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治頭痛
「啊!真的嗎?」宛兒高興地大叫起來,她原本以為曹嫣昔一定不會輕易把解藥交給自己,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輕鬆地一說,曹嫣昔就同意了!宛兒高興地向小順子奔去,把曹嫣昔答應給自己解藥的事情說了一遍!曹嫣昔坐在竹蔭里,清楚地看到小順子眼底里的狐疑!曹嫣昔微微一笑,低下頭去,把大聖身上的虎皮裙理理整齊!
她把大聖抱起來放到臉頰邊挨了挨低聲說:「大聖啊大聖!有的人就是壽星上吊,嫌命長,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曹嫣昔站起身來,把大聖交給一旁站著的一個小黃門,說:「你帶大聖到奶羊那兒去,看看奶羊還有草料嗎?若是沒有了,你便去御花園裡割一些回來!」
「是!醫官!」這個小黃門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年紀,平日里只是做些雜役,和看管母羊,曹嫣昔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你叫什麼?」
「我叫張望!」小黃門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張望!倒是個好名字!」曹嫣昔點點頭:「對了,張望,我有些不舒服,你去把李時辰大夫給我請來!」
張望點點頭,轉身向竹華軒外跑去,跑了沒幾步,曹嫣昔又叫住張華:「如果李時辰大夫不在,你就跟她說,毛曹醫官的頭痛病翻了,讓他給我一包迷濛葯散!對了,大聖肚子里好象有蛔蟲,請他再給我一包天南星粉。」
「你記下了嗎?」曹嫣昔說完,又低聲問張望。
張望點點頭:「我記下了,迷濛花散和天南星粉!我都記下了!」
曹嫣昔點點頭,目送著張望朝院門走去。
張望走了一半,突然半道里跳出個人影,手裡拿著一把雪亮的菜刀,伸手攔住張望:「張望,你今天這是要去那裡?」
張望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小順子。張望回頭指了指曹嫣昔說:「毛醫官不舒服,讓我去找李時辰御醫拿點葯!」
「拿什麼葯呢?」
張望說:「迷濛花散和天南星粉!」
小順子笑起來,他用力將張望一推,手裡的鋼刀一晃,說:「天色這麼晚了,還往御醫院跑,太不安全,還是明天早上再去吧!再說我現在正在為毛醫官做食補呢!一會兒就能吃上了,吃了以後毛醫官的頭就不痛了!」
張望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站住腳,正想說什麼,突然身後一雙手拉住了他。
他回頭一看,身後站著面色慘白的毛曹。
曹嫣昔說:「倒也是,我現在頭倒是不怎麼痛了!張望,你今天就別去御醫院了,好好獃著吧!」
小順子呵呵一笑,說:「毛醫官的頭痛,我有特殊的秘方,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曹嫣昔點點頭,轉身朝卧房裡走去。
她拿出銀哨來吹響,吹了半天,銀魂也沒有出現,她這才想起,上次銀魂挨了軍棍后,便被上官雲軒派去了北疆!
曹嫣昔在屋子裡跺著腳,怎麼辦?怎麼辦?身邊這對毒蛇今晚看來就要圖窮匕現。
小順子是個假太監,他若是殺了自己潛出宮外,倒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而且看小順子的模樣,他分明有武藝在身!
曹嫣昔有些惆悵,她倒不是怕死,只是怕死得不利落!
真要是死了,倒也好,一了百了,也不知道上官雲軒知道這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本來竹華軒里的宮人們就少,而曹嫣昔的日常生活一直都是由宛兒和小順子照料,她甚至連院子里的宮女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曹嫣昔在心裡轉過許多念頭,現在如果呼救,首先進來的人便是宛兒和小順子,自己還是會落到他們的手裡。
怎麼辦?一時之間,曹嫣昔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辦法,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她在桌旁坐下來,有些奇怪,平時這個時候,大聖早就從外面進來,陪著自己坐在桌邊等著晚飯開飯。
但是今天奇怪的是,大聖卻一直不見蹤影!曹嫣昔走到廊上去,大聲地呼喚了幾聲:「大聖!大聖!」
除了沙沙的竹葉晃動的聲音,平時那個一聽到呼喊就會出現的嫣昔的身影卻沒有出現。
曹嫣昔喚了一會兒,有些失望地回到屋裡,宛兒走了進來:「醫官姐姐,吃飯了!」
曹嫣昔坐到桌邊,小順子端進來一個還在冒著熱氣的大缶,大缶下是一個燃著柴火的陶爐。
「醫官姐姐剛才不是說頭痛嗎?」小順子的臉上顯出一絲詭譎的笑:「在我的家鄉有個偏方,吃了以後保證姐姐再也不會頭痛!」
曹嫣昔心中一驚,一股淡淡的不祥預感浮上心頭,她勉強笑笑:「哦,那謝謝小順子了!」
宛兒從一旁走過來,擺好碗筷:「姐姐,快看看,小順子今天下午忙了一下午呢,差點還受了傷!您快看看吧!」
曹嫣昔揭開鍋蓋,「啊!」一聲尖叫,她把鍋蓋扔了老遠,陶瓷的鍋蓋落到地上,發出「咣啷」一聲響,碎成了幾片。
在鍋里白膩的油湯里,漂浮著一個嫣昔的頭顱。大聖的身體被蜷成一團塞在陶缶里,它嫣昔的眼睛大大地睜著,露出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的留戀!曹嫣昔的心象被人揪成一團似地劇烈疼痛起來,她抬起頭,眼前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模糊一片:「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什麼針對我來好了!它不過是只小猴,你們為什麼連它都不能放過?」
小順子說:「姐姐怎麼了?不過是一隻畜牲而已,姐姐頭痛,我家鄉的密方便是活吃猴腦!我想姐姐平素對大聖那麼好,讓你活吃,您肯定做不出來,所以我就把大聖燉成了湯,來孝敬姐姐!」
「啊!」曹嫣昔一聲凄厲地尖叫,她憤怒地朝著小順子撲過去,恨不得把眼前這個露出陰險笑容的男人撕成碎片!
小順子側身閃開,回手一掌擊中曹嫣昔的脖頸,曹嫣昔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曹嫣昔漸漸恢復了意識,她發現自己被捆住手腳扔在地上。
「小順,你說她死了嗎?」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問。
有人伸曹嫣昔鼻下探了一探,小順子的聲音響起來:「沒事,她還活著呢!」
從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曹嫣昔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她閉上眼繼續裝著昏迷。
只聽宛兒又說:「你剛才去地下醫室看了嗎?有沒有找到解藥?」
「有個屁!」小順子破口大罵:「這個女人根本在撒謊!地下醫室裡面空空蕩蕩,除了幾個柜子和檯子,什麼也沒有!這個女人想把我們誘進地下醫室,多半有什麼陰謀。我們可不能上她的當,偏偏不去地下醫室,就在這裡審問她,把解藥拿到手!」
「媽的,都過了兩個時辰,這個女人還沒醒?」
曹嫣昔身下的地板震動起來,小順子的話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來:「醫官姐姐,你該醒了吧!如果你以為裝昏迷就可以逃過!那你就想得太美!」
「嘩啦」一聲,滿滿一杯水被潑到曹嫣昔的臉上,猝不及防,曹嫣昔被嗆得咳嗽起來。
「啪啪啪!」小順子低下頭來,拍打著曹嫣昔的臉蛋:「醒醒!醫官姐姐!如果你還是不醒來,我就拿刀把你的手指切下來,切一隻不醒,我就切兩隻,如果你的纖纖玉手被切光了指頭,可就不好看了哦!」
知道自己再也裝不下去,曹嫣昔索性不再裝睡,她緩緩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睜開眼睛:「你們倒底想要怎麼樣?」
「把五毒穿腸散的解藥給我們!」小順子狠狠地說:「我保證不殺你!」
「哈!」曹嫣昔笑起來:「我有這麼幼稚嗎?你們倆恐怕已經破釜沉舟了吧!一個假太監,能在宮裡呆下去嗎?我給了你解藥!殺了我,你們倆不正好遠走高飛嗎?」
小順子說:「你以為你不把解藥給我,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嗎?」
他眼露凶光,從腰間撥出一把雪亮的菜刀,猛地在空中一晃:「你不把解藥給我,我就先剁了你的手指頭!一支一支!一直剁到你願意把解藥交給我為止!」
曹嫣昔冷笑:「你試試!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便立即咬舌自盡,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你若是有種就試試!還有啊,我可告訴你,要動手可得快些,不然我的救兵就來了,當心你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小順子大怒,舉起菜刀來,正準備一刀剁下,旁地里宛兒沖了過來:「小順子,你別衝動!這個女人性子執拗,我和她同住了這麼久,我對她非常了解!你若是真的動了她,只怕她真的就要咬舌自盡!那我們即使逃出了皇宮,也會身受五毒穿腸散之毒,生不如死!不如讓我來勸勸她!」
小順子想了想,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只見天地間一片漆黑,現在正是深夜,院子里靜無人聲,那裡有什麼救兵。不如試試宛兒的辦法。
「好!你試試勸說她識相一些!」小順子提著刀走到一旁。
宛兒把曹嫣昔從地上扶起來,解開縛住她手腳的繩索,輕輕地給她揉了起來:「醫官姐姐,您看您萬金之體,何苦和我們這些粗人鬥氣呢?我和小順不過是您的一個屁,您若是高興了,便將我們放了就是!一個屁呢,您夾著可也難受不是!不如把解藥給了我們,放了我們離開!」
曹嫣昔咬著牙不做聲,眼前總是閃過那枚嫣昔的漂浮在油湯里的頭顱!
宛兒看曹嫣昔不動心,接著又說:「姐姐我們相處一場,妹妹我怎麼忍心看您受小順子的酷刑?他是個粗人,平素便是殺雞殺豬的事情做得多,殺了大聖給您燉湯是我們不好,可也是為了治療姐姐的頭痛病啊!如果姐姐不聽我的勸告,小順子真的動起手來,我可攔不住他!姐姐這麼美麗的手指頭,若真是被一根一根剁了下來!那可真是不好看了!」
曹嫣昔仍然不做聲,宛兒急了:「你當我輕言細語好說話是嗎?我們說了這麼半天,你還是不識相是嗎?小順,你過來,把她的手指頭給我剁下來!」
突然宛兒看見曹嫣昔笑了起來:「我的救兵來了!你們倆死定了!」
「什麼?」宛兒回過頭去,只見身後那裡還有小順的身影。
「小順!小順!你別鬧了!你在那裡啊?」宛兒惶急地大叫起來。
「嚓!」一聲輕響,屋子裡的蠟燭亮了起來,小順坐在桌旁,身上被五花大綁著,嘴裡塞著大團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