的妃子,你只需看清楚,她是不是昨夜那個人便成,朕不是徇私枉法之人,自會給你個交代。」


  苑苑點了點頭:「臣明白。」


  片刻后,李茹瑾和她的丫鬟便隨著福祿一起到了挽雲殿偏殿,跨進門檻后,看見屋裡的一眾人,兩人都是神色一慌。


  這明顯的色變自是沒逃過駱程昊的眼,他心底一沉,已有了答案,只是,該問的還是得問。


  待李茹瑾和她丫鬟在他跟前請安立好后,他淡笑著靜看垂眸不安的兩人片刻,呷了口手邊矮几上香氣四溢的碧螺春,「朕的好婕妤,昨夜出了太極宮后,去哪了?朕遍尋不著,想得緊。」


  李茹瑾羽睫一顫,身子抖了抖,知道大事不妙,皇上是興師問罪來了。只是這朱顏不過是個六品校尉,自己是皇上親封的婕妤,爹爹又是戶部侍郎,只要自己咬定昨夜之事與自己無關,皇上應不會怪罪。


  急忙答到:「臣妾……臣妾出了太極宮便回自己的寢宮了。」


  駱程昊臉色未變,讓人辨不清喜怒,只是垂眸又呷了口碧螺春,緩緩將茶碗置在几上,掀眸看她半晌。


  「你將這屋裡的人都看仔細了,想清楚再回朕的話。」還是平平穩穩的語調,甚是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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