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解毒
一直未說話的上官雲軒忽然將曹瀟在曹族的來歷道了出來。
曹瀟聽著上官雲軒喊出他的真名,剛才狡黠的目光里已經一片死灰。
確實,當初他跟著曹嫣昔,除了為了解除自身的桎梏,還有就是為了依託於上官雲軒勢力之下,不想被曹子昇找到。
如今上官雲軒對他了如指掌,他已經確信除了給曹嫣昔解毒,他別無其它的選擇。
曹嫣昔看一眼上官雲軒最後將目光看向曹瀟,最後輕嘆口氣,「只要你為我解兩次毒就可以,剩下的毒我會想辦法依靠陰噬草來解。
兩次過後,我會徹底解除你的桎梏,到時候放你自由。」
他也不知道上官雲軒是如何得到了曹族這麼多的機密,想必這些秘密都來不是很容易吧。
既然上官雲軒這麼費苦心的為她能活著而奔波,那她也不會是聖母,一味的推開一切。
曹瀟的情況現在確實只有上官雲軒能將其過往的一切痕迹都給抹去,所以說他跟著自己是最安全的。
雖然解毒的過程曹瀟會比較受罪,可是最後他也能徹底得到解脫,況且到時候她一定會幫他鋪好以後的路。
上官雲軒側臉去看她,見曹嫣昔神情堅定,他也不再多說。
這個女人看似果斷,清醒,可做事總是會留有餘地,不會將人炸得太狠。
曹瀟詫異的看向曹嫣昔,此刻他眼神清澈帶著疑問,再沒有往日的狡黠,看著就如同阿獃一般的少年。
「這世上只有我一個葯人了,其它所有的葯人都被曹子昇殺光了,那年我們都只有七八歲,葯人谷忽然起了大火,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等到有人發現時那裡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一片灰燼。
當時我因為貪玩跑去谷外,看到了有大批黑衣人闖進了谷,所以幸免於難。
後來我藏在族人運貨的車裡出了棲曹山,最後被鬼門收留。
這些年我一直關注著曹族陰噬草的動向,除了曹老太君門前種的那一點,這世上只怕再無陰噬草。
就連陰噬草的種子都被曹子昇損毀殆盡,也許沒有我,剩下的殘毒將會永遠留在你體內」。
曹瀟忽然一改刁滑,一板一眼的將實情於曹嫣昔分析道。
曹嫣昔笑看他一眼,心下也在唏噓他的遭遇,從小就被當作葯人養著,後來又遇到居心叵測的曹子昇。
好不容易撿回條命來。
也許就是這從小所受的磨難讓他性子格外油滑,如今於她坦白也算是知道此事曹嫣昔是清楚的,不過為了博好感罷了。
「好了,這些事你不用擔心了,這幾天委屈你了,以後我總會補償於你的」。
曹嫣昔站起來走近發現,拍了拍他的頭,溫和的說道。
眼底有一絲愧疚,畢竟逼著這麼點的孩子做這樣的事情只為了自己,心下不能安寧。
可此事她必須做,欠曹瀟的她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他的。
曹瀟將曹嫣昔的神色看在眼裡,神色滿足的點點頭。
上官雲軒見曹嫣昔離得曹瀟那樣近,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下懷疑將這個不懂得男女之防的女人放在軍營里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落雪微抬起頭看了一眼曹嫣昔,目光微微一轉看了看上官雲軒,輕輕點一下頭又抬腳向屋內走去。
她腳步輕輕,看似不懂武功,只憑著自身力道去拎那一桶藥液。
那不緊不慢的步調里卻有一股令人難懂的倔強,似乎這種感覺在阿獃身上也有相同之處。
門一開一合后,聽著裡面曹瀟殺豬一般的抱怨,「啊……又是這種葯,快被熏死了。
少放點……少放點,這丫頭怎麼這麼實誠……」
始終都沒聽到落雪出聲。
上官雲軒含笑回頭,拉起曹嫣昔的手往外走,「落雪天生痴迷於藥物,所以這些天都是她來照顧曹瀟的。
以後就讓她跟著你吧,你雖然擅長解毒,可製藥需要天分,上次親嘗毒藥的事情莫要再發生了。」
曹嫣昔任她拉著手,微微點了點頭,心知落雪深藏於九王府,其醫術定也不凡。
將落雪留在九王府,更安全一些。
可是她如果不答應,上官雲軒會更擔憂,先讓跟著她吧。
不過知道了落雪的存在,似乎也知道了一件趣事。
當初上官雲軒中了「歡笑散」,雲慕青拉她去解毒,意外聽到了上官雲軒的囈語。
包括後來雲慕青中毒,她以解毒之名威脅上官雲軒告訴她實情,後來還借這事擺了雲慕青一道。
如果落雪一直都在九王府的話,上官雲軒中了「歡笑散」,那麼首先會找落雪給醫治。
後來雲慕青中毒了也不會受她威脅。
除非上官雲軒是故意中的毒,想要藉機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而雲慕青那邪肆公子,諸事都要拿來玩一玩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所以那「情毒」也許是故意為之,想要看她笑話,可沒想到最後反被她僵了一軍。
曹嫣昔握著上官雲軒的手緊了一下,如果當時沒有上官雲軒的縱容,怕是她輕易占不了雲慕青的便宜吧。
那個時候不知道上官雲軒是以何種心態來用這種方式表明心跡,不過似乎就是從那夜起,她開始想要探一探上官雲軒內心的真實情愫。
她偏頭想著,皎潔的月光如同水幕一般的泄露在她身上,玉白瑩潤的鼻尖微微翹起對著上官雲軒的方向。
像是一朵在月夜裡盛開的極致花朵,灑了滿滿的月光……
上官雲軒停下腳步轉身看她,旋身將她輕輕帶入懷中,微白瑩亮的光暈中,那一捧流水般的烏髮像是橫在了誰的心頭,微微發癢?
「原以為沒有結局,所以就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說出來,就當做是情不自禁的說了夢話。」
他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曹嫣昔聽著上官雲軒沉穩有力的心跳,「那你可知當時與我說了什麼?」
「自然是知道的」,上官雲軒下巴抵在曹嫣昔頭頂,說起話來來一動一動的碰著曹嫣昔的腦袋。
「知道?你當時已經昏迷了,還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嗎?」她抬起頭來,目光瑩亮的看向上官雲軒,不知道是期待上官雲軒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
如果當時上官雲軒清醒的話,那麼有備之下設的陷阱只有她被蒙在鼓裡,似乎很是可笑。
可如果上官雲軒不清醒的話,有些夢話可不是想說就說的。
她暗自糾結著,上官雲軒伸手把住她巴掌大的小臉,「傻丫頭,我當時醒不醒你這個神醫還看不出來啊?」
「是啊,你當時確實是昏迷著的,還似哭似笑的表情,很有看頭。」曹嫣昔藉機揭上官雲軒的短,原來人家早設好的局,害她一直還在心裡沾沾自喜。
「是啊,不過醒來之後就看到一美人躺在我床上,可惜該上早朝了,無福消受。」
上官雲軒的手放在曹嫣昔腰間東一下西一下,逗得曹嫣昔左躲右閃。
「我那是照顧你累了才睡著的」曹嫣昔躲過上官雲軒的襲擊爭辯道。
「況且我對也你起不了多大作用,你不也照樣去上朝了?」
她說完一咬舌頭,突然發覺這話泛著酸意,什麼時候起她竟也因為上官雲軒煩心公務而吃醋。
曹嫣昔眸間笑意更深,乾脆將曹嫣昔抱起來縱身一躍向屋檐高處飛去。
此時繁星點點,賞一賞夜景也是很恰意的事。
上官雲軒唇角勾起,玄色錦衣在夜色中飄來飄去,目色含笑的看向懷中小臉緋紅的人。
直到落到了落月閣的屋脊上,上官雲軒才將曹嫣昔放下。
落月閣是九王府中最適合觀星象之地,地勢高,周圍樹木較少,院子里的人工小湖正好能將一輪明月盛下。
曹嫣昔倚靠在上官雲軒膝頭,紅撲撲的臉有些發燙,深埋在上官雲軒的衣擺里。
她此時才開始細細咀嚼上官雲軒的話,心裡如同小鹿撞擊一般咚咚跳個不停。
難道上官雲軒的隱疾好了?他們……
想到此更是連耳根都紅得發燙,臉深埋在上官雲軒衣擺里一下也不敢抬起頭來。
身後上官雲軒看著她既好笑又無語,最後還有一絲悲涼,那桎梏還無法解除,也許他又讓嫣昔失望了。
半響后,他轉了話題,「還記得當時解毒時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嗎?」
曹嫣昔一愣神,「小太監?」
似乎當時解毒的時候門口確實是守著一個小太監,當時雲慕青也在場,可是離得最近的除了她,確實只有那個小太監。
不過上官雲軒當時說的話聲音很低,就連她都是勉強聽見的,看來那個小太監武功很高了。
這一打岔,曹嫣昔剛才被挑起的情緒也微微散了開來,夜間的涼風吹過來,吹亂了她的髮絲。
青絲遮過眼眸,眸若星辰,臉若桃花,唇若晶瑩甜蜜,看著讓人心神不由得一盪。
她卻不自知,撫了撫亂髮,「雖然有那個小太監告訴你當時你說了什麼話,可你如何能確保說出的是想說的那句話?」
曹嫣昔覺得這話很是繞口,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最後橫了橫心還是全部說了出來。
曹嫣昔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推開上官雲軒,此處是落月閣的屋頂上,這是要讓整個王府的人看了。
況且玉桃花那個女人下午還在八卦她與上官雲軒的事,如果知道了,那還不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