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驚喜
她說著話還伴隨哈欠連連,下午在馬車裡已經吃了好些點心,現在肚子也不餓。
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她不得逗逗王爺。
那「護衛」果然皺了皺眉頭,嘴角還有絲無奈的好笑,半響才又回話道,「王爺召了綉坊的主人在晚膳過後給王妃製作婚服,還請王妃務必到。」
他說完話還低下了頭去,活脫脫一個知曉分寸的好護衛。
曹嫣昔驚喜之色已經躍上了眉眼,「那我讓淺若到時候叫我,你先下去吧」。
她說完話就轉身往院子里走,一旁跟著的淺若那一眼那護衛也跟著曹嫣昔進了院子。
王爺「護衛」也立刻躬身送王妃離開,眼神捲起寵溺的笑來,這丫頭越來越調皮。
原本婚服是等著晚膳后忽然亮出來給她驚喜的,結果她不來,他只能先將此事說出來了。
曹嫣昔一進院子,嘩啦一聲圍了四至上來。
玉桃花帶著她那三朵冰花一下子將她圍了起來,各各看著她擠眉弄眼不說話。
曹嫣昔看到她們總算是安了心,看來上官雲軒知曉城門還有一批黑衣人的事,所以將這幾隻提前帶回了九王府。
三朵冰花小貓似的圍著她,眼神灼灼,滿是八卦。
玉桃花那女人更暴力,也不管九王妃曹嫣昔回到了自家的地盤,拉著曹嫣昔就往屋裡走。
倒像是真正的夫君來了,要將小妻子拉回去辦了。
一行人嬉笑怒罵的回到落月閣主屋,玉桃花眼冒紅心的讓曹嫣昔講講馬車裡發生的事。
曹嫣昔一本正經,那是一個關於護衛與王妃的冗長故事,先講講你們是怎麼到的九王府。
玉桃花哀嘆一聲,知道不說出這個女人關心的事,她們不會聽到她們想聽的,就將下午在城門口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給講了一遍。
原本他們是做做樣子追一下「城牆破壞者」,可追出去之後,一隊黑衣人在前任他們追,後面似乎隱隱約約還有一隊。
更離奇的是追著追著,出現了一隊與他們幾人完全裝束一樣的人。
幾人當機立斷,先掩藏了起來,後來就見先前的那一批黑衣人又返回來了。
那批人亮出身份是上官雲軒的人,所以他們就先來了。
曹嫣昔點點頭,事情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只是上官雲軒找人來假扮玉桃花他們幾個,看來是對她路上之事了如指掌了。
不過也不奇怪,上官雲軒這樣的人,他不知道才會奇怪呢。
聽完了她們的事,曹嫣昔撿能說的說了幾個,玉桃花她們聽著索然無味。
也就不再繼續追問此事。
一行人也算是舟車勞頓,各自分配好了房間,洗過澡后都去歇息了。
一覺醒來,淺若守在她床邊笑道,「奴婢還正要叫您呢,王爺說要在落月閣用晚膳,外面的丫鬟婆子們已經在前廳擺好了桌子。
王爺也已經到了,在前廳等著您呢」。
曹嫣昔一翻身爬了起來,皺眉往前廳看去。淺若被王妃勇猛的動作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笑意盈盈的。
前廳倒是沒見什麼人,可飯菜濃郁的香氣傳過來,似乎下午吃的那幾塊小點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叫人給玉島主和檸葵她們送些菜到屋裡」,她邊起身穿衣服邊吩咐道。
原本是應該給她們接風洗塵的,可是她一下午睡覺了,也不知道上官雲軒安排了沒有。
既然在落月閣用晚膳,想必上官雲軒是想與她獨處吧。
「王爺說今天是為玉島主幾人接風,已經差人去叫了。」淺若一邊給曹嫣昔系身後的衣帶,一邊說道。
「去叫了?我怎麼沒有聽到。」曹嫣昔皺了皺眉,玉桃花就住在她隔壁,按理說有人過來,她是能夠聽到的。
「蕭管家說玉島主是貴客,與您擠在一處院子里有失待客。
先前蕭管家來時您還在睡覺,就先給玉島主安排了逐風閣」。
淺若幫曹嫣昔將衣服系好了,又開始給曹嫣昔梳頭。
那一頭長及膝彎的濃密長發如流水一般,趁著曹嫣昔巴掌大的水潤小臉,美得不可方物。
曹嫣昔任由淺若擺弄,一直在琢磨著這事,蕭管家肯定不會多插手她的手,給玉桃花調換院子肯定是上官雲軒下的命令。
她忽然想起睡覺之前,玉桃花將她拖拽進屋子的事,不禁哭笑不得。
上官雲軒這是怕玉桃花對她動粗,所以乾脆將人調得遠遠的了。
九王府沒有前院後院之分,除了前廳是接待所用,然後就是一處處院落。
落月閣緊挨著上官雲軒住的靜庭,而逐風閣貌似離雲慕青住的地方很近。
離她這裡走路也得走兩個時辰。
現在去叫了,不知道玉桃花什麼時候能來吃飯?
收拾好后,淺若對著鏡子由衷讚歎道,「王妃真美」。
曹嫣昔也向鏡中看去,淺若將她的長發簡單的在頭頂斜挽了個髮髻,只插了一根暖玉簪子。
未施粉黛,膚質白皙透明無暇,眉如山黛,眸若星辰,小小鼻翼,淺淺櫻唇。
確實很美。
經淺若這一打扮,即使是身上穿著華貴織錦,可盈盈顯露的卻是清雅高貴,沒有半分俗氣。
曹嫣昔不禁回頭好好打量了下淺若,這丫頭說是自小在北冰驛站伺候。
可那日一眼看出東方錦的彎月玉佩不是普通之物,今日來到九王府,並不像沒有見識的丫頭。
倒是從容有致,落落大方。
在她睡覺的時候,將她醒來一應所用之物都準備好,還有意無意的透露了玉桃花被搬走了事。
這顯然是身邊貼心大丫鬟的本事。
看來上官雲軒也算是煞費苦心了,這淺若怕是他一直培養並不是作為丫鬟使用,如今卻給了她。
曹嫣昔輕輕一笑,見檸葵幾人都低下了頭,一副害羞的小丫頭的樣子。
心裡腹誹,看來還是讓她猜到了,上官雲軒真能鎮得住這幾個小丫頭。
曹嫣昔落座后,檸葵幾人挨著她坐了,對面隔了位置本來是玉桃花坐的,可是玉桃花還未來。
趁在等玉桃花的當口,曹嫣昔將在棲曹山的所見所聞略略講了一下。
她說的都是大事,雖然信里都與上官雲軒講過,可是他們的身份太對立。
在檸葵她們面前,她將一切都坦白了,省得檸葵她們再聽從曹族那些長老們的密令,對上官雲軒做什麼。
她講的滔滔不絕,涉及到烈焰池與曹祥宮的她所遭受的,只是一帶而過。
檸葵她們幾個始終沒有發話,不過看著曹嫣昔的眼神卻是涼而軟。
幾個人都聰明,知道曹嫣昔此舉所為何,可心裡壓不住對女皇的心疼來。
身死大事,不知道她還要瞞多久?
大廳里一直都是曹嫣昔歡快的聲音,那些磨難,痛苦,委屈,無奈,似乎經她說出僅是一次出遊而已。
上官雲軒也默著不說話,目光一直柔軟的鎖著曹嫣昔,清淡的神情有融融暖意。
他身子坐的筆直,除了臉上的笑容依舊談笑風生,渾身肌肉都僵硬著,僵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此刻他是用多麼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讓她說下去,心疼這個女人這麼傻這麼大的事都要瞞著,她怎麼這麼斷定他解決不了這件事啊?
一直到曹嫣昔講完了,另外的四人都不說話,檸葵她們幾個神情複雜,上官雲軒倒是笑著看她,可是那笑意總讓人覺得奇怪。
曹嫣昔愣怔的看著聽了她故事的上官雲軒,這表情很不對啊。
「我來了,還好你們等著我沒有開吃」,大廳門口玉桃花急匆匆進來。
邊走邊看了上官雲軒一眼,明顯是不滿意將她住的那麼遠。
不過玉桃花這個女人雖然刁蠻,可向來識得分寸,知道上官雲軒不好惹。
況且她還念著人家的恩情,所以也就看了一眼。
上官雲軒倒是難得的有了東家之風,「專為玉島主接風洗塵,本王還準備了上好的雪花釀呢。」
他含笑看著玉桃花落座又繼續說道,「王府清幽的院落都在後邊,只能委屈玉島主住了這麼遠,招待不周,還請玉島主見諒。」
他一番雖然有些瞎扯的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可是上官雲軒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很讓人震驚了。
曹嫣昔詫異的看著上官雲軒,見上官雲軒微微側臉看她,她連忙狗腿的給上官雲軒倒了一杯茶。
上官雲軒毫不客氣的端起來喝了一口。
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看得玉桃花直翻白眼,「吃菜,吃菜,餓死我了」,她首先夾了一口菜吃起來。
邊吃邊趁上官雲軒不注意,恨恨瞪了曹嫣昔一眼,要不是這個女人沒事將什麼在棲曹山的事,她早就來了。
她就是能躲就躲著關於曹嫣昔中毒的事,雖然知道此事最好告訴上官雲軒,可是她又明白曹嫣昔不說的理由,所以左右為難。
曹嫣昔抬頭笑看她一眼,雖然她現在被封了內力,可是逐風閣離此地以玉桃花的輕功,走多長時間她是知道的。
不過此事也確實難為她了。
有了玉桃花,飯桌上氛圍一下子高漲,就連一直隱藏自己存在感的檸葵她們幾個都放開了。
席間的各道菜都是上官雲軒從御膳房叫來的廚子做的,各種食材更是來自全國各地。
不管是玉桃花還是檸葵她們幾個都吃的津津有味。
曹嫣昔眼含笑意的看向上官雲軒,這個人平日里並不奢侈,排場,雖然吃的,用的不差,可也僅是符合王爺的用度而已。
如今為了接待她的一群小姐妹,他不光放下九皇叔之尊親自設宴招待,還花費了如此一番心思。
想著這幾日他忙於國壽諸事,還有他們的婚事,甚至還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
心頭忽然躥過一陣酸楚來,不由得感嘆命運的不公,既然讓她遇到一個她真心喜歡的人,為何不讓他們相守到老?
上官雲軒忽然轉過臉來,玉刻一般的容顏上忽然起了焦灼之意,輕輕在桌底握了握曹嫣昔的手。
曹嫣昔已經反映了過來,笑著給上官雲軒夾了一筷子蝦,低頭一看自己的盤子里不知何時已經滿滿的放好了自己平日里愛吃的菜。
她偷眼瞧見玉桃花揶揄的笑容,神情有些不自然,可想念想想那又如何?