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凶么
曹嫣昔頭轉向一旁，沒有開口應話。
「難道我看起來很兇么？」張寒堯微微的轉了轉頭，眸中閃光的望著曹嫣昔。
「沒，沒有啊。」曹嫣昔尷尬的笑了笑。
「沒有你為什麼每次見我都不是很願意理我。」張寒堯略有受傷的語氣說道。
「有么？」曹嫣昔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好啦，不逗你了，你剛剛想要和我說什麼？」張寒堯看著曹嫣昔一臉窘迫的模樣，與她平日里工作時不苟言笑的模樣相比簡直是可愛極了。
「我是想問你，關於那本書，你有想到些什麼內容么？」曹嫣昔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問道。
「還說呢，我正想找你說這件事呢。」張寒堯抿了抿雙唇，開口道。
「你想到什麼了？」曹嫣昔忽而驚喜的一笑。
「沒有。」張寒堯無辜的模樣緩緩地搖了搖頭，當他看著曹嫣昔越來越陰沉的面孔，他忽而哈哈大笑道，「逗你呢。」
曹嫣昔仍是坐在車上一句話也不說。
「不想聽了？」張寒堯挑著眉頭，微彎唇角的說道。
曹嫣昔不答。
「真不想聽了？我是真的想到些什麼了哦。」張寒堯繼續問道。
「快說！」曹嫣昔板著一臉俏臉，面無表情的說道。
怎麼她現在才發現以前那個看似正經的張大局長，現在看起來這麼欠扁呢？
「哈哈，還是這樣可愛。」張寒堯手握著方向盤哈哈大笑道。
曹嫣昔又是一陣無語。
「好了，我和你說，我想到了前幾章好像說的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啊，好像稀罕的動物世界一樣。」張寒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細細的想著。
「裡面都說了什麼？」曹嫣昔見張寒堯終於認真起來，也便搭話問道。
「好像有什麼食人花，食人巨蟒，還有……還有什麼歷劫，那是一本史書吧，可是中國歷史上並沒有祁陽大陸這個地方啊。」張寒堯略有狐疑的問道 。
「對，就是這些，書中記載著的是一個國家的奇事，你說的那個歷劫，是歷什麼劫？」曹嫣昔一臉期待的問道。
「歷什麼劫我就不記得了，但是……但是好像是說什麼穿越時空的故事，就這一點，我又開始懷疑這是一本小說了，若是史書，怎麼會有穿越一說呢？真是無稽之談了。」張寒堯略有不可相信的搖了搖頭。
若是放在從前，恐怕曹嫣昔自己也會覺得穿越這件事是無稽之談吧，可是現在……她自己的事情，她還能怎麼解釋，就算是解釋了，還能有誰會相信她！
「那書中有沒有記載，怎麼才能穿越時空？」曹嫣昔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麼？哈哈哈哈，嫣昔，真看不出來啊，你難道也會信書中這些騙少女的故事？」張寒堯忽而大笑著，他還一直都沒看出來原來嫣昔也是懷著一顆少女心呢。
曹嫣昔無奈的撇了撇嘴巴，這種事情真的是不好解釋。
「咳咳，不笑了，你別這個表情。」張寒堯也是看出了嫣昔的面孔臭的要死，他捂了捂嘴巴說道，「至於怎麼穿越時空，我就真的忘記了，不過書中肯定有寫，只是我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那麼多，畢竟只是看了一眼，我也不像你，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
「恩，那好吧，你要是想起來，一定要和我說。」曹嫣昔應道。
「放心吧，想到了一定會告訴你的，法院到了，我們進去吧。」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車已經停在了法院門口處，還好，一路上談論著這本書，曹嫣昔也沒有感覺到和張寒堯在一起的壓迫和尷尬之感。
「那我進去了。」曹嫣昔沖著身旁準備解開安全帶的張寒堯說道。
「不用我陪你？」張寒堯的手尷尬的僵硬在空氣之中。
「不用了，一會我去看完楚一凡之後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煩你了，現在局裡應該很忙吧，過幾天我就回去上班，再給我幾天假吧。」曹嫣昔邊解著安全帶邊對著張寒堯說道。
「好吧，你多休息幾天，上班之後也先不安排你接任務，好好休息。」張寒堯將半空中僵硬的雙手慢慢的放了下去，對著曹嫣昔笑道。
「謝謝你，寒堯。」曹嫣昔打開車門，沖著張寒堯微微一笑，便轉身向法院大門處走去。
張寒堯默默地注視著曹嫣昔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他才失聲一笑，「嫣昔，你什麼時候才能回頭看看我。」
音落，扭著鑰匙，車子發動起來，調轉車頭，離去。
曹嫣昔幾步路快走向著法院內走去。
「曹警官來了。」門口處好似有一名專門接待曹嫣昔的女警沖著曹嫣昔笑道。
「你好。」曹嫣昔微微一笑。
「曹警官放心，張局已經交代好，我這就帶你去看楚一凡。」女警更是友善的一笑，便帶著曹嫣昔向著法院後庭走去。
「好，謝謝。」曹嫣昔邊說著邊跟著女警向著後庭走去。
現代牢房中的條件果然是比上官雲軒的地牢好了太多太多倍了，起碼，不會充滿潮濕和血腥味兒，畢竟嘛，中國現在還是人權主義的，就算是犯了大罪大惡的人，也是要留有一定的尊重的。
曹嫣昔微微的勾了勾唇，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走過這樣的地方了。
牢獄中的人再見到曹嫣昔后，有茫然的，有驚訝的，也有無所謂的，他們眼神中充滿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直到前面的女警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中停了下來。
「曹警官，由於楚一凡是重罪，所以關押在獨立牢房，就是這間，請您進去吧，不過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還望曹警官注意時間。」女警態度略有尊敬的對著曹嫣昔說道。
「好，謝謝你。」曹嫣昔微微點頭一笑。
「這是鑰匙，您出來后鎖好門再給我就好。」女警輕笑著將懷中的一串牢房鑰匙遞給了曹嫣昔。
「好。」曹嫣昔應著，便接過了女警手中的鑰匙，抬腳，走了進去。
這間牢房在外面看起來似乎很陰暗，但走進去之後，倒是陽光斜入了進來。
這好像是一個套間，的確，楚一凡可不是一般的犯人。
「咔咔」曹嫣昔對著一個大鐵門，輕輕的轉著鑰匙。
鐵門打開，曹嫣昔慢慢踱步而去，只見楚一凡仍是那般春風如浴的模樣，淡漠的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陽光，就算聽到了鐵門打開的聲音，他也沒有回過頭去望一眼。
果然，楚一凡和鳳卿塵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天底下，不同時空怎麼會有這般相似的兩個人！
若是細細想來，倒也不足為奇，她與古代的曹嫣昔不是也是一模一樣么？世間無法用語言解釋的東西已經太多太多了。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著楚一凡淡漠的背影，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進來了為什麼不說話？是來通知我死訊的么？」楚一凡微微的張了張唇，臉上那副悠然淡漠的態度刺傷了曹嫣昔的雙眼，雖然她知道楚一凡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可是……這三年裡，楚一凡的確是對她視如己出，而楚一凡現在應得的這一切，都是她親手給予的。
「一凡……」曹嫣昔輕輕的張了張口。
楚一凡欲要轉過來的身子慢慢的變得僵硬起來。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不是他日日思念的曹嫣昔還會有誰！
楚一凡忽而轉過身來，在看到門口處立著的人後，他淡漠的神情上終於露出了欣喜的模樣。
「嫣昔！」楚一凡大叫一聲，立即從小床上跑了下來，緊緊的將曹嫣昔抱在懷中，口中慶幸的喃喃著，「你沒事，你沒事，太好了，知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曹嫣昔任由的被他抱著，忽而眼角有些濕潤，為什麼到了現在他還要對她這麼好，她害得他入獄，害得他被槍刑，他為什麼不怪她，反而還慶幸她沒有死，她今日前來，哪怕是楚一凡羞辱她、辱罵她，她都會忍下來，反而她也會比現在這樣好受許多。
「一凡，對不起。」曹嫣昔輕輕嘆道，現在對於楚一凡，她除了對不起，真的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
「別說傻話，有什麼對不起的，是我自己走到今天，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別人。」楚一凡輕輕的鬆開曹嫣昔，微微的輕笑道。
「你不恨我么？」曹嫣昔抬了抬頭，開口問道。
「恨，當然恨過。」楚一凡堅定的說著，忽而轉念輕笑，「但是，從你中槍的那一刻，從你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什麼都不恨了。」
曹嫣昔低了低頭，強忍著眼角的濕潤，她知道，這次見面也許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了。」楚一凡輕輕的笑了笑，繼而拍了拍曹嫣昔的肩膀，臉上笑得和花兒一樣，他從來沒想過，在他臨死之前，他還可以見到嫣昔一面，「告訴我，胸口還疼不疼了？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感覺好些了沒？」
曹嫣昔怔怔的抬了抬頭，牽強的笑著說道：「我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楚一凡輕輕道，好似在對曹嫣昔說著，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呢？你怎麼樣？」曹嫣昔話一出口，瞬間就後悔了，他過得怎麼樣難道她還不清楚么？
「呵呵。」楚一凡苦澀的一笑，攤了攤手，「我就還這樣唄。」
曹嫣昔面露尷尬，薄唇微張，輕輕地吐道：「一凡，你還有什麼沒完成的心愿么？」
「有。」楚一凡聽過曹嫣昔的話后，面色認真的說道。
「什麼？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盡全力！」曹嫣昔更是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還沒吻到你。」楚一凡眸光熱烈的望著曹嫣昔，看的曹嫣昔一陣尷尬。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楚一凡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愿，她面色尷尬，沒有再開口說話。
「我和你開玩笑啦。」楚一凡見曹嫣昔面色尷尬，並無任何反應，便咧嘴輕笑著，抬起手彈了彈曹嫣昔的腦袋，輕輕的笑道。
曹嫣昔抬了抬頭，亦是附和著他輕輕的笑了笑。
「曹警官，時間到了。」門口的女警站在門外小聲的提醒道。
「我，我該走了。」曹嫣昔望著楚一凡略有失望的臉，小聲的吐道。
「好，你……你走吧。」楚一凡剛剛的笑容還僵硬在臉上，緩緩地開口道。
「恩。」曹嫣昔應聲，轉身，欲要走出門外。
「嫣昔！」楚一凡看著曹嫣昔要消失的背影，他大叫道。
「恩？」曹嫣昔手扶著鐵門，慢慢的轉過身，卻只見楚一凡一個箭步跑上前來，緊緊的環住了曹嫣昔的身子，他輕伏在曹嫣昔的肩膀上，略有哽咽的說著。
「你要幸福，很幸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