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從未後悔
她們是還沒有那個人,有了說不定更瘋狂呢?曹嫣昔扁扁嘴,不再看玉桃花幾人。
不過這樣一攪,剛才微亂的心緒也撫平了不少,她不再說話,埋頭吃菜,招呼玉桃花她們。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上官雲軒沒動幾口,玉桃花他們幾個都不是客氣的主,都吃的肚皮圓滾滾的。
幾個人很是識相,吃完了,都以要消食為理由撤了。
一剎那間,大廳里只剩下上官雲軒與曹嫣昔二人,上官雲軒僵直著身子不動,曹嫣昔正要說些什麼,忽然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上官雲軒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下巴擱在她肩頭,手掌一下一下的輕拍著曹嫣昔的背。
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嫣昔,你後悔嗎?」
他聲音有些低沉,抱著她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曹嫣昔怔了一下。
放鬆的倚靠在上官雲軒懷裡,「從未後悔過,倒是慶幸能遇到所愛,不枉費來這人世一趟。」
她聲音輕若呢喃,像是囈語一般,清風一般劃過,上官雲軒卻將每個字都深深刻在了心上。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與他說愛,一時間他心頭百味陳雜,眸光幽沉似一片深海一般。
上官族與曹族如果以前是相互扶持,那麼經過千年的時間,如今就是彼此不相容。
尤其是上官族那些人已經容不下曹族來分得半壁江山,現在曹嫣昔,沒有多少根基的曹皇,要如何面對上官族不停地追殺?
過了半響,上官雲軒下定決心的繼續問道,「我不願負你,可是跟我在一起你的危險會很大,你還願意?」
「願意,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一輩子都這樣走下去」,曹嫣昔將臉埋在上官雲軒懷裡,很像是說出情話害羞的少女。
其實它是怕一不小心泄了情緒,讓上官雲軒有所察覺。
上官雲軒已經將她更緊的攏在懷裡,「大婚後你就要離開皇城,再有另一個身份出現在東海戰場上。
那裡有我這幾年培植的三十萬軍隊,還有一個秘密組織,況且邊疆距離皇城勢力遙遠,你在那裡會安全一點」。
他將曹嫣昔的臉捧在手心裡,一字一句的說道。
自從接到曹嫣昔的信,知道她是新的曹皇時,他就開始暗暗安排了一切。
雖然現在曹族將曹皇之事盡數掩蓋了,可是此事曹子昇知道,那麼久難保有一天上官族也會知道。
況且上官族這一幾年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曹族,曹族出了新皇的事遲早都會被挖出來。
所以他一定要早作安排。
曹嫣昔怔怔看著他,其實她也知道,此時對於她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皇城。
可是皇城有上官雲軒,所以她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可是沒想到上官雲軒早已作了安排。
不過這樣也好,她盡量將毒延遲到大婚後,等到了東海邊界再作打算離開,也算是成全了她與上官雲軒了。
她默默點點頭,窩在上官雲軒懷裡不肯抬頭,其實這樣的結局她已經滿意了,可內心深處還有著期盼。
期盼著這一次離開后不是她與上官雲軒的永別。
上官雲軒輕輕撫著曹嫣昔的長發,「阿獃跟著蕭毅一切都好,玄皇與各國的戰事馬上就要開始。
到時候蕭毅肯定會被派去戰場,阿獃也跟著去,你會放心一點。
你到那邊的身份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原本我是不想你在軍營中拚命掙軍功的,所以只給你安排了個閑職。
上官家的眼線眾多,你到了后最好做個閑人,不要出頭惹人注意。」
上官雲軒在頭頂絮絮叨叨的安排,曹嫣昔眼睛一熱,一滴晶瑩滑了下來。
上官雲軒手掌從她臉前探過,看似不經意的將那一滴眼淚接過。
「相信我,一切有我在,別人誰都不能碰你一下的。」他說這話意有所指,曹嫣昔的氣息不由的一滯,正想要探個清楚。
上官雲軒已經拉她起來,「九王府前幾日來了一位客人,說來還是你的舊識,今晚要不要去見見?」
他拉著曹嫣昔往後院走去,曹嫣昔由他拉著,心裡在品味上官雲軒說的舊識。
她來玄皇認識的人實在不多,不知是哪位,而且上官雲軒剛才說的話似乎知道了什麼?
她懵懵懂懂的任上官雲軒拉著手,到了後院上官雲軒乾脆運起輕功帶她到了後院深處的一處院落。
曹嫣昔看她第一眼覺得眼熟,跟在上官雲軒身後多看了幾眼。
上官雲軒路過那丫鬟的時候也停下了腳步,「這是落雪,她會製藥,以後就跟著你吧」。
叫落雪的姑娘忽然抬起頭,目光奇異的看了上官雲軒一眼,后又垂下頭去。
曹嫣昔慢慢品味著她的名字,這名字也很是熟悉,可是她來九王府後伺候過她的丫鬟她都記得,沒有落雪這個人。
上官雲軒已經越過落雪,拉著曹嫣昔往主屋走去,他腳步從容,輕緩,不像是帶著她探訪故友,倒像是遊園一般。
曹嫣昔也不著急,雖然對裡面這位故友有些好奇,可是難得與上官雲軒有這樣的閑致,一同賞一賞這大好春光也是好的。
二人閑庭信步,不遠的一段路走了好長時間。
待到門口時,回頭見叫落雪的丫頭早已經不知哪裡去了。
曹嫣昔莞爾一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正是貪玩的時候,況且面對著上官雲軒這一座巍峨冰山,哪個小姑娘能受得住?
推開門時,一股濃濃的藥味襲來,放眼望去,屋子裡熱氣蒸騰,濃霧瀰漫,都是屋子中間的葯池散出的熱氣。
那池中泡著的人聽著開門聲緩緩轉過身來,幽怨的大眼睛瞪著曹嫣昔。
曹嫣昔一下子驚住,池裡泡著的正是說要解毒後來不知跑到哪裡去的曹瀟。
她轉眼看向上官雲軒,此時曹瀟雖然被養的白白胖胖,可是因為一直被泡在水裡,裸露的肌膚除了臉,都是泛白的褶皺,看著令人渾身難受。
上官雲軒拍拍曹嫣昔的肩膀,按著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自己也挨著她坐下。
他緩緩抬手指了指池裡的曹瀟,面色肅蕭而威儀,「你自己說說吧,曹皇的葯人」。
上官雲軒此話一出,曹嫣昔詫異的看向池裡的曹瀟。
曹瀟微微垂著頭,半響才抬起來看向曹嫣昔,「參見女皇」。
他在池中起身半跪著行禮,神色不見恭敬卻更多凄然。
曹嫣昔沒有說話,繼續盯著他在看,顯然她是曹族女皇的是曹瀟是第一個知道的。
那麼他順勢答應她,讓她治病到底是何居心?原本她以為曹瀟只是心理問題,通過一些心理療法可以改善。
現在看來其中還另有隱秘。
曹瀟也不等著曹嫣昔說話,跪坐在池裡,慘然一笑,「曹皇的曹功據說練成后所向無敵,所以就有人專門研製了對付曹功的毒藥天噬草。
後來曹族的人為了保護曹皇就專門種植了陰噬草,可陰噬草只有生長的才可以入葯。」
曹瀟回頭看了曹嫣昔一眼,曹嫣昔卻是將目光看向上官雲軒,此刻她終於明白她中毒的是上官雲軒早就知道了。
她不僅知道了,怕是她解毒的希望就在曹瀟這裡了,所以上官雲軒從北冰將曹瀟弄來了。
上官雲軒眸光輕柔的看向曹嫣昔,伸手將她的手握了握,他知道這個女人有自己的堅持,可是生死大事還是不能瞞著他的。
初知道她中毒,他自己如焚,恨不得發兵將雪域毀了。
可後來想起曹瀟的怪異,原本在北冰的時候他就對突然出現的曹瀟頗多懷疑。
最後讓雲慕青返回棲曹山盜了曹族的隱秘,才得來了關於曹瀟一族的事。
雲慕青因此是也被扣在了曹族。
現在總算她還有救。
上官雲軒與曹嫣昔不說話默默看著對方,二人間緩緩流動的情意與氣息柔軟而美好。
像是一幅無人能填入一筆的美妙畫卷一般。
他輕嘆一口氣,原本還打算是利用曹嫣昔這個女人心軟,放過他呢,現在想來上官雲軒這一關就不好過。
「曹族為了使曹皇的曹功不受抑制,所以就專門用陰噬草培養了一批批葯人。」他繼續說道,眸光一直在盯著曹嫣昔臉上的神色。
曹嫣昔回看著他,「你就是其中的一個葯人?」這是不是就是造成曹瀟特殊體質的原因,而且尤其不能靠近她?
「對,葯人與曹凰其實是互相制約的,因曹族害怕葯人因仇恨曹凰而對曹凰不利,所以對葯人中了另外的蠱毒。
這毒是以曹功為引的,受制后的葯人害怕所有的女人,尤其是曹凰。
所以在北冰皇城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是曹族的新皇,可是練成曹功后曹凰的血液可以解除葯人身上的一切受制,這也是為什麼我打算等你出了棲曹山後找你解毒。」
曹瀟立刻將在北冰的事抖了出來,曹嫣昔神色平靜,心裡卻暗暗佩服。
這個曹瀟確實聰明,知道她已經開始懷疑北冰的事,他乾脆一股腦坦白了,他也是情有可原。
任她猜測下去,不一定曹嫣昔會想到哪裡。
她餘光與上官雲軒對視一下,二人心中想法類似。
曹瀟將二人神情看在眼裡,神色終於放鬆了些。
「原本以為你從棲曹山回來,練成曹功是絕對的,可是沒想到你中了天噬草之毒。
解天噬草之毒必須要用藥人的血來作為藥引,可是葯人並不比鮮活的陰噬草,所以葯人在減毒期間需要在葯池裡泡七七四十九天,血才可以用。
況且這毒一次解不了,每年都要解一次,五六年之後才能完全根除。
被泡在葯池裡的過程很是痛苦,你看我已經被泡了七天,身上的皮膚都爛了。」
曹瀟的話越說越低,神氣胳膊來露出裸露潰爛的皮膚給曹嫣昔看,神色滿是委屈。
曹嫣昔掃眼看去,扯去袖子的胳膊看起來更加恐怖,葯池裡藥性厲害,露出的皮膚都糜爛泛著白膩膩的光,看著讓人很是不忍。
「曹晨,因為你根骨奇佳,所以自小就是葯人的最好人選。後來曹子昇偷偷處置了所有葯人,你偷偷跑了出來。
雖然這幾年一直隱藏在鬼門,可是如今鬼門已經被滅了,曹子昇對你存在之事一直惦記著。
你好好想想,還要不要本王繼續庇護於你,幫你將一切痕迹隱去,讓曹晨從此在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