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聯手
不過說起來也不奇怪,東海國雖然被打得幾無還手之力,可是到底有兩個虎視眈眈謀奪皇位的皇子。
再有玄皇的郡主,錦繡在東海,東海豈肯輕易歸順?
而東海這個地方還確實有些意思,巫術盛行,還有一個東海魔教來頭不小。
而此次巫術被在南嶺使用,並且與幻虛門聯手,且烈焰盟也被曹顏夕說服,曹嫣昔隱隱覺得曹顏夕似乎掌握了這幾個門派的什麼秘密。
要不然一個沒有多少勢力的幻虛門前任門主,怎麼說也無法掌控這些力量。
即使載恆將四國血脈的禁忌給了曹顏夕那又怎樣?在老百姓眼中,載恆才是名正言順的皇上官,曹顏夕是不會打出前太后的旗號的,因為曹后絕對不允許曹族的人公開與上官家為敵。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曹嫣昔命人將烈焰盟的那人帶來。
自從醒來后,淺若一直在她身邊照顧,這段時間曹嫣昔失蹤把她嚇得夠嗆。
心裡又是疑雲重重,以前只要王妃遇到危險,九皇叔都會第一時間出手相救,可是這一次只是安排南遠凌在三日前營救。
王妃自醒來,關於王爺半個字都沒問,淺若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
王爺的心思她向來看不懂,可是王妃明顯心裡有事,這事還是與王爺有關。
她這樣的身份,連開導都夠不上,只能暗暗著急。
曹嫣昔瞥一眼淺若不安的樣子,正要說些什麼,烈焰盟的那人帶來了,她只好讓淺若先下去。
那人一進門時,曹嫣昔不禁一愣,烈焰盟的人慣常都穿火一樣顏色的衣服,而眼前這人看著年齡確實很小,一身衣服黑得竟然看不出本來顏色。
臉上也是烏黑一片,乍一看倒像是剛挖完煤回來的。
見曹嫣昔發愣,有屬下立馬如實稟報,「這幾日黛副官她們安排此人為各個營房點火,所以才成了這幅樣子。」
那屬下壓著笑,將三日前此人被帶回來后,是如何挨個的給各個營房點火的過程說了一遍。
烈火盟的烈焰真火竟然被幾個丫頭玩成火摺子,曹嫣昔頓時也覺得好笑,臉上的神色鬆了一些。
那屬下見蘇指揮使笑了,黝黑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撓了撓頭,神色不安的往門口望了一眼。
曹嫣昔收住笑意,心下瞭然。
準是這幾個丫頭見她一直都悶悶不樂,索性將這烈焰盟之人懲罰做得可笑了一些,博得她的一笑。
忽然就想起走了的玉桃花與東方錦,東方錦此時算是沒有生命之憂了。
最後那一刻,她急火攻心之下,不禁吐了一口血,血液吐出來就感覺丹田內又有著潺潺的力量。
那力量不同於她本身的內力,不是很磅礴卻很有力量,令人四肢軀體都開始慢慢復甦,伸展。
於是緊要關頭,曹嫣昔將所有復甦的內力都注入到了東方錦體內,原本是打算即使耗盡自己也一定要將東方錦給就回來,可是最後出乎她意料的是東方錦果然被她保住了性命。
體內也沒有出現透支的狀況,倒是那細流越來越緩慢,最後消失於無形。
此事她自己也想不通。
那屬下見蘇指揮使一直發愣,怕那烈焰盟之人威脅到他,就一直守在那人旁邊。
曹嫣昔一抬頭正看著那小兵一臉關切的望著她,曹嫣昔忽然想到方才他與黛墨她們合謀逗她笑的事情。
壓抑的心情頓時暖了幾分,微笑著向他擺擺手,示意他放心。
待那小兵受寵若驚的出去,曹嫣昔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讓那個黑炭一般的人坐下。
隨口問了些烈焰盟的事情,像是這樣的人壓根就不可能知道門中大事,所以問也是白問,只能從烈焰盟的情況中推測出一些信息來了。
那黑小子倒是被黛墨她們給折騰狠了,年紀不大,戰戰兢兢的,曹嫣昔是問什麼說什麼,倒看著沒什麼破綻。
待那人走後,曹嫣昔又窩在床榻上繼續補眠,淺若正端著熬好的燕窩銀耳粥過來,忽然見檸葵急匆匆的趕過來,來不及與淺若說話,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曹嫣昔半靠在軟榻上,看著檸葵進來,臉色沉靜的望著她,似乎天大的事都不能驚起她的半絲情緒。
檸葵望著曹嫣昔,在曹嫣昔的房間里呆立了半刻,臉上的情緒變幻不定。
逸安在信中說,此事一定不可急躁,要慢慢說與主子聽。
可是,這事不管如何說,曹嫣昔都會難受,況且此事迫在眉睫,是如何都拖不得的。
曹嫣昔依舊淡淡望著她,連一個疑惑的眼神都沒有,門口淺若緊緊的握著粥碗,直覺中檸葵要說的是大事。
望了半響,曹嫣昔涼涼的收回眼神,淡淡說道,「不說就走吧!」
檸葵的聲音隱在喉間,臉色因憤怒漲紅著。
「剛傳回來的消息,上官雲軒三日後登基,封幻虛門少主,安國公新收的義女顏若安為後。」
她話落,屋內一片寂靜無聲,門外的淺若,手中的碗狠狠抖了一下,溢出的湯水將她皮膚燙的通紅,都忍著沒有出聲。
曹嫣昔愣了一下,茫然的看著檸葵,直直的看了半響,忽然間冷靜的吩咐道,「為我備馬,我要回皇城!」
檸葵聽曹嫣昔如此說,立刻轉身就出去備馬。
她一走,曹嫣昔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咳在錦繡緞面面上,臉頰蒼白的猶如紙一般。
淺若急忙要推門進去,窗子忽然一聲響動,一開一合間,陌無塵一身白衣出現在了曹嫣昔床前。
他皺了皺眉,看著曹嫣昔被子上的血跡,臉色很是難看。
曹嫣昔迎上陌無塵的目光,依舊堅定說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去,我一定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明白,要不然我不會死心。」
陌無塵目光依舊涼如水,隱含著無法言說的複雜之意,略一掃曹嫣昔的小腹,沉聲說道,「如今的皇城已經是龍潭虎穴,你去了危機重重,如今你已經有了身孕,一定要去冒險嗎?」
門口噹啷一聲,淺若的粥碗掉落,透過不遠的距離,淺若失魂落魄的望向曹嫣昔的小腹。
王妃在這個時候懷孕了,可是王爺臨走時要她照顧好王妃,特別囑咐一定要讓王妃喝下避子湯藥。
如今王爺登基,皇后卻是另有其人,這叫王妃可怎麼辦?
曹嫣昔往門外望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平靜問道,「胎兒如今平安嗎?」
陌無塵點點頭,眸中的光芒複雜且難懂,定定看了曹嫣昔半響,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曹嫣昔趕忙跳下馬來,將阿獃落在道路一旁,「你先回去,處理完皇城的事情我就去找你。」
阿獃不說話定定望著她,望了好一會兒才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阿姐,我想等你,可是這一次恐怕無法等了。」
曹嫣昔的心不由得被揪了一下,不是來自於阿獃所說的話,而是直覺中似乎有些東西要失去的感覺,那感覺異常強烈。
阿獃握著曹嫣昔的手也抖了一下,眼含祈求的看著曹嫣昔,「阿姐,跟我走好嗎?我們回到原來的世界去,就當這裡是做了一場夢好嗎?」
他低語哀求著曹嫣昔,帶了哭腔,心裡疼的要命,阿姐是這個世界她唯一的親人,可是陌無塵說阿姐一定不會隨他離開的。
曹嫣昔恍若不覺,就連阿獃口中的「回到原來的世界」都沒有將她的神志拉回來。
只是剎那間覺得異常孤單,她到底是屬於哪兒的,原來以為是屬於哪個發達的文明世界的,後來才知道對於那個世界她才是客。
現在她屬於哪兒?這裡她的親人已經沒有了,愛人正等著她來驗證他的背叛,朋友也離她而去。
如今阿獃也要走了……
一時間曠野無聲,只有野風呼呼刮過,將人的衣袖,髮絲不斷翻起,四周有股凌冽的味道,那是屬於深秋的蕭條……
踏雪在一旁耐不住,「砰砰」的打了幾個響鼻,曹嫣昔終於在響聲中抬起了頭。
眼眶有些發紅,眼淚卻被她強自逼了回去,「如何回去?」
阿獃長長吞出一口氣,那神韻比起當日在小飯館里相見的少年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拉著曹嫣昔在道路旁席地而坐,依然靠在了曹嫣昔肩頭。
「長天家族有一位先人就是穿越來的,他手中有一儀器,就是這個。」說這話阿獃從包袱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圓盤來,遞給曹嫣昔。
曹嫣昔拿在手中,像是懷錶一樣的東西,外面同樣有一個蓋子,推開蓋子來就看到了與眾不同之處。
作為現代人都熟悉的電子屏,上面有不同種類的功能在閃爍。
「這東西出了些故障,那位先人似乎不會修理,所以這東西就一直放著被供奉在祠堂里。」阿獃繼續看著曹嫣昔說道。
「你想我與你一起回去?」曹嫣昔放下那懷錶一樣的東西,對阿獃問道。
如果不是為了等她,以阿獃回家的急迫心理和冷情的性格,得到這東西的那一刻就回去了。
阿獃使勁兒的點了點頭,緊緊握住曹嫣昔的胳膊,「阿姐,你現在隨我回去好不好?這東西只能使用一次,裡面剩餘的電量超不過三天了,我無法等你從玄皇回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了下去,經過這許多事,阿獃已經不是完全不懂世事的那個孤僻孩子。
他知道曹嫣昔要去皇城去找上官雲軒,上官雲軒對於阿姐是不一樣的,那是阿姐曾經的丈夫。
他一直自責始終都不能幫到阿姐大忙,如今都不能等一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