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修之地
曹丹宮一如往常,裊裊煙霧,婷婷侍女,如是佛門清修之地。
上官雲軒帶著曹嫣昔走到殿門口時,腳步忽然頓住,深深哦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
曹嫣昔也仔細看了一眼,還記得上次她在曹丹宮門口被太后虐的半死,好像就是在此處。
如今這裡乾淨如洗,不見半絲痕迹。
她收回目光時,上官雲軒已經牽著她往裡走去,曹丹宮除了門口的侍女,裡面空空無人,就好像是一座空殿一般。
二人腳步輕輕一直到了後殿的寢宮,上官雲軒腳步不停,曹嫣昔也沒有絲毫異樣,倒是興趣越發濃重。
空氣中有濃郁的香味,似乎是一種熏香,聞著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曹嫣昔皺了皺眉頭,她鼻子敏銳似乎聞到了一股曖昧的氣味,那種獨屬於男女交合的氣味。
此處是太后寢宮,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此人是誰不用多想。
她心中奇異,上官雲軒已經帶著她走到了寢殿門口,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看曹嫣昔,神色有些複雜,這樣的畫面不應該帶她來看。
可是今天這一局算是替她報了仇,讓她親眼看著才會痛快。
他神色有些糾結的立在門口,曹嫣昔已經探頭往裡看。
裡面那種氣味更加濃重,遠遠看去紗幔將床圍裹的結結實實,可床頭似乎有朦朧的不知是什麼東西在發出昏黃曖昧的光。
映照出紗簾上纏繞的四肢,還有起起伏伏的身影,細聽下有嬌媚的低吟,還有低沉的喘息。
曹嫣昔怔怔看了半響活春宮,有些意猶未盡,還隔著帘子,人生難得一次有這樣的機會。
上官雲軒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這個女人明明只是知道了他給她換衣服就羞得一早上不看他。
現在看起別人的事倒是大大咧咧,就差掀開窗幔看個細緻了。
他頗有些磨牙的將曹嫣昔拉回來轉了個身,讓她背對著門口,后又覺得似乎還不夠,伸手又將曹嫣昔的耳朵給捂住了。
眼神很是惱怒的看向屋內正翻雲覆雨的那一對,皺了皺眉頭,要不是捂住曹嫣昔鼻子她不能呼吸,這種噁心的氣味也是令他很不愉快的。
曹嫣昔在她懷裡倒是乖乖的,縮了縮脖子偷笑,王爺吃起醋來有些任性,不過她腦中盤算著另外一件事。
向來那什麼春宮圖呀,av片子呀都是很多消費者的熱衷追捧之物,她要不要回去將這一幕畫下來。
女豬腳是玄皇國母,必會受到萬千人的追捧,到時候銀子真的會嘩啦啦的往進流啊。
她嘴角有邪惡的笑泛起,對上上官雲軒探究的目光,趕緊收斂了去。
這事只能想想,或者畫一張自己欣賞,以她家王爺如此愛護玄皇來看,這事絕對實施不了。
忽然聽著有腳步聲傳來,先是淺淺碎碎,似是宮女過來的聲音,后是綿軟沉穩宮裡太監的腳步聲。
遠遠的似乎還有濃郁的脂粉味飄來,有嬌媚溫婉聲音說道,「太後娘娘傳話說得了一個可心的人照顧,讓我們也來看看,不知道比婉妃如何?」
「婉妃雖然嬌艷,可也嬌縱不懂得迎合陛下,哪抵得上太後娘娘親自挑選的可心人?
據說皇上也受太後娘娘邀請,來一睹佳人舞姿。」另一個聲音里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曹嫣昔嘴角劃過一絲好笑,想必是自從馮婉婉進宮后,皇上迫於馮遠鎮的威懾,對婉妃百般寵愛,令宮中其它女子嫉妒不已。
如今太后親自選了一伶俐人似要獻給皇上,這些女人怎麼能不高興?
有人奪了婉妃的寵愛,她們就可以趁機對婉妃下手。至於獲得新寵的人,一個毫無根基家世的普通女子,如何能斗得過她們這些宮裡,朝中盤根錯節的勢力。
聽那群人已經走近,曹嫣昔探頭往屋內看去,裡面那濃郁的焚香似乎淡了一些,床幔搖晃個不停,似是有人在極力掙扎想起來,而有人卻是貪戀美色,沉溺其中。
這一幕倒是有些奇異,曹嫣昔抬頭看向上官雲軒,這話不知道是誰傳的,曹太后明明在屋子裡與人翻龍倒曹,又怎麼會讓人傳話說讓皇上的眾嬪妃過來。
上官雲軒不看她,抱著她往旁邊走了走,那些嬪妃已經到了正門口,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一個暗角,來的那麼多人誰也不會往這裡瞧。
最先面一人已經含笑踏進了門口,笑著說道,「太後娘娘,臣妾……」
她笑容忽然僵在臉上,神色震驚無措,一下子向後退了一步。
先是聞到了屋子裡不同尋常的氣味,然後抬眼瞧見床幔里那兩個起伏的身影。
她一下子反應過來,急急往後退,太后請她們過來,最尋常會讓她們在大廳里等著。
可是今天卻意外讓她們去她的寢殿。
原本這幾日太后一直推說曹體欠安,她們也不以為意,沒想到撞到這樣一幕。
後面的人被她一撞,差點摔倒,畢竟是在太後宮里,這些嬌弱的娘娘也都沒有敢多咋呼,都目光直直的看向帘子裡面。
半響后,領頭的那妃子臉色蒼白如紙,稍稍使了個眼色,悄悄的往出退,後面的宮妃皆神色戰慄的看了眼自己身旁跟來的太監宮女,也跟著往外退。
曹嫣昔倚在上官雲軒懷裡,眼看著裡面似乎快要結束,這些妃子也要當作無事退出去。
忽然遠遠聽著一聲姦細的聲音,「皇上駕到」。一時一群人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本該見到皇上欣喜若狂的妃子們聽著聲音,不由得驚呼一聲,齊齊跪趴到了地上,撞見了這樣的事,她們今天的下場離死不遠了。
曹嫣昔回頭不贊同的看向上官雲軒,今日看太后的戲似乎就是要從這一出偷情的戲碼開始了。
可是這些妃子及宮女太監必定會成為此事的陪葬品,都是無辜者的鮮血和生命。
身後上官雲軒握一握她的手,沒有說話眸光卻是堅定,鮮血鋪就的路曹嫣昔不習慣,他已經運用的很是熟練。
皇上意氣風發,眉眼帶笑,一身明黃色龍袍將他的上官王之儀展露無餘。
最近上官雲軒諸事配合,其它四國來賀國壽,暗地裡又達成所願,正是萬事順遂的時候。
他路過那些伏在地上顫顫發抖的妃子,只看了一眼,這些人對於他只是女人而已。
等她大事所成,一定要將曹嫣昔奪過來,讓她重新做自己的皇后。
那邊他已經一隻腳邁進了門口,「母后,您身體好一些……」他話音也赫然止住。
臉上忽然現出忽白忽紅忽青的顏色來,他肅然轉頭,眸光里掠過殺意,對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神。
那侍衛還未動手,忽然間嘩啦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好大一圈窗幔忽然從半截里撕落下來。
露出了一年輕男子光潔的背,震驚的眼神。
上官雲軒又一次將曹嫣昔的眼睛捂了起來。
曹嫣昔想要掙扎,她很想看看此刻被人撞見的太后是什麼表情,可是王爺堅決不允許,抱著她一動不動。
不知是誰驚出了一聲重重的抽氣聲,裡面忽然傳出太后尖利的聲音,「都退下,皇上,哀家是被人陷害的。」
呆立的皇上僵硬的身軀似震動了一下,透過沉沉床幔看向被太后推到一邊的那男子。
那人正好將頭抬了起來,畏畏縮縮的看向皇上。
皇上看著他的臉,眼神忽然爆出了無數怒火,心頭更是緊的如同嗓子眼點著了炮仗一般。
這麼熟悉的一張臉,除了比那人年輕,看起來就是那人。
他閉了閉眼,兒時無數次母后帶著他去見那個人,然後母后將他丟到一邊,與那個人廝混。
他原本是記恨母后對父皇的不忠,甚至想將此事感知父皇。
等到他有一天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母后卻告訴他,他根本不是父皇的兒子,也不是什麼上官皇與曹后的繼承人。
而是太后與那人的私生子。
最後為了皇位,他生生將此事隱瞞了下去,自繼位后就堅決令太后與那人斷了往來。
雖然那人才是他的生父。
那一對紗幔里,太后光著身子探出頭來,她也不明白為何忽然這麼多人都闖了進來。
一個月前,她偶然發現新來的侍衛很像那個狠心的人,所以就多留意了些。
後來偶爾一次撞見這個侍衛與她宮裡的一個宮女偷情,不知為何看著那相似的神態,幾乎一樣的容貌,她一下子怒火衝天。
怒及之下她殺了那名宮女,將那侍衛藏進了自己寢宮裡。
她本是四十不到的年紀,常年養尊處優的深宮歲月和那人狠心的背叛,離棄,令她內心的寂寞如同瘋長的海藻一般控制不住。
他有他相似的容貌,而且正是年輕血氣方剛,而她是一個寂寞含恨的深宮女人。
於是乾柴烈火之下,她託病卧床與這個年輕的侍衛日日尋歡。
可是事情最後為何會這樣?太后直起身來往門外望了一眼,外面是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出聲的宮妃及宮女,太監們。
她在宮殿內外都讓人嚴加把守,況且這些人她從未讓他們來。
此時她才忽然反應過來是中了計,尖銳的叫了一聲,一腳將光著的侍衛踢了下去。
那侍衛一絲不掛的白花花身子「咚」一聲掉在了地上,正對著門口跪著的宮妃們驚呼一聲,都害羞的將臉深埋到了地上。
皇上嫌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衣袖輕輕一揮,立即有侍衛上前將那人拖了下去。
此時皇上也有些相信太后是中了人家的計,可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太后自己沒有把持住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況且找一個與那人幾乎一樣的人來,說明背後之人定是對當年之事知道的。
想到此,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背後之人到底是誰?當年之事還有多少人是知曉的?
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人,他父皇早早的落髮出家,如今也不知道雲遊到了何處?
那個人至從母后執意讓他繼承皇位開始,就消失不見,這麼多年一直都未出現過。
當年之事母后做的隱蔽,就連父皇都是一直替母后遮掩,所以上官家皇室應該也是不知曉的。
要不然以上官家皇室對血統的重視,尋常皇子都無法繼承皇位,更何況他這個外人。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