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才吃醋
那就是幻覺吧。 _
「下來!」蕭墨怒吼。
「不下!」賀蘭飄執著的說。
「下來!」
「不要!」
「下來!」
「就不下!」賀蘭飄與蕭墨對上了。
「朕說最後一次。」蕭墨望著賀蘭飄,手掌緊緊握拳,眼睛眯起:「你到底下不下?」
「下!」
哎,我怎麼就那麼沒骨氣,蕭墨一瞪眼我就害怕……
好沒用……
「啊!」
就在賀蘭飄悲催的搖頭,嘗試著下樹的時候,只覺得腳突然一陣劇痛,整個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著地面摔去。蕭墨一怔,卻急忙接住了她。賀蘭飄摔下的巨大衝力讓蕭墨踉蹌了幾步,手臂蹭到一旁的柳樹,但他只是問賀蘭飄:「你沒事吧?」
「沒事。」賀蘭飄驚魂未定,卻依然執著的把蕭墨往外推:「還請皇上放奴婢下來,奴婢不比那些可以陪皇上賞月的小姐,奴婢擔當不起!」
「呵。」
在所有的小主們都各懷各的心思,猜測著這個小宮女為何如此無禮,又為何會讓皇上如此容忍的時候,蕭墨突然笑了起來。
小主們只見過皇上冷峻、威儀的一面,沒想到皇上笑起來居然那樣溫柔,那樣好看,個個都低下了頭去。蕭墨沒有理會她們,只是旁若無人的攜起賀蘭飄的手:「好了,別鬧了。今天若不是朕在,你真摔了可怎麼辦?」
「不要你管。」
「回宮吧,朕讓太醫來看你。」
「你放手啦!」
「不。」
蕭墨抱著賀蘭飄就走,沒有和那些女子說一句話,而她們的臉都變得雪白。身穿紅衣的宇文顏怔怔望著皇上離去的背影,終於酸楚的笑道:「原來皇上早就有心儀的女子了……那我們又算什麼……」
「各家的棋子罷了。」如煙淡淡一笑,卻沒有任何悲色:「我們只是為了鞏固家族的權勢而來,皇上心儀何人與我們何干?只要讓皇上龍心大悅,不牽連家中已經是最好。」
「是啊……」
蕭墨抱著一個小宮女回宮的事情在瞬間傳遍了宮廷。
龍嘯殿中,陳太醫已經退去,而蕭墨望著賀蘭飄受傷的腳踝,突然伸手去脫她的鞋襪。賀蘭飄一驚,慌忙護住腳,面紅耳赤的說:「你做什麼!登徒子!」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況且……你哪裡沒有被我看過?」
「蕭墨!」
「我幫你檢查傷勢。你不要動。」
蕭墨說著,小心的脫下賀蘭飄的鞋襪,輕輕捏著她紅腫的腳踝。他皺著眉望著賀蘭飄腳部受傷的地位,眉頭微皺,卻轉而舒緩。他笑著起身,把宮人們熬好的葯放在手中,對賀蘭飄微笑:「該喝葯了。」
「只是些皮外傷,不需要喝葯吧……」賀蘭飄苦著臉。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我就不聽話,怎麼了?」賀蘭飄的怒氣突然湧上心頭:「我當然沒有那個什麼如煙聽話,也怪不得你和她呆了一個晚上,連家都不回!我這就出宮,你和她過一輩子好了!」
「賀蘭,不要鬧了。」
「我就鬧,我就鬧!我這就走!」
賀蘭飄說著,居然真的就掙扎著站起,而蕭墨終於對她莫名其妙的任性不耐煩了。他沉著臉,有些厭煩的說:「你是不是要到了那什麼日子了?怎麼這樣毛躁?」
「你才來大姨媽呢你全家都來大姨媽!」
「大姨媽。」
雖然蕭墨不明白賀蘭飄在罵什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她罵的絕對不會是好話。他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目光冰冷的望著賀蘭飄。就在賀蘭飄心虛的幾乎恨不得立馬離開時,他突然摸摸賀蘭飄的頭,溫柔的笑道:「你是在吃醋嗎?」
「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賀蘭飄臉一紅,沒好氣的說道。
「賀蘭,我知道你生氣,但大周不可能沒有皇后。」蕭墨緩緩的說:「我的皇后不一定要是我最愛的女人,但我需要她能自保,能我管理後宮,與我一同執掌天下。」
「你說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如煙吧。」賀蘭飄冷笑:「那女人容貌秀麗,做事端莊、謹慎,倒確實是做皇后的料。不然,你也不會與她徹夜賞月了,不是嗎?」
「你。」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的,是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蕭墨,你太讓我失望了!」
「賀蘭,這裡是皇宮,不是在宮外,你不得直呼朕的名諱。」蕭墨冷冷的說:「好了,朕也乏了,你先下去吧。」
賀蘭,你會懂我的心思嗎?你會懂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嗎?
我是該保護你,讓你不受一絲傷害,還是該讓你放手一搏,讓大周從此多了一名叱詫朝堂的皇后?
我的女人,萬萬不能太單純。因為過度的單純與善良只會讓你在深宮中喪生……
「奴婢告退。」
賀蘭飄的心已經被蕭墨傷害的滿是血痕,而她到底只能離去。雖然她早就料想過回宮后的生活,卻沒想到帝王的愛只是那麼的、那麼的涼薄。當新人出現的時候,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戀就成了昨日黃花,是紙上淡薄的淚痕罷了。
而她終於要嘗淑妃的痛苦了。
蕭墨,蕭墨……
我到底該怎麼辦……
深夜的宮殿格外寂靜。
賀蘭飄獨自一人居住在二人一間的宮女房中,意外的發現紅妝徹夜未歸。若不是與蕭墨吵嘴,她根本不會居住在宮女房,但她也沒有想到一貫守禮的紅妝為什麼會那麼晚還不回來。若沒記錯的話,她今天是到儲秀宮給那些小主們送珠釵了……
難不成被那些丫頭留到現在?
賀蘭飄一想起儲秀宮那一張張嬌艷的臉龐,心就開始不舒服了。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卻到底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蕭墨而吃醋。她在床上不斷翻身,怎麼也難以入眠,最終大吼一聲:「睡不著,不管了!」
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去儲秀宮把紅妝找來吧!
我只是去找紅妝,才不是看看那些小主又有沒有和蕭墨約會的,絕對不是!
所以,就去吧。 _
賀蘭飄想著,在食盒中胡亂放了些東西,然後向著儲秀宮走去。儲秀宮環境清幽,卻到底有些偏僻,所以這一路她連巡夜的侍衛都很少見到。她一邊走一邊欣賞著久未踏足的儲秀宮周圍的美景,卻見兩個人正行色匆匆的朝自己走來。她一驚,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一下子把自己隱藏到假山之中,然後看著那兩個人在不遠處停下,自己也覺得好笑了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
我只是偷溜出宮罷了,又不是做賊,難道我還怕這些還沒有名分的小主們不成?
在戰爭的那段時間真是草木皆兵習慣了,唉……
賀蘭飄想著,定定心神,有些好笑自己的疑神疑鬼。她平復自己的情緒,正要走出假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和那些人打招呼,卻見他們把一個布袋扔在了地上。兩個人身穿黑衣,用黑布蒙面,但就其形態來看,應該是女子無疑。賀蘭飄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女子會在半夜穿夜行服出現在宮廷,但她們的行事實在太過鬼祟,還是不要被她們發現的好。
「這裡沒人,就在這兒把她沉湖了吧。」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
「是,小姐。」
這聲音是……
那略帶沙啞的女聲是令她記憶猶新的聲音,賀蘭飄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她只見那兩個人把一個沉重的麻袋合力扔到了湖中,然後在湖邊靜候。月光下,草地上有一個東西在閃光,賀蘭飄一看,雖然距離頗遠,但她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是紅妝之物!這是紅妝頭上的發簪!而它怎麼會在草地上……
「小姐,這發簪如何處理?」
「既然發簪的主人都沉湖了,這簪子自然也要陪主人了。」
「是。」
隨著一聲輕微的響聲,賀蘭飄眼看著紅妝的發簪被扔入水中,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出聲。她的心已經疼到麻木,耳邊傳來的聲音也是那樣虛無渺茫。
「這丫頭倒是可惜了。若不是被她看出我舞衣中的端倪,我也不會那麼早就下手。」
「小姐忍辱負重那麼多年,為的就是明日,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如願以償。況且,死的就是個丫頭罷了,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但願如此。」
死的就是個丫頭。
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草菅人命而沒有一絲愧色?紅妝才二十三歲,她還一直幻想著自己出宮嫁人!你們怎麼可以!
明天。
明天會是蕭墨宣布皇后,妃嬪人選的百花節,難道她們打算對蕭墨不利?不,我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蕭墨!
賀蘭飄想著,急急轉身,卻一不小心踏到地上的樹枝,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可就是這聲響讓那兩人警覺,一個人飛速的朝她躲避的假山衝來,在賀蘭飄逃走之前就抓住了賀蘭飄的手臂。賀蘭飄極力掙扎,而另一人走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下顎,輕聲說:「原來還有漏網之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